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閣主試劍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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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朱拾來到了瀑布旁的山林邊緣,同時,看見了水潭邊的兩個人——一個中年美婦和一個孩童,她們都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尤其是那個婦女,胸襟的殷紅和手中寶劍的流光引起了朱拾的懷疑。“此處遠離市井,人跡罕至,而她的樣子又似乎經過激戰受了重傷,莫非,和這山上的天陰教有什麼關聯?”念頭一動,朱拾隱身樹後,偷聽那兩人對話。
    那個小女孩說道:“娘,他們為什麼要殺我們?爹不是教主嗎,他怎麼打不過壞人?”婦人道:“娘也不知道。你爹,恐怕現在……不過沒關係,隻要娘有一口氣在,總有一天會弄清楚怎麼回事,為我們天陰教教眾報仇!”
    聽到此話,朱拾便大概明白了幾分,眼珠一轉,不禁冷笑,心想:“這是老天爺讓我立功啊。”他舉步向前,對申屠芷佯作關心道:“夫人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麼?”申屠芷看著眼前這張不善的麵孔,猜測著對方來曆,沒有回答。小英子瞪著朱拾,站到母親前麵,張開雙臂想以身保護母親,道:“不用你管!”
    朱拾調笑道:“小丫頭,我可以幫你們。”“不用你幫!”英子幹脆的回答。朱拾又要近前,申屠芷一手拉回英子,一手舉起寶劍護身道:“你是誰?想幹什麼?”朱拾道:“我是誰不重要。天陰教教主夫人,教主千金,你們才重要。識相的話跟我走吧。”
    說話間,朱拾舉手欲直接製服申屠芷,而申屠芷卻提不起半分力氣,更別說發功反抗。沒有辦法,她隻得拚了命的去揮舞寶劍,無奈朱拾隻是一招簡單的擒拿手便扼住了她的手腕,奪下了寶劍。隨後,他進步閃身出手抓住申屠芷肩膀企圖製住她,誰料申屠芷不甘受製,默念口訣,不知在使什麼內功,朱拾忽覺抓他的手掌心傳來一股熱氣,緊接著一道不知名力氣迅速侵入他的手掌之中,並急速聚集,如此突變與驚愣之下,朱拾慌忙撤掌卻已然來不及,那股氣力隨他收臂瞬間在掌心膨脹爆開,朱拾碩大身軀都被這衝擊氣流擊飛了出去,直撞在林邊一棵高大的樹幹上,震落了許多枝葉,申屠芷的身體也不堪重負,口中噴出一團血霧,身體重重的向後飛去,墜入深潭之中,建起丈高水花,再也不見,隻留下飄入潭水中的鮮血,在水麵妖豔的盤旋。
    “娘!!”英子一頭栽倒在地,隻剩下稚嫩而淒厲的哀號,在山間回蕩。
    英子哭倒在上官星懷裏,宋天宇一向盛滿溫柔無邪的眼中此時也隱隱閃現淚光。
    英子吸吸鼻子,啜泣道:“等英子醒來的時候,已經被壞人帶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了,他拿著我們的寶劍,說要帶我會去領功。從那以後,英子再也沒有見到娘,壞人說,娘死了,姐姐,娘死了……”
    上官星用手絹擦去英子臉上的淚水,柔聲道:“英子,不要哭。聽姐姐說,你娘其實從來沒有離開你的。隻要你還想著你娘,你娘親啊,一直活在你的心裏。”“我心裏?”英子張大滿含淚水的眼睛,望向上官星,又看看宋天宇。宋天宇在胸口做了一個“心”的手勢,衝她點點頭。
    上官星說道:“每個人的心都是一所小房子,那裏住著我們最喜歡最愛的人。那裏有我們和愛的人在一起的美好回憶,不管他們在不在我們身邊,我們都可以在這個小房子裏麵找到他們。在我們思念他們或是感到無助的時候,我們隻要閉上眼睛,靜靜地傾聽,就會聽到心跳的聲音,那是他們在對我們講話。”
    英子問道:“真的嗎?那我可以聽到娘對我說話嗎?娘會不會離開那個小房子?”上官星認真的回答道:“隻要我們的心還在跳動,隻要我們還愛著他們,我們所愛的人就不會離開。你可以聽聽啊,來,閉上眼睛。”
    “嗯。”英子聽話的閉上眼睛,想著申屠芷的音容笑貌,屏息聽著自己的心跳,慢慢的,腦海中,英子仿佛真的看見了娘親,真地聽到了娘親在對自己說話,她在說:“英子,乖,不要哭,聽娘的話,不哭……”
    看著英子屏息凝神的模樣,上官興感到一陣陣心疼,可憐的孩子啊。
    “我聽見了,我聽見娘說話了。”仍舊閉著眼睛,英子說道:“娘說,‘英子,要勇敢,不要怕,不哭。’”英子睜開眼睛,淚眼汪汪的看著上官星道:“可是,姐姐,英子打不過壞人,英子小,沒有用,什麼都不能做。”
    宋天宇拍拍英子的肩膀,比劃著,微笑著。英子側頭看著,問道:“星姐姐,哥哥在說什麼?”上官星語重心長的道:“哥哥說,英子不用擔心,壞人就交給我們,你隻要照顧好自己。你要學習很多東西,天陰教還需要你,你肩上的擔子很重的。當然,哥哥姐姐會幫你的,所以英子,要聽娘親的話,堅強起來。”
    英子信任的點點頭,可又不放心,問道:“可,我行嗎?”宋天宇衝英子點頭,手語了什麼,上官星解釋道:“你要相信你自己。哥哥,”這時,上官星頓了一下,偷偷咬了一下嘴唇,接著說,“哥哥不會說又聽不到,可哥哥一樣可以打壞人幫你,你耳聰口利,一定也可以的。”英子敬佩地說道:“嗯,英子知道了。”
    上官星摸著英子的頭,道:“那,現在天已經黑了,你應該休息了,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我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龍可天目不轉睛的瞅著手中的辰華劍,嘴角現出一抹詭異的笑意。
    朱拾剛剛結束他的演講,龍可天突然厲聲道:“朱拾!你好大的膽子!不僅擅自行動,還敢探聽我的計劃,作了得利的漁翁來我這裏邀功!”朱拾這才發覺自己一開始就說漏了嘴,頓時嚇得全身冒冷汗,抖著身子,牙根打顫,道:“閣主息怒,屬下隻是碰巧得知二公子圍剿天陰教,得寶劍隻為輔助閣主霸業,絕無二心。若閣主是責怪屬下失了那丫頭,我這就去把那丫頭搶回來……”
    “夠了!一個黃毛丫頭能成什麼氣候!”龍可天突然又轉怒為喜,走下座位,來到朱拾麵前,道:“你雖有過,但也可以將功贖罪,怎麼樣?”朱拾趕緊抓住這一根救命稻草,道:“請閣主明示。”龍可天緩緩道:“江湖傳聞,日月星辰四劍不僅鋒利無比,削鐵如泥,而且劍靈聖潔高貴,若是殺生決不沾留半點血腥,總是明華如鏡,我想知道傳言是否屬實,怎麼樣?”
    聽到這裏,朱拾已驚得動彈不得,嘴唇發白,道:“閣主是想……”“拿你試劍!”話音落劍光至,一道耀眼白光盈盈閃過,朱拾的身子紋絲未動,頸腔一股熱血泉湧一般,粘稠的血液淌在豔紅的地毯上,陰森詭異。驚恐未定的神情定格在他滾落的頭顱上,襯著斑駁血跡,伴著龍可天冰冷徹骨的笑聲——“多事。”
    龍可天將劍還鞘,目光變得幽深,他暗暗沉思,“落葉成箭,傷人於莫名,有此般不同尋常的深厚內力的人,江湖上屈指可數,會是誰呢?”
    夜已深,寂靜中傳來竊竊私語,恍恍惚惚,長長的遊廊盡頭走來兩個人影。浮雲遊走,弦月的微光映出她們的輪廓。“羞花姑娘,鐵小姐的身體已經好了,大夫說當初隻是受刺激過度,現在已全無大礙了。”羞花麵無表情,淡淡的回答道:“知道了。繼續小心看著。”婢女頷首領命。
    左拐右拐,兩人走進了一間廂房,房間裏還彌漫著藥草的苦澀。羞花示意婢女退下,關上房門,向房內呆坐的女子說道:“鐵姑娘,玉體無恙乎?”
    鐵晨程抬頭,回道:“是姐姐啊。謝謝姐姐關心,好多了。”言語中竟有一絲感激。她邀羞花下坐,迫不及待的問道:“姐姐,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們說薛……不是,是呂岩他……”
    羞花慢慢品了一口茶,不緊不慢道:“鐵姑娘不用心急,我這就講給你聽。你可知道,你父親鐵林南曾是天緣派四季俠客中的夏雲劍俠?”鐵晨程道:“我聽鐵叔叔提到過,可父親從不給我講他以前的事情,也不許別人講,母親也不說。”
    “是麼?”羞花有些嘲諷地說道,嘴角有絲不經意的笑意,但馬上又正了正臉色,道,“武林繁雜,江湖險惡,他們也是為了你好。可是,就算這樣,竟不告知師承誰家,難道是……”說到這裏她故意頓住了,偷瞄一眼鐵晨程,知她已然上心,又道:“說來那可是一筆風流帳,難怪你父母不好意思開口。當年,你父親鐵林南是夏雲劍俠,呂岩是冬嶺刀客,還有其他兩人。四季俠客這四兄弟情同手足,俠義當先,誰都肯為兄弟兩肋插刀,赴湯蹈火,江湖中人人稱讚。後來,夏雲劍俠遇到了東海蓬萊島老島主的女兒蘇亞娘,兩人郎才女貌,一見鍾情,心心相映,終成眷屬,可由誰料到,呂岩再看見蘇亞娘美貌後心生邪念,與鐵林南兄弟反目,妄想橫刀奪愛。就在你滿歲的時候,唉,說來也真讓人害怕,這呂岩竟偷走了門中至寶星華劍,打算靠它挾走你的母親。當他帶劍出現在筵席之上,眾人皆惶恐,還好鐵大俠及時勸他去了內室,他的惡意惡行才沒有為天下人知。鐵大俠真不愧是一代宗師,雖然呂岩手中有星華劍這把神兵利器,但最後還是一敗塗地,而你父親更是寬宏大量,放了他回去,隻要他以後不再涉足中原。指望他痛悔已過,就此江湖平息了十數載,可惜,鐵大俠一片苦心卻換來這般結果,那姓呂的對這段往事念念不忘,避世十五年後還是回轉了杭州殘害了盟主,血洗貴府……”
    “血洗……你的意思是……我的家……”鐵晨程抖著嘴唇,聲音都在打顫。
    羞花好像沒有聽出鐵晨程的口氣,繼續說道:“你離開後不久,你們全家都死在呂岩的手下,七十四人橫屍鐵府,連下人也一個沒有放過。”鐵晨程說道:“可那個時候我們已經離開杭州了……”羞花諷刺的笑笑,道:“這麼大的事情,你以為他會傻到一個人去做嗎?你再想想,鐵大俠是什麼人,憑呂岩他自己就能殺的了他?!”
    “這……這是真的嗎?真的嗎?”不知道是在問羞花,還是在問自己,鐵晨程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可,他待我那麼好,說幫我找仇人……”羞花打斷她,道:“幫你?幫你殺自己?別天真了,他那是別有用心!如果我猜得沒錯,他不動你,肯定是因為他受了傷,又怕正道人士追殺,有你在,就可以當作人質,以策安全。再者,妹妹,那一晚他自己不也承認了麼,這個呂岩真是人麵獸心,恩將仇報,想你一家大大小小幾十條人命,竟都成了他刀下亡魂,而他還能麵不改色和你一起呆了那麼久,裝好心……”
    鐵晨程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拉住羞花的手,道:“姐姐,你就帶我去找呂岩,我要殺了他,我要報仇!”羞花不緊不慢的站起來,拍著鐵晨程的肩膀,道:“現在呂岩被我們捉住了,他早晚都會為他的罪行付出代價,我們也會讓你手刃仇人的,可是,現在不行。”
    “為什麼?”鐵晨程問道。羞花道:“你父親是上一屆武林盟主,呂岩不僅是你的仇人,也是所有正派人士的仇人。我們已經發了武林貼,召集各路英雄五月初在杭州開個武林大會,到時候讓呂岩當眾認罪,再由妹妹親手報仇,這樣也算是給武林一個交代。”鐵晨程略一沉思道:“還是姐姐想的周到,我就聽姐姐的,讓他再苟活幾日。不過,姐姐,我想親自去看看呂岩,問問他,……”
    羞花走開兩步,後背對著鐵晨程,道:“妹妹是不相信我麼?”“不是,不是的。”鐵晨程忙作解釋。羞花翩然轉身,笑道:“我了解,畢竟人命關天。不過,你看都三更天了,要去也要等明天吧。明天一早,我就帶你去,怎麼樣?”“那就謝謝姐姐了。”“舉手之勞。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羞花與鐵晨程道別後離開廂房,看著鐵晨程關上房門,嘴邊一抹斜笑,妖媚,並且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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