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做你的雪域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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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是在一個美麗的黃昏坐著列車西去的。我想我這一生都忘不了那天下午,在人頭攢動的火車站,辰第一次抱著我的感覺。堅定。有力。那一刻,我隻覺得辰的臂彎就是我的全世界。
研一讀畢業的暑假,我終於忍不住沉甸甸思鄉的情。決定回國一趟。自從來到裏爾,沒有了昔日故人的陪伴,日子總是顯得寂寥和孤單。好在專業課的壓力實在不小,忐忑雖然還是常態,但也可以算作一個人生活的調味品了。一年的時間,似水流年。回家——成了這一年裏唯一的信念。
記得爾鈺曾經問我:“你確定‘回’這個動作就一定能到家嗎?”我沉默不語。仔細想來,確實。所謂的“回家”,不過是回父母的家,至於自己,不過是天涯遊子罷了,也許“處處無家處處家”吧!有位高僧曾說,我們隻是旅客,暫時住在此生和此身。我一直都很喜歡這句話。
——
“喂,你好!”
“喂……是辰麼?我是隱桐。”電話那頭——我分明聽到辰因為驚愕而突然之間凝結的呼吸。一年多的時間,從來沒有半句問候和聯係。我這樣一通電話,著實讓辰吃驚不小。大約半分鍾之後,他才說了第二句話。言語不多,隻是約好了第二天他來家裏看我。
再見辰,他看起來成熟了不少。已經不再像曾經那個倔強的大男孩了。瘦了,但是卻看起來更結實。被太陽曬得黝黑的皮膚,讓他更加增添了幾分男子漢的氣概。也許時間是比上帝還萬能的神。它總是撫平很多傷口,也能抹掉很多過記憶。開心的、不開心的、真的、假的、錯的、對的……統統交給時間,最後它總是能給你最真實的解釋和答案。
和辰重逢,並沒有我先前所想的那麼尷尬。他略顯溫柔的言語出賣了這兩年以來埋在他內心深處的秘密。我知道,我便是他心頭的那粒朱砂,就算時間再久也抹不去,因為這粒朱砂因為歲月的打磨,早已長成了他心頭的肉。要割舍掉是會流血的。
辰覺得我變化挺大。齊腰的長發讓我比曾經的自己更顯的清瘦和溫婉。用辰的話說,“看起來更像個小女人了”。是的,我願意成為辰的小女人。如果一切重新開始。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還能等到辰開口給我們的愛情一次新生。因為一周以後,辰就要入藏了。軍校畢業,服從組織的安排,辰被分到了住藏某部隊。順著天路一路向西,辰要前往高原,那個有雪山、有雄鷹、有格桑花的人間最後的淨土。我們相處的時間隻有一周了。
相互的各種理由,一周的時間我們差不多天天在一起。仿佛是對這兩年以來分開得補償。可是終究,那個黃昏還是來臨了——
八月份的北方,就算夕陽西下,還是擋不住的燥熱。天空純淨的藍,讓人不忍心抬頭看。在屋裏幫辰一一收拾妥當了他的行囊。再和幾個好友一起喝過踐行酒,吃過散夥飯,又一起送他去火車站。人山人海的火車站總是讓人又恨又愛。聚也於此,散也於此。讓人情何以堪?熙熙攘攘的人群,分分合合的身事。走在人潮裏的我們也免不了這“生離”的苦。
辰一路默默無語。我一直輕聲哼唱著劉若英的那首《為愛癡狂》——“我從春天走來/你在秋天說要分開/說好不為你憂傷/但心情怎會無恙/為何總是這樣/在我心中深藏著你/想要問你想不想/陪我到天荒地老……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你說那樣的愛我/像我這樣為愛癡狂/到底你會怎麼想……”
眼看著快要到檢票口了,突然辰轉過身,僅僅的抱著我,隻聽見他輕輕地在我耳邊說了一句:“小女人,我等你。”我一怔,還沒緩過神來,辰已經背對我們揮了揮手,進了檢票口。一瞬間,我的眼淚奪眶而出,兩年了,我魂牽夢繞的人兒嗬!就這樣吧。在那個有高原雄鷹的地方等我!就像少年曾經在納木錯湖邊的等待。隻是我不會讓你變成石獅子,我要成為你的雪域情人。跟你一起在唐拉雅秀天空下呼吸,把我們的心,我們的愛都安放在那片純潔的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