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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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格雷爾改為蹲在窗台上的姿式,咧著嘴的樣子在這背光的房間裏看起來雖然不猙獰但也確實不太雅觀。當然格雷爾自己是毫不在意,手扶著窗邊朝著那賞心悅目的男人說
"如果你告訴我塞巴斯蒂安就是你們這城中的軍師在哪兒,我就回答你。"
"哦呀,我不記得自己能和尚北的死神有交情呢。"
在明知對方就是紅色死神還能氣息平穩的說著話,不是親近的人就是深藏不露的人。
格雷爾也有些意外,本就咧著的嘴角扯得更開了,數顆整齊的尖牙配上他突然握在手中的長而彎的鐮刀倒真有些猙獰的感覺了。
"如果你就是塞巴斯蒂安的話。"踩著窗沿躍入屋中,快速移動時那揚起的刀鋒仿佛在召喚鮮血。
巨大的攻擊力量下,木製的門垮啦一下裂開,同時裂開的還有和門一起倒下的陌生男人。
紅色鐮刀的刀尖上滴著血,格雷爾輕揮一下別入身後,對著死像可怖的男人抱歉的解釋道:
"那麼一直在門外偷聽的你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格雷爾被稱為紅色死神,不僅是因為他強大的功擊力,更大的原因是殺人不分理由且手段狠準!
不過,即使是這樣的格雷爾對著從頭到尾穩絲不動且平靜觀看了整個過程的塞巴斯蒂安,心中竟也莫名的升起一股壓迫感。潛意識的不願再多呆下去。
從懷中掏出信扔過去。塞巴斯卻沒有去接,側身一讓,信便飛入了牆角。
格雷爾"切"的一聲:"信我已送到,是我家將軍吩咐要親自給你的。"
"你家將軍?"
"啊,他同時也是我要給你的答(和諧)案。"
雙腳再次踏上窗沿,格雷爾扭過頭
"塞巴斯桑!我可是非常期待我們下次的邂逅呢。"
隨著紅色身影消失在窗口,最後一個尾音也被拖得模糊。
回頭望著躺在牆角的信封,塞巴斯對著已經空掉的窗台輕聲說道:
"夏爾,嗎?我也是非常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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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馬奔走出很遠,格雷爾身上那股莫名的寒意卻依然沒有消散。
"真見鬼!"即便已經回到了營地裏,那種惴惴不安的情緒卻怎樣也揮之不去。急忙忙便去往夏爾所在的大帳。
沒走幾步便見穿著戰袍的夏爾正走過來,感覺有些地方不對但具體又說不上來。正愣神時夏爾遞過來一根繩子:
"信送到了嗎?"
經這麼一提醒格雷爾才猛的想起自己想要說的話(那個男人不是個普通的軍師),但一開口卻又是:
"送到了喲。收信的是個大美人呢。"
"是嗎?那你還居然這麼早就回來了真是難得。"踩踏上馬:
"好了,把見麵禮係在上麵吧。"
回頭時才發現士兵已經把他的馬牽來了。這才順著手中的繩頭看過去。
被堵著嘴雙手扣在身後綁成壽司的久倉憤怒的雙眼裏布滿了血絲。
抬頭再望向馬背上的人。
夏爾偏頭微微勾起嘴角
"明白了嗎?"
雖然身體還是小孩子,但散發出來的魅力已經相當成熟。那種不用刻意偽裝出來的自信的擔當。
格雷爾拍了一下額頭
"自己在幹什麼呢,真是的,好久沒有過這種怕死的感覺了,偶爾體會一下還真是不錯的味道呢。真是謝謝了,塞巴斯桑。"
麻利的將繩子係在馬上,落座在馬鞍上時對著帝邊的夏爾說
"也謝謝你呢。小不點!"
夏爾難得露出有些宭迫的表情,四下看看對格雷爾輕聲喝斥:
"都說了,在外麵不要那樣稱呼我!"
"喲!生氣了嘛,這表情不錯應該多練練。"格雷爾好心情的,雙腳拍了下馬肚子扯動韁繩。收到指示的馬小跑了出去,而後開始加速。
拖在後麵的男人被揚起的塵土淹沒,隻在地上留下一條粗粗的痕跡。
"傳令下去,立刻出發!"
一旁候命的石原微一鞠躬:"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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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豐州的城牆上人頭攢動,雖手持兵器但臉色都異常驚恐且慌亂。
因為在他們能看到的地方,城牆外不遠處,本該站在這城頭上帶領他們的將軍現在卻被捆了手腳栓在馬上,騎馬的人還是那個即使是第一次見也能知道是誰的尚北的死神。
格雷爾拖著久倉不停的轉圈。本來完好的鎧甲在布滿沙粒和石子的地麵上磨擦已經破損。快速拖行中雖總有沙塵揚起讓人看不真切,但被拖過的痕跡裏那些混在沙粒中暗紅的顏色卻無法忽視。
開始時拿布堵住久倉的嘴隻是不想聽他粗言穢語,現在布團早已脫落但久倉卻是連喊叫的聲音都沒有了。
"你說的那個人真的會出現嗎?隻是個軍師的身份。。。。再沒人來這個叫久倉的恐怕就要變成屍體了哦。"
騎在雪白色馬背上的男人聲音慵懶,眼睛不知是太小還是他不願睜開的原因。別人能看見的永遠都是兩條閉合線。
"如果格雷爾的信真的有送到他本人手上,那麼。。。"夏爾將視線抬高了幾公分:
"就會出現的!"忍不住扯出一個露齒的笑,隻可惜沒人看到。
城牆上方突然躍起的黑色身影,在某個角度將太陽遮了個剛好。和服下擺在空中翻飛,本來寬大的袖口被係了起來。
握在手中的長劍似乎與修長的身體是同比例,如果忽略這戰場上對峙著的緊張氣氛倒真會讓人有種天神下凡的錯覺。
當塞巴斯躍出城頭時格雷爾就已經覺察到了,意外的隻是他跳下來的速度。
當折射出刺眼白光的長劍到達眼前,格雷爾隻能舉起鐮刀接下這衝擊力極強的一招。
"鏘、鑶!“兵器巨烈撞擊到一起的聲音。
塞巴斯單腳落到格雷爾身後的馬背上,以俯視的位置將格雷爾壓製在了下麵。
唇角輕咧,俊美的男人笑微微的:
"真是匹好馬呢。"
"是嗎?我可以把它當成是對我的讚美嗎?塞巴斯桑!"
不論處於何種局麵,格雷爾永遠都不會錯過和美男調情的機會。
"即使近看也依然是這麼英俊的臉。現在的我們保持著這樣危險的距離,就好像你要給我一個熱吻而我不願意般。"
翻起左腳掃過塞巴斯立足的地方,被塞同樣用另一隻腳擋住。
"嘛,其實我本人是相當願意被你熱吻呢!塞巴斯桑喲!"
"您說什麼呢,好像我們才認識不到兩個時辰而已。"
一邊不放鬆腳的力道一邊再用力將鋒利的劍往下按,即使是格雷爾的血汗寶馬也經不住重量而顫抖起來。
"不,像塞巴斯這樣的人隻需要看上一眼便會讓人想要占有的。"
明明嘴裏說的是讓人發麻的情話,手中進行的動作卻想至對方於死地。但不知是否因為位置一開始的不利還是擔心自己的愛馬快要支撐不住,格雷爾漸漸占了下風。
"劉!"
"明白。"
一聲輕響,尚北的軍隊中一匹通體漆黑的純色俊馬向著緾鬥的二人疾速奔去。
"血爾!"格雷爾趁著空隙一把揮開吸在自已鐮刀上的長劍,向不斷靠近過來的血爾藤躍過去。
對於格雷爾硬是要起這麼一個和馬體顏色完全不搭的名字的做法,夏爾也隻是皺了下眉頭後便不再說什麼。
格雷爾似乎極喜歡叫這馬的名字,一邊叫一邊還意味深長的瞅向夏爾。
次數多了,夏爾才終於覺悟到這個稱呼的發音和自已的名字極易混聽。於是再聽到格雷爾大大方方的叫著
‘血爾過來讓我騎一下。‘就有種要爆血管的衝動。
但血爾卻實是匹難得的好馬,靈性極高。穩穩的接住格雷爾後便後退幾步保持個攻守皆可的距離。
格雷爾俯下身摟住血爾脖子親昵的愛扶一下對著不遠處的塞巴斯說
"剛才的不算,我們再來比過。"
"正有此意呢。"可能是因為五官搭配的關係,隻要男人不皺眉頭,像現在這樣冷冰冰表情的臉格雷爾也能花癡。
"塞巴斯桑啊。對著你,我內心的熱情飽和得快要噴湧出來!請來冷卻我吧!"
即使騎在馬上也能讓刀輕易觸地,尖銳的彎勾嘩啦啦刮著地麵
"用你的鮮血!"
塞巴斯斬斷了栓著久倉的繩子,提了韁繩開始應戰。
"石原將軍。"
"末將在。"
"弓箭手準備。"
"遵命!"
在沙塵的包圍中,伴著偶現的火花不斷傳來打鬥的聲音。率先從塵霧中衝出來的是格雷爾。
"劉。"
因為格雷爾的強不是徒有虛名,所以在那個小屋子裏才會感應到對方強大的氣場,讓人戰栗得想要逃跑的感覺。
剛想緩口氣,一轉頭便看見軍隊中豎起的紅旗。
這是夏爾給他的信號,於是掉轉方向不再戀戰。
與此同時,一聲清晰的,來自尚北軍叢中的幹脆的口哨聲。
塞巴斯抬眼望去時已尋獲不到聲音的來源。但座下的馬兒卻空然不安分起來,甩著脖子踢著腿,想要把身上的人丟下去似的。
塞巴斯牢牢抓著韁繩,於是身下的馬擺脫不掉也似乎懶得理睬了。憑借著矯健的四肢速度全開的向尚北軍的方向奔去。
"果然不是自己的馬就不應該隨便亂騎呢。"
看著越來越近的距離,幾百支上了弦的弓箭對著自己,傻子也知道應該棄馬並後退。
塞巴斯當然不是傻子,但他極想冒一下險。
那個人,
那個寫信給他說就算自己能看穿他計謀也不得不中計的驕傲自信又有些孩子氣的尚北將軍。
到目前為止,這一切都在算計之內的吧。於是想要見到他,夏爾,頂著這個名字的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距離已經開始危險,但軍隊第一排位置人的臉也逐漸清唽起來。
"放箭!"
不大的聲音,隻有身邊的人才能聽到。
隨著石原的抬手,幾百支弓箭便目地整齊的對著塞巴斯集中射過去。用劍擋掉一些後知道不能再靠近,便立即從馬背上飛身退去。
短暫的時間中他隻看清了唯一一個沒有戴頭盔並穿著帥服的男人。
微皺了下眉頭而後又笑著舒展開:"連這也計算在內了嗎?我真是越來越期待你了呢。夏爾。"
塞巴斯憑著極靈活的身手很快更退到了安全範圍。尚北自然也停止了攻擊。
格雷爾策馬來到夏爾身邊,左右的打量一番,才後知後覺的驚訝道:
"小不點你怎麼沒穿帥服?"
再看一眼正穿著帥服的人,更加疑惑,一丄手指著劉看向夏爾
"如果是這個無趣男人出戰,那小不點你隻需留在營中等消息就好了啊。"
夏爾扶了一下有些大的頭盔,深藍的眸中閃著光
"這隻是我突然的興趣罷了。不必在意。格雷爾你退後,好戲現在才要開始呢。"
隻是幾句話的時間,塞巴斯已去到了躺倒在地上的久倉身邊。站在城頭上的土兵和幾個後來才趕到的副將不由得露出欣喜。
"快開城門!把將軍迎回來。"
"傳令下去,壓進1裏,重騎手就位,騎駑兵準備。"
"得令。"
塞巴斯半拖著已暈迷的久倉向城門走去。卻聽到來自身後的隆隆的聲音。立刻向城上吼道:
不可以開城門!讓長弓手守住城頭!"
誰也沒想到尚北居然還要逼近過來,塞巴斯的全身而退本來以為會撤軍的。
早耳聞尚北的夏爾將軍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怪人,如今真實對上了,才深知這每派出一張牌需要多少的智謀和膽氣。
這種幾乎全軍壓近的陣型。。。。如果能一舉破城倒好,但萬一被反撲,將連撤退都會來不及。
大概是想速戰速決,所以一向以計取勝的夏爾也想直攻了。
"將軟梯放下去,把將軍綁在上麵拉上來。"
不一會兒一架軟梯就被放到城下,塞巴斯猶豫了一下還是準備將剛解下來的繩子再綁上去。
但動作卻伴隨著城牆上方的慘叫而停止,立刻條件反射的移到一邊,隻那麼一瞬間,在他剛才所站的原位置上掉下一個死去的土兵。眉心中箭。
不遠處黑壓壓的軍隊中。
"啊咧?射偏了,我本來是想射心髒的。"看著已發射完畢的駑,劉感慨的說。
"尚北真是藏龍臥虎呢。"塞巴斯丟開久倉直起身對著尚北所在的方向:
"如果開城門,就用重騎手強攻騎駑兵後援;
如果是想用軟梯吊繩之類的方法將人送上去就進行阻擊麼?"
輕笑。
"還真是各種結果都猜想到了呢。那麼,想必我最後會做的決定也在估算中了吧。真是讓人頭疼呢,這樣份量的對手。"
被緩緩舉起的長劍在烈日下異常耀眼
"那麼,我便順從您的意思吧,夏爾將軍。"
"塞巴斯蒂安!你想幹什麼!"
抬頭,輕咧嘴角溫柔的笑:"如您所見,處理累贅。"
"啊!"
城牆上一片驚叫。
"久倉將軍被。。。。"
話未說完,高高的城牆上,挺拔修長的身影,握在手中的劍滴著鮮血,細長柔軟的發被風吹得有些亂。
麵向尚北軍,抬劍指向軍隊的中心。夏爾意義不明的輕笑一聲。
"撤軍。"
"為什麼啊小。。。將軍。現在左峒士氣簡直底到穀底,我們應該強行破城才是啊。"
格雷爾總覺得今天的夏爾特別反常。雖然用計一樣精細,但不似以前節節進逼滴水不漏的作風。
"今天就到此為止。我本不打算攻城,所以並沒有準備雲梯。再說那個男人已經上去了,你認為他會給我們機會嗎?"
"斬殺上將這樣的罪可不輕,還會有人聽從他調遣嗎?"
"失去主心骨的散沙,在情況危急時會自動選擇強大可靠的人來依靠。現在我們攻上去也隻是成全某人罷了。"
夏爾說得雲淡風輕的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過那站在城頭的人。
其實他完全沒查覺到自己剛才耐心的解釋行為有多詭異。
格雷爾也是相當吃驚,因為他自己對進攻或後撤完全不上心,剛才也隻是隨口問問,以前都會被直接無視今天卻被認真對待了。一時有些感動。
尚北的大軍已經漸漸撤離。但城牆上的人卻更加慌亂了,圍著這個從英雄變成叛徒的男人。
誰也不敢上前,能輕易將死神都壓製住,誰不想活了才會衝上去。
幾個副將雖然憤怒,但同樣不敢上前質問。僵持著誰也沒有動作。
塞巴斯一直到尚北的軍隊都看不到了才回過頭,對著臉色各異的眾人。將係著袖口的繩子解開,隻是輕輕的甩動,長劍便沒入衣袖中。
回頭再次躍下城牆,而後快速消失。
從此,塞巴斯蒂安將不再屬於左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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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將軍,尚北女王來信。"
大帳內,眾人都已退下。
"小不點,那老女人說了什麼。"格雷爾雙手撐在桌案上,一臉興奮的表情。
"咳~女王說尚皇子已回國,她決定讓位。讓我立刻回去。"
"就是那個遊蕩了五年音迅全無的冷臉男人?算了,能回去就好,管他什麼理由呢。是吧小不點?"
格雷爾早想著回去,尚北多是美型男子可以抒發情緒,那才是他最向往的浪漫體驗。
比起格雷爾的興奮,本來一向也急著回國的夏爾卻不怎麼高興了。
"小不點,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現在!"夏爾拿過紙筆將迅速寫好的東西卷起來放入一個錦囊中。走到一直默不作聲的劉的身邊遞給他:
"這裏就交給你了。"
劉接過:"將軍對我還真是放心呢。"
夏爾並不接話隻轉過身對著格雷爾吩咐道:
"去讓石原將軍挑選些利落的親兵,十個人就足夠了。我們連夜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