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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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嵐把那千年遺物領走後遇到了大麻煩,這機場不準攜帶槍械刀劍,他費了好大一個勁通知教授向航空公司及文物協會通報,才把這一刀一劍從韓國帶回境內。
但他萬萬想不到的事還在後頭,這一刀一劍最後被文物協會取走,他被列為樓蘭文物小組成員,負責翻譯伽羅文。他的教授也因為他的論文與那金明俊有相同題目,特別替他換了一個研究計劃。
舉凡偉大的男人背後總有個偉大的女人,偉大的學者背後就會有一個恐怖教授。唐嵐的教授即是恐怖教授中的最高等級,教授指著那斑駁的古劍,天馬行空充滿幻想提議著:“這平沙劍及落雁刀跟你特別有緣,就研究這兩件古器,寫一篇畢業論文,再把這古器的來曆寫一個故事,把來龍去脈交代清楚,至於那伽羅文研究就隻好放棄了。”
放棄?
唐嵐瞪著眼,這青春無價啊,怎能虛耗,說放棄就放棄,這不白白便宜了那金明俊?
還有,就憑這幾件物品就要交代來龍去脈,這恐怖指數好比給你一杯水要你把這杯水的成形過程畫成一張山水地圖。
“教授,我雖是個學生你也不能這樣耍我。”
那教授推了推眼鏡,亮著一雙眼,“我知道你有很多好東西,現在又恰巧有了古物左證,這件工作除你之外不再做第二人想,你若不想研究就別想從我這兒畢業,你若想換個指導教授我會讓他們都不收你。”
此番惡霸威權讓唐嵐的嘴巴安靜閉上了,這教授是有意來折磨他的,在院所裏是出了名的刁鑽。
為了這畢業大事,他隻好硬著頭皮跟著教授又跑了一趟大漠,左繞又繞,二人與一當地向導在大漠裏住了一個月,地底下根本掘不出任何片瓦。
酷熱幹燥的沙漠氣候讓唐嵐幾乎想放棄這學位,又適逢鬧幹旱,整個地麵活像一個烤爐,連走路都燙腳。
向導早晚對天虔誠祈雨,這日來到一幹涸的河流遺址,四周散落著石土堆,看起來頗像是一個祭壇,石上的字樣已經模糊不清了。響導指著這石堆,介紹此地是古代祈雨的神壇,旁邊是飲馬河的遺跡。
念著這神壇的名號乃遠古偉大的雨神,名喚瀟瀟大神。聽聞這向導把雨神的傳說故事描述一回,唐嵐睜著黑瞳,怎有如此巧合之事?他手上瀟瀟手記的主人翁也叫瀟瀟,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自古以來,人的故事總是敵不過傳奇故事來的生動精彩,那向導觀這唐嵐對這雨神懷著濃濃的好奇,一連三日就把他自幼聽來的雨神傳說悉數說了一遍。
聽這瀟瀟雨神有降雨大法,心念一動,降雨成河,此種如嫦娥奔月的神話頗不真實。
“你說這雨神有七個兄弟,每一個兄弟都要殺他,他最後是被他的兄弟殺死了嗎?”玄之又玄,當作是一個上古的千年神話。
向導的神話裏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唐嵐又問:“你可曾聽過……平沙劍、落雁刀?”
“平沙劍?落雁刀?”
“正是。”
那向導回想良久,瞇著眼,這才點點頭,“那是傳說中的兵器,是大漠裏曾經出現過的名劍與名刀,據傳是皇室所有。”
一連三日的對談,引起唐嵐更大的興致,那份衝擊前所未有,好似做了一個夢,一個脫離現實的夢。
回到學校後,論文都還沒個頭緒,那樓蘭文物小組急急召他,聽聞是從某地底深處挖掘出土的新古物,上頭寫了許多古文字。
唐嵐一刻不得閑,他的身分實在太特殊,因為全國上下能讀懂古伽羅文的人隻有他一人,就在他埋首於甫出土的寶物之間,金明俊也來了。
金明俊是為寫論文而來的,身上掛了一個可以自由進出的通行許可證。唐嵐原本對金明俊沒有好感,自古以來同類相輕,舉世皆然,但金明俊發現唐嵐的新論文題目後,反而說:“我對你的新題目很有興趣,有興趣來交換嗎?”
哼笑著,一臉嚴肅:“金先生,我強烈懷疑你藏了重要的東西。”
金明俊攤開雙手,輕鬆回應著:“別說藏,隻是忘了給。”
還果真有?
不僅極為貴重,而且千金難買。
一個黃金漆盒。
漆盒裏有一泛黑的古簡冊,作者是大漠第一刀。
大漠第一刀?
“依我看,這是古代的武俠小說,作者的筆名是大漠第一刀。”金明俊修長的手指頭指向簡冊,字裏行間都是虛幻的對打招式,招招超越人體極限,如孫悟空騰雲駕霧般難以達成,還有一些對戰的事件。
唐嵐陰陰憋笑著,賊目賊眉,如獲至寶。
“金明俊。”高亢喊著。
“啥?”
唐嵐突然開心地喊了那韓國學生的名,把金明俊嚇的愣了,以為這唐嵐是否有突發的躁症。
“你可知,這大漠第一刀不是筆名,而是確有其人?”
“啥?”
“就如同民國的葉問大師,當今的李連傑大師,是確有其人。”
“啥?這麼說……。”
金明俊以為那是古代小說,原來竟是大漠第一刀的刀法精髓,伸手要搶回,哪裏搶得過唐嵐矯健的身形。
“這東西不給你了!還我!”
“來不及了,已經在我手上了,再說,你不也專程帶來給我的。”
樓蘭文物小組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唐嵐把自己關在研究室裏,帶了十箱泡麵,十箱礦泉水,一個睡袋,以研究室為家,全神貫注於那畢業論文。
曆時數百日,畢業前,那教授還喜孜孜地找了出版商,要替唐嵐自費出書。
難纏的教授雖無武功卻有一身纏功,把唐嵐整得死去活來,終於讓他畢業了。
出版商找上門時,特別替唐嵐拍了近身照,還親自加了一段訪談作為序文。
“唐先生,可否說說你對這本書的想法。”
細細思忖,正襟危坐,唐嵐一雙耀眼的黑瞳閃著光,侃侃而談。
“有人曾問我,世間之物是有靈性的,它會尋找它的主人,我曾經嗤之以鼻,但我現在信了。”
“唐先生你的意思是,這些寶物認你當主人,是這意思嗎?”
唐嵐正肅以對,說得更清晰些。
“不,正因我認得伽羅文,因此,這些寶物要我替它們尋找到它們的主人。”
出版商文字編輯露出疑惑,不解地問:“這麼說,唐先生已經將寶物物歸原主囉?”
唐嵐的臉沉了下來,透著憂鬱,“不,我所能做的,隻是讓一對感情甚好的兄弟遺留之物,生時不能聚,死後可相聚。”
一對感情甚好的兄弟遺留之物,生時不能聚,死後可相聚。
樓蘭文物典藏室裏,一個真空的玻璃櫃中,同時擺進了這對兄弟的遺物。
那是平沙劍、落雁刀與一把斑駁的大漠第一刀。
唐嵐啪答燃起一根煙,雲霧嫋嫋,朦朧了他的臉。
他說:“我,唐嵐,在此書中要更正這千年雨神的傳說。”
大漠向導口中的雨神,以瀟瀟為名,曆經千年的傳說。但那不是雨神,降下的黃金甘霖亦不是雨,而是泣神泣下的淚。
唐嵐說,古樓蘭曾經出現過一名泣神,他的名,他的名哪。
是飲恨金沙大漠的八王子,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