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八月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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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我是做夢夢醒來的。夢中淚濕了枕頭。又一次夢到辰,隻是那麼遠遠的看著,他站在遠處對我微笑,還是那麼憨憨傻傻的樣子,眯縫著眼睛,嘴角微微上揚,透著一絲天真的孩子氣。我們之間隔著漫天的大霧,以及那條該死的河!我用盡全身力氣,怎麼走也走不到他的身邊。我急得哭了起來。辰伸手,想幫我去擦淚水,可是無論怎麼努力,也觸不到我的臉……
我抽噎起來,醒了。依舊是起床,打開電腦,煮上咖啡,洗漱,做早餐——最簡單的三明治。這便是我一個人的日子,早上所有的程序了。
風和爾鈺去普羅旺斯看薰衣草了;小水在國內的男朋友馬上就要辦理來法的簽證了,她天天忙於在QQ上給男朋友打氣;海也因為父母再三催促,回國過暑假,順便去看世博會了……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隻有我是那個百無聊賴的人。今天就索性不出門了,窩在屋子裏,一個人靜靜享受時間流逝。
吃完早餐,靜靜地坐在窗前,看著遠方FOURVIÈRE的遠山和大教堂。寂寥,總是讓人在獨處的時候覺得心裏空撈撈的。還記得曾經不知道在那裏看到過一句話:寂寞是因為想念誰;痛苦是因為想忘記誰。是的,我不得不承認,在這樣一個慵懶的早上,我想念辰了。很想很想。上次他在QQ上給我留言,說馬上要下部隊實習了,大四會很忙,有點累了。寥寥數語,我卻如獲至寶。這是近三個月以來辰第一次給我留言,隻是寥寥數語,卻讓我安心了不少。
我泡了一杯茶,鐵觀音——我的最愛。這茶還是我離開時候辰送的。我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屋子裏喝茶的感覺。不大的房間裏飄散的淡淡的茶香,總是讓人心曠神怡。我點了一支煙,不是很想抽,隻是喜歡看著淡青色的煙霧緩緩上升的樣子,很美!
打開正在夜以繼日奮戰的小說,也無心寫,盯著電腦,卻聽著歌兒——那首劉若英的《我不想念》“……我不想念/不想念/他模樣/我不想念/他肩膀/輕擁著我肩膀/我不想念/他吻著我的臉龐/把永遠說成一顆糖……”是啊,我一直告訴自己不想念!不要想念!但是為什麼我的眼角卻有淚水在慢慢滑落呢?!
我閉上眼睛,看到了辰的樣子——
於是,我提筆,誕生了那首《我們的愛》——
我的愛,是地中海藍色的眼淚
你的心,是勃朗峰皚皚的白雪
我到來,是聽見阿爾卑斯山的召喚
你存在,是聖母瑪利亞恩賜的關懷
我仰望天空,看見你藍色的夢幻
你俯視大海,看穿我心底的悲哀
就這樣深情的對望
伸出手卻觸不到你溫柔的臉龐
就這樣深情的對望
張開口卻道不盡我心中的想往
愛,是千年不愈的傷。
心,是萬年成魔的狂。
離去吧,離去吧,
我的愛。
人沒走,茶卻涼,
何苦還念念不忘?
歸去吧,歸去吧,
你的愛。
緣未滅,心已死,
何必還如此倔強?
(緣齋主人原創)
擱下筆,淚水早已迷糊了雙眼。跌坐在椅子裏,失聲哭泣,不能自已。
突然電話響了。我擦了擦眼淚,接了——
“喂,……隱……桐!……”我聽到電話那頭海因為興奮而稍微有些語無倫次的聲音,夾帶著電話的雜音。
“啊!海!你好嗎?”
“嗯,我很好!你猜猜我現在在哪兒?”海的聲音有著一絲詭異和神秘。
“你在——”還不等我猜出答案,海已經等不及給我揭曉了謎底——
“我在你的家鄉啊!哈哈——”
他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我一時間有點喘不過氣,
“海,你怎麼——”
我剛要開口問他為什麼,海就迫不及待的跟我講了他在我生長的那個城裏的所見所聞。講了他吃過的那些我曾經吃過二十幾年的街邊的小吃……他的聲音,那麼清晰、興奮、快樂而有活力。我的思緒也跟著他神遊八千公裏的距離。
末了,突然,海停頓了一小會兒,冷不丁地冒了一句:“隱桐,情人節快樂!等我回去。”聲音嚴肅、剛勁有力。話音才落,電話就掛掉了。
我抱著電話,呆呆地坐在床邊,一時間回不了神。
什麼節日?情人節?哪門子的情人節?怎麼回事……問題像一個個的大問號,在我的腦海裏跳躍著。
趕緊在上網“百度”,才發現原來,今天是我們中國傳統的農曆“七夕”,又稱“中國情人節”。
愛,是千年不愈的傷。
心,是萬年成魔的狂。
苦苦地煎熬,默默地等待。白了青絲,消了容顏。隻因,花開時候,愛的濃烈;花落時節,傷這離別。
牛郎和織女,一期一會的愛情。苦等,隻是故事裏傳說的愛情。
辰不是牛郎,我也不是織女。我們的愛情,還是需要俗世生活的灌溉。
我想了想,拿起電話,“情人節快樂”——在辰的號碼下,編輯了這樣一條短信,摁了發射鍵。
看著手機上顯示“發送成功”。我便將電話關機,一頭倒在床上,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