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情正是繾綣時 第五章 手底風光牡丹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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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澤與贏子仁兩人相談甚歡,說著隻有他們自己才懂的一句話,華俊茂縱使想插進去,到底聽不明白他們倆在說什麼,一路上,蔡雲溪沒少講四國的紛爭,昭飛自己又做足了功課,此時自然是心裏跟明鏡似的,不過是麵上一言不發罷了。反正她來楚國既不是為了邦交也不是為了聯盟,好好的觀完禮平平安安的回晉國就算她功德圓滿了。
想到這裏,昭飛抬眼看了看莫修文,燕晉之戰昭飛是有所聞的,老燕王就死在戰場上,莫修文本人的麵容也不像北方人的豪邁豁達,天生的帶著些陰鷙,為此,昭飛特意關注過他。就連吃東西莫修文也像他的人一樣冷的可以,不過是略動了動筷子,便一個人自斟自飲起來,昭飛心裏好笑的想著:“什麼都不吃那一身精壯的肌肉是哪裏來的?”
這話自然是不敢說出口的,不過昭飛眉眼間狡黠的神色卻出賣了他,自以為沒人在意的昭飛偷著樂時贏子仁好奇的聲音傳來說道:“飛兒你在笑什麼?”趕緊收斂好情緒,昭飛稍微坐的直了點說:“沒什麼。”一直淡淡的莫修文也像昭飛看過來,莫修文的眼神冷的昭飛打了一個哆嗦。
熟悉昭飛每一個神色的贏子仁當然知道昭飛心裏那一點小聰明,當下也不點破,熟練提起筷子給昭飛布菜道:“這道黃燜魚翅不錯,你嚐嚐。”贏子仁和李君澤的談話像沒有盡頭一樣,酒足飯飽的昭飛看著兩人說了一中午的話都沒吃什麼東西,又喝了不少酒,有點多擔心贏子仁的胃不好。時不時的揀了一些清淡口味的東西放在贏子仁的碗裏,隨著昭飛的動作,兩人之間的談話慢慢的停了下來,隻聽得李君澤不鹹不淡的說道:“公主細心周到,人又體貼,羨煞旁人了。”李君澤與昭飛的目光在空中交彙,昭飛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皺說道:“我母妃是秦國人士,算起來,王上還是我表兄。”順著昭飛的話,贏子仁笑著說:“她小時候經常來秦國玩,當時可調皮了,宮裏上上下下都怕這個混世魔王。”兩人一唱一和的分明礙了某人的眼,某人卻自虐的偏偏要將話題往這上麵引。
纖手布菜贏子仁沒有不吃的道理,昭飛也不願意多話,安靜的坐在一邊伺候著贏子仁用膳,一餐飯,不說五國天下的政治聯合,不說兵力布局,偏偏說自己小時候的趣事,雖然摸不透李君澤的用意,但是事異則妖的道理昭飛深深的明白,所以昭飛更加的低調了,眼前的這幾個人任誰的功力都比自己高,所以某小妖還是乖乖躲好安靜吃飯便罷。
飯局上照舊是吃喝的人,昭飛自己一言不發的忙活著自己的,尤其不敢惹的就是渾身冒冷氣的莫修文,一邊哼著小調剝著金錢大蝦的昭飛目光不提防掃向了莫修文,而莫修文正興致勃勃的看著自己,昭飛暗歎了一口氣,笑眯眯的問道:“蝦不錯你要不要?”
狀似不經意的莫修文看著昭飛的臉,也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假傻,笑笑說:“公主胃口真好,不知道上了戰場看著滿地的血腥還吃不吃的下去。”挑釁,赤裸裸的挑釁,昭飛目光中精光一閃,笑了笑說:“戰場上那次不死個成百上千的人,所以還是不要開戰的好。”言下之意,你爹死了是他自己命不好,自己挑起的戰爭惡果就自己吃吧。
昭飛對莫修文惡言相向,李君澤和贏子仁看在眼裏卻不說什麼,兩人相視一笑,都當做看不見。
登基大典既是昭告天下子民,楚國從此之後由李君澤掌管,從此皇皇明堂,君子華章,以彼之德,護我百民。祭拜祖先等事宜是不需要使者在場的,昭飛樂得清閑,與蔡雲溪,白落沒事就在壽春城內轉轉,第三天王者招待來往的使者,表示兩國之間邦交不絕,情誼綿長。
祭司洪亮的嗓音將堂皇的祭詞傳向四麵八方,歌頌著年輕君主的福祉王德,李君澤立在頂端的白玉階上,冠玉般的臉更清秀,帶著笑意看著一步步走到自己眼前最後一個誦讀詔書的昭飛。
今天昭飛的打扮格外的隆重,青絲高高挽起成參鸞髻。玄色朝服寬袖收腰,細細的鎏金紋路自領口攀援而下,至腰際疊加以,寬寬的同色係束腰帶緊緊包裹住纖腰,搖曳的下擺用華麗的八寶繩綴下,但聞細微的環佩叮當響,渺如高塔上鍾聲。蓮步輕移,昭飛微笑著抬頭看著李君澤,四目交接之時,李君澤含笑的目光讓昭飛有種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的錯覺,昭飛自嘲的笑了,怎麼可能嘛,難道自己來這裏也是他算計好的?悄悄的瞄了一眼李君澤,著廝長的還真好看。待在昭飛賓位上站定回身的一瞬間,黑色的裙擺悄然綻放,宛如一朵黑色的牡丹盛開在紅色的地攤上。
兩人並立在大典上,俯視著整個盛世江山,李君澤微笑著看著身邊的人,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昭飛纖手打開詔書,聲音清澈一字一句的念下去,聲音穿透了層層空氣,傳到群臣的耳朵裏已經渺不可聞,但是兩人並立的風姿深深的烙印在每個人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此次邦交的文書出自昭賢之手,原本來的人應該是昭賢,臨時發生了變故,昭飛不得已頂了昭賢的名額。通篇文斐然,情趣高雅,配上昭飛朗朗的誦讀聲別有一番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