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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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那就跟我來。”他掙紮著騰出另一隻手拉住逸嵐,示意一同蹲下,待人群漫過頭頂立即化成一陣青煙暗藏其中,兩人就此隨煙飛離,轉眼一瞬就已身在大帳之中:“怎麼樣,還是我有辦法吧。”
“你的膽子也真是太大了,要是讓人發現怎麼辦?”
蘇月遙不屑他這般顧及,就算被人發現也隻不過是些平頭百姓,再者就紗帽遮麵的裝扮,誰還識得他們?
“閑話少說,還不過來幫忙。”十幾個大箱子就擺在中央,隨便翻開幾箱發現裏麵全是成堆的金銀器具,並無異常之物。蘇月遙有些大失所望,再看所剩其餘那些,更是惱了:“這半天小寶也不知死哪去了,就算找不到也該回來說一聲,這會工夫就憑我倆怎忙得過來?”
“好了,你就小聲些,我們能陪你來就已不錯了。”逸嵐擔心此時若有人來怕再生事端,可巧老天真應了他這念頭,嘈雜的腳步聲從帳外傳來,虧他警覺待簾子被人撩開時就已把蘇月遙拉到箱子後麵,躲了起來。
見來人都是些手握鋼刀的官兵,把箱子逐一抬出,蘇月遙更是急了:“怎麼辦?”
逸嵐並不慌亂,心下打起另一個主意,輕笑著:“這樣也好,省得我們一箱箱的找。過會就到外麵等著,若返魂香真在裏麵,我們可以高價買來。”
“可是……我們哪來這麼多錢啊?”
“放心,不一定要當場兌出我們隻管抬價,到時再讓他們到燁春樓來取。”
見他這麼說,蘇月遙也拿不出其它辦法隻能照辦,乘當下沒人發現再施法術一並逃離大帳,好在帳外大家都各自忙碌亂哄哄地,誰也沒注意他倆,隨即沒入人群按計劃好的靜觀應變。
一群人販商貴圍在土台下,對之後金銀器物的拍賣已是翹首相盼,台主為了及早把剩餘的奴役賣完,恨不能全身長滿嘴好向人遊說。他拉出一名身材魁梧的奴役,抬起下巴左右掰弄著,市儈地說道:“來來來,瞧這塊頭壯實、有力能頂好幾頭耕牛,買回家去隨便使喚。要是看不過眼,捶幾下都傷不到哪去,不過各位對自家的婆娘都看嚴點,要是奈不住寂寞……哈哈哈,可別跟我叫屈哦。”
那蠻奴一雙利眼藏在亂發間,臉黑呼呼的盡是泥。借台主與眾人調笑分了心思,把早已磨損的鐵鏈用力一掙,嘩啦的便掉在地上,還不等他人反應縱身一越跳下土台。左右的官兵見有人逃跑立即追趕,人群已是紛亂叫嚷,混在其中的蘇月遙和逸嵐被逆湧的人流強行分開。
“啊~~。是哪個不長眼的?”一個不穩,蘇月遙未看清撞他的人是誰,就聽到眾人的驚訝聲,隻覺眼前清明才知頭上的紗帽掉了。
“還往哪跑?餓你三天四夜還不老實。”撞他的那人跌在一邊,來不及起身就被追來的官兵擰了起來。聚在一邊的眾人,從蘇月遙驚豔的真容下移開視線,轉看向另一出鬧劇,各自期待。
那些人扭打一處,拉扯間蠻奴身上的殘破布衣被人撕下,油黑健碩的後背隱約可見一隻虎紋刺青。眾人都知刺青是草牧遊民慣有的信仰,也是氏族間一種徽號或標誌,蘇月遙倍感注意此事,最讓他生疑的是,一場戰事下來,能刺有這種圖騰的均是統領和要職軍士,被俘後都屬重犯,怎會托到這供人買賣?
“少給我裝死,起來。再逃就砍了你的腿。”台主罵咧咧地把蠻奴捆個結實,正要托走。蘇月遙流目一轉立即攔下:“慢。”
“幹什麼?”
“這人我買了。”
幾人打量他一身華素頗有氣質,容貌更屬難得,猜測可能是誰家眷養的孌寵,便口沒遮攔的調侃起來:“嗬嗬,公子你要買下他?”
“怕我買不起?”
“那到不是,我是替你家爺憂心啊。”回頭台主踢了蠻奴一腳,他有心為難蘇月遙好抬高價錢:“這衰貨最是難馴,不單費糧還不老實,我怕你看不住他反被傷著。”
“哼!這是哪裏的話,我若買下是傷是逃,那也是我自個的事,你收了錢就沒關係了。”蘇月遙心知言語裏的意思,不等他回就往懷裏掏銀子,才發現隻有幾個銅板其餘都在逸嵐那裏,左右尋視叫喊起來:“逸嵐,逸嵐。”
眾人以為他在喚自家小廝,也跟著四處探尋。隻見人群中,應聲擠出一位溫文爾雅的佳公子,與那豔色少年持同款色澤的紗帽,待看清麵容後,好一些人識得他是燁春樓裏的逸嵐公子,便四下議開。台主聽眾人口言提示,才了然眼前這絕顏氣質的倆人,原是從青樓裏出來的,想在人家是個得財勢的人更是半恭維半賠笑,盡顯在臉上:“公子,有何請教?”
逸嵐已從旁聽明蘇月遙的意思,當下拿出一袋錢掂了掂:“說吧,多少錢。”
“這……”台主一時定不下主意想討要多少,若少了既便宜別人,若多了又怕那蠻奴沒人買去,放自己手裏也是麻煩:“十五兩。”
眾人聽言倒吸一氣,這價錢比一般的奴役高出好幾倍,足足可買兩頭耕牛。逸嵐也不回價,從袋裏掏出錢兩丟給台主。蘇月遙見錢也給了,自顧牽著蠻奴要走可又拉不動:“你這人怎麼了?買下你也是為了讓你不再過苦日子,還怕我們為難你不成?”
蠻奴仍站著不動也不言語,台主收了這麼多錢自是由心向外喜在臉上,幫忙踹了一腳:“衰貨,別蹬鼻子上臉,公子好心收你升天,還不跟著去。”
蘇月遙白了錢奴台主一眼,轉對蠻奴輕問:“你叫什麼名字?”
“……睿。”
蘇月遙等他半休再沒聽到其它話,就隻單單一個‘睿’字,正暗付猜想,台主又上前插話:“這小子被俘時就已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問他家裏有幾人,從哪來叫什麼名,他都不記得。可能是這小子不中用,第一次上戰場生生嚇破膽沒了記性。”
“我知道了。”支走台主,蘇月遙再踱近一邊,親和的交代:“你可聽好了,我們不是惡人,買下你也是給你找個安身的地方,以後還要托你幫忙。你名字裏應該是有個睿字吧,那我們就叫你小睿子。”對方點了點頭麵上沒有表情,也看不清表情,蘇月遙就當他同意了幫著解下繩索,回身對逸嵐點頭示意,三人在眾目下往城南的花街柳巷走去。
小寶早他們之前回到燁春樓,站在門外盼待著,蘇月遙也不好說什麼,隻把小睿子打發給他讓去清洗一下,就跟著逸嵐回屋裏細談。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回到屋裏逸嵐一直沒有開口,蘇月遙喝完一杯茶再次斟滿,隻等他問。
“你的主意自有道理,我哪敢去問。”
“嗬嗬,平時你最能巧言善辯,怎麼到我這就示弱了?”
逸嵐一邊跟他說話,一邊為他找些幹淨衣衫替換,之前見他被小睿子撞倒在地滾了一身的土,心裏再有疑問也隻先為他著想:“快換下吧。”
蘇月遙隨手拈來,當著人前脫下衣服也不避諱:“你見小睿子後背上的刺青沒?我覺著他身世不一般。能有那圖景的人定是氏族中的家戚,不象台主說的那般,隻怪世人眼拙,我要不攔下怕他回過神來再把小睿子送去官獄,到時我要再打聽就難了。誒,之前你和熠彤說的都是一樣,想那靈物定是落在他人之手藏了起來,等小睿子憶起過往或是被家人追尋,再放他出去幫忙到族中打聽一下,也比我們沒線索的強。以後就收他到我的屋裏使喚,也好生些感情,指望他能記下這份恩情盡心幫襯著,你說可好?”
逸嵐的臉頰已是緋紅,任由他自說自話不答應,隻待衣衫落盡露出通體白肌,蜂腰削背,看得口幹舌燥難以哽咽。
“你去哪?”見逸嵐轉身出去,蘇月遙還以為他在鬧什麼情緒。
自屋裏出來,逸嵐來到後院轉了轉定下心神,隻見熠彤的房門開著,又想不曾聽人說起那人回來,便心生好奇去看,剛走到門前就聽見裏屋說話聲。
“大仙尊身下界,所為何事?”
“我是來看看蘇月遙找著那靈物沒?”
“大仙說得真是玩笑話,那靈物隻聽世人傳言怎能取信?況且我們尋了百年都未見真身,想來真是沒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