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二十四章一盤死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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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走過去,看著跪在地上的梁紅玉,臉上勾起的笑在這夜裏顯得格外的扭曲,“梁紅玉,認命吧!這就是你愛上的人。”他指了指官紫衣,輕輕歎道:“朕不介意你肚子裏是誰的種,如果真是他的,朕也幫你養著。若是位公主,就是你的福氣,朕讓她錦衣玉食榮華富貴。若是位皇子,那就是你的命。朕自幼身體孱弱,也許活不了多久就會歸西,到時候朕的大舅子官紫衣一定會幫你扶他上位,教他文治武功,把這萬裏河山治理得比現在還要好一千倍。當然了,最後的結局肯定是,你的兒子自慚才疏學線,主動讓位於賢。”
他說完,轉身看向官紫衣,問:“表哥,我可有說錯?”
官紫衣臉色鐵青,臉上青筋根根暴起,已然是怒極。官紫衣越怒,李晉便笑得越歡,他接著說下去。
“當然了,表哥的雄心壯誌肯定不僅僅是這皇位。不然,你現在就可以殺死朕,然後謀朝篡位,官青衣兵權在握,朝堂上就算有反對的聲音也成不了氣侯。以表哥的能力,三兩年內就能全部鎮壓。自朕成年來,夜夜擔驚受怕,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沒吃過一頓踏實飯。怕飯菜裏有毒,怕夜晚有人行刺。可是自朕想通後,朕就不怕了。因為,隻要官雪衣沒有孩子,朕三五年內都是安全的。”
他說到這裏,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官紫衣,你現在害怕了嗎?你查絕天門,追蹤宋朝暉到浣衣房,明知道這是個局,可是你擔心梁紅玉的安危還是跟了進去。那一晚想必令你終身難忘吧?這個孩子如果真是你的,那麼你是留還是不留?留了,你就是前朝的呂不諱,若幹年後,一定會有人告訴他,他的父親其實是前大周朝的皇帝。你是他的殺父仇人。到時候父子相殘,朕九泉之下也能含笑瞑目。”
他微微停頓,繼續道:“你若是不留,朕就多兩年的時間謀劃。相信兩年後,你再想殺朕,想必不若今日這般容易。朕從來不曾小瞧自己。”
“我從來沒有小看過你。”官紫衣道。臉上的青筋不知何時已經散去,“這些年你裝懦弱,裝無能,偶爾整出點小動作,讓人覺得你沒用極了。可是即便是這樣,我也沒有小瞧過你。可是,憑著官家這些年的苦心經營,憑著青衣在戰場的千世功勳,我也確實不需要把你放在眼底。我是自負,但是我不是瞎子。宋朝暉那天引我入浣衣房,我自然知道是圈套,我也知道紅玉的身份一定被你知曉,我進不進去,都會有今天這一出。我料到了今日,以為你會拿她要脅,我猜你會要脅我讓青衣回京,到時候我會如何回答你?你太天真了,縱然我對梁紅玉有情,可也不會拿整個官家的安危換她,官家出一個官雪衣就夠了。”
他冷冷的勾起一抹笑,眼裏的冷漠冰寒了千萬年,“李晉,你比我想象得還要聰明,從你不跟我談條件開始,我就知道這是一盤死棋,梁紅玉肚裏的孩子不管是誰的,都不可能被留下。就算她生下來,你也會殺死他,因為那個孩子死了,你就又多了兩年的時間準備。他不是雪衣的孩子,你手裏捏著楚言的生死,她一定不會護他,在這個皇宮,你想殺死一個還在繈褓的孩子似乎太簡單了。當然,我也有可能先殺了你,可是到時候肯定會有人拿著你親手寫的遺詔出現,遺詔上你將皇位傳給你六弟,然後,皇後與楚言私通的罪名也會被坐實。因為你手中捏著楚言的命,官雪衣在你麵前就是一個傻子。我可有說錯?”
“表哥說的對極了。”李晉終於也冷下了臉,笑意終於從他臉上消失,“六弟文治武功均在朕之上,他來當這個皇帝最合適不過了。想必朝官們都不會反對。而朕就算是斷子絕孫也絕不會讓官雪衣生朕的孩子。你為什麼非要一個官雪衣的孩子?就算是梅妃誕下皇長子,你也能扶他上位,控製朝野。可是你偏偏就要官雪衣與朕的孩子。這是為什麼?”
“因為你的野心太大了,野心越大需要的時間就會越久,十年?二十年?你要那個孩子完全的信任你,最起碼在他成年前完全的信任依賴你,不然你如何把這周朝改姓。官青衣這幾年在外征戰,滅了西涼,現在又入侵契丹,想必要不了五年,周邊的小國都要被吞滅。到時候就真的是三國鼎立。朕在想,你要花幾年的時間滅宋與離。五年?十年?總之,這絕對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到那個時候,小皇帝長大了。官青衣要是起兵造反,你如何與他裏應外合,滅我李姓江山?”他說到此處聲音激昂,這麼多年的擔驚受怕,到頭來是為他人做嫁衣,他如何甘心?
“我不需要與他裏應外合。”官紫衣眯起眼睛,仿佛看到了那時候百官朝賀高呼萬歲,天下一統,這是何等的榮耀?必定會成為史書上最燦爛的一筆。
“官青衣起兵造反,小皇帝心憂國事,積勞成疾,太醫診治無效,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去地下向你請罪。大周內憂外患,國之根本動搖不穩。而我,將會是這大周朝的救星,被百官推上皇位理所當然。二弟的起義大軍也會臣服於我。李晉,這就是結局。我要天下一統,你們誰也不能阻止。”就算是她也不行。
啪!李晉鼓起掌來,冷笑道:“好偉大的一個理想家,你憑什麼認定李氏子孫會任你為所欲為。就算是小皇帝死了,他的叔叔們還在,你憑什麼認定百官會推你上位?”
“就憑我是官紫衣。”
官紫衣終於浮起笑,他的目光透過李晉仿佛看到了十五年後。十五年後天下一統,到時候他要整個天下都跟著他姓官。這是屬於官紫衣的自信,他能隻手遮天,把持朝政,就能讓天下人都跟著他姓官。
“那官青衣呢?他征戰一生建萬世功勳,難道他就沒有野心?”
“李晉,你現在離間我們還太早,二弟是什麼樣的人,我與他幾十年兄弟,他有沒有野心我比你知道的清楚。”
“人心難測,表哥,我小時候多崇拜你啊。隻要一有人說你不好,我恨不能上去把那人的舌頭割下來。而現在,隻要你給我一把刀,我連猶豫都不用,直接捅入你的胸口。一刀斃命絕不手軟。現在你們是兄弟情深,可是十年後你們還能兄弟情深嗎?”李晉嘲諷。
“李晉,你激我沒用,十年後的事情,你是看不到的。”他冷笑,言下之意便是你活不到下一個十年。
李晉也不生氣,他隻是在他的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至於十年後,他相信他一定還活著。他比任何人都惜命,所以一定活得長久。
“咱們宏圖偉業說完了,來說一說這兒女情長吧!”李晉再一次將話題轉到梁紅玉的身上,笑眯眯的看著官紫衣問,“再問一次,這個孩子你留還是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