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情正是繾綣時 第十四章 兩處攻守算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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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路往霍伏蒼的中山郡守府行去,說是郡守府,不過是幾件還算幹淨的房子罷了,霍伏蒼本說將正屋騰出來給昭飛睡,昭飛不願意麻煩,自要了東頭的房間,白落就睡在西麵,兩人走進霍伏蒼的屋裏,裏麵櫻溪早已經鐵心的燒上了紅紅的炭火。“公主殺了長孫磊,王上龍馭歸天,王後卻未將王位傳給任何一人,還將公主外放,這是什麼為何?”喝了一口酒暖暖身子,霍伏蒼平時雖然能聽些消息,但是卻猜不到上麵人的心思,得了這個機會,便想好好問個明白。白落的神色裏是說不清的意味,昭賢不動手,他是萬萬不能在昭賢公子之前說些什麼的。若是一旦在昭賢公子動手了,有該如何呢?眼前分明的局麵突然因為這思慮多了幾層顧及,政變後的局麵本是由安平公主即位時最恰當的,或者是昭賢公子登上王位都好,可是王後什麼都不準朝臣說一人獨斷專行的垂簾聽政,“這件事可不是咱們下麵人能說的,兩位主子都有自己的安排,你看安平公主若不是放著燕國,何至於將你送來中山這麼久,昭賢公子心裏也是有數的,不然咱們也不能坐一起喝酒了”中山郡守府內一盞昏黃如豆的燈光明顯是有人已經回來了,白落說話的當口,櫻溪笑著進來了,白落看著櫻溪出落的越來越溫柔可人,不禁讚歎起櫻溪的體貼,這樣的地方,若不是她細心的伺候著,就憑著霍伏蒼和自己還有昭飛那粗枝大葉的性格,日子真是不好過。
櫻溪見兩人進屋換了家常穿的衣裳,便撥了撥盆子裏的碳,讓它燒的更旺些。屋子裏暖烘烘的與外麵寒風凜冽有天壤之別。淺笑著對兩人說:“剛剛想著你們回來定是要喝酒的,去廚房找了找沒有什麼好的下酒菜,兩位將就著用些。”說話間擺上兩壺燙的熱熱的酒,切了一盤牛肉,一盤豬耳朵,再有幾道佐酒的小菜,都是幹淨清爽的。白落笑著對櫻溪說:“說那裏的話呢。你跟昭飛這麼久,還對我這麼客氣麼,咱們得了公主貼身侍女伺候著是我們的夫妻?”被他們說的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櫻溪紅著臉說:“你們坐著,我去伺候公主。”淺笑若風的人留下一個小侍女伺候著,自己回屋去做這針線活,不打擾他們爺們說話。
“你們兩個這裏說什麼呢”前腳櫻溪走,後腳昭飛掀開簾子,“這裏說著燕國最近不老實,沒少派探子過來打聽咱們的虛實,雖然擋了不少回去,可是城裏埋伏的應該都不少,公主,咱們是不是真要和燕國開戰了?”起身給昭飛讓了個座,霍伏蒼一臉興奮的看著昭飛,昭飛自己倒了杯酒,似笑非笑的說道:“若是要打你待如何?”一拍桌子,霍伏蒼興奮的說:“若是要打,我第一次上去,公主,這等美事你一定得留給我。”
“哈哈,你急什麼,若是不讓你上場,公主大老遠來做什麼”看明白昭飛心思的白落嘲笑著霍伏蒼,昭飛笑了笑說:“你們兩心裏有數就好,都給我賣點力,現在跟我出去。”兩人這才看明白昭飛身上裹著厚厚的皮襖子,將嬌小的她包在一層狐皮中,隻露出一個小臉,兩人對視一眼,心裏七八層都猜到了昭飛的去向,昭飛看著他們兩個,嘴角慢慢的勾勒出一抹笑意說:“敢不敢去?”
楚國王宮中,李君澤帶著西冷來到自己的書房。書房當中擺著張紫檀大案,書案是用整塊紫檀木拚接而成,桌麵則是由兩塊鏤空雕花紫檀木支起,接口處打磨圓滑,弧度始終。整張書桌紋路清晰流暢,色澤勻稱。左側是兩幅水墨牡丹,用墨渲染和線條的勾勒懂行的人看不過便知此物千金難買。
書房裏不時傳出戲謔的笑聲,兩人攤開書房內李君澤收藏的吳國地形圖研究的。書房外風過處,階柳庭花,快意醉人。樹上的蟬鳴愈發熱鬧,內侍送上蓮心茶提神解乏。忽聽的門外有人細聲稟報道:“公子,門外秦國贏無軒公子派費曆大人來訪。”收好案上的地圖,李君澤再回頭看去,西冷已經消失在空氣中。留下李君澤搖頭歎息,這個屬下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實在是冷了些。將地圖隨手放在案前青花大缸裏李君澤對內飾吩咐道,“將來人請至偏殿奉茶。”
“見過二殿下”來人慢慢輯首,李君澤虛扶一把笑道:“費大人不必如此多禮,請上座。”費曆虛辭一把,口內稱道,“不敢不敢。”兩人分賓主而座。李君澤唇邊笑意淡淡,舉目看去,費曆目中渙散心,花白的山羊胡子頗顯老態,體態肥闊,滿麵紅光。費曆抬手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寬大的袖袍堪堪遮住探尋的目光,不過一口茶的功夫,他亦將李君澤打量個透徹,隻是借著茶盞,緩和了殿內機鋒暗浮的氣氛。
吳國與楚國之事,費曆自然心裏明白,此時開門見山的說道:“楚國據長江天險,國土廣袤,百萬雄師若順流之下,旦夕之間可至會稽,吳王日夜寢食難安,不知公子準備何時動手?”來人受贏無軒的委托,而李君澤與贏無軒之間早已經有默契,此時過來,李君澤心裏有底不慌不忙的說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如今糧草不足,軍容未肅,多是今年招募的新兵,依大夫看,為之奈何?”
人雖然平庸了點,但是到底是在官場上混跡了多年的,聽得這話,費曆明白李君澤這是要開條件了,此時也不接話頭,隻是笑眯眯的關心著說道:“楚國二十萬水師練兵鄱陽湖,隻要殿下一聲令下,揮軍直指,劍鋒處,吳國的大好江山,美人如虹,手到擒來,如探囊取物。二殿下勤勞軍事也要保重貴體。聽聞楚軍威武雄壯,早想一見,不知今日老朽有沒有這個福氣見一見。”笑如閑話家常般悄露行蹤李君澤道:“此時他們人怕已經到了江夏了,費大人今日見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