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悠遠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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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聽的驚呆了,訥訥道:“呂叔叔,拖著重病之身,保全了你一家人?”薛琪默默地點頭,雙眼望著氣息奄奄的呂岩,仿佛回到了過去,十五年前的雲南老家……
“我記得,那一場戰鬥異常激烈,但是呂叔叔好像是不顧一切拚了命的樣子,用幾乎是同歸於盡的打法在很短的時間裏就殺光了所有的土匪,可是,他自己的傷更重了,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百餘處傷痕,幾乎成了一個血人。那回呂叔叔昏迷了很久,每天,父親拖著殘廢的左腿,一瘸一拐的上山打材,母親在廚房裏忙碌著,我自己則在一旁小心的看著藥爐,吹著火,為呂叔叔熬藥,直道他醒來,恢複。
我們全家愁無力報答呂叔叔的搭救之恩,愧疚難過的時候,呂叔叔卻要回天緣派了。我和你說過,天緣派就在無量山的頂峰,之前極為興盛,但後來不知為什麼就退出江湖了,不再過問江湖中事。那個時候天緣派有四大高手,合稱四季俠客,分別是‘春水滿泗洋’春水道君明道望塵,‘夏雲多奇峰’夏雲劍俠鐵林南,‘秋月揚名輝’秋月隱士關凱,‘冬嶺秀孤鬆’冬嶺刀客呂岩。雖然我家就在山下,但是他們極少外出,所以不是很了解。後來,突然鐵林南去了中原,還迎娶了鐵夫人,做了武林的盟主。看那時的情景,呂叔叔好像和鐵夫人有些瓜葛,和鐵林南雖為同門卻矛盾甚深。其中的細節我也不清楚,但是當年呂叔叔拚死救我全家,我想他一定是個俠義之人。至於那個鐵林南,我肩頭的傷疤你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阿木歪著腦袋,又問道:“薛琪,我還有一點不明白,呂叔叔不是冬嶺刀客嗎,可是你說它就你們的時候手裏握的是一柄寶劍?”
薛琪道:“這個問題在呂叔叔醒來後我也問過的,他聽了,隻是看著手中的劍發呆,我甚至看見他的眼角都濕了。”
……
呂岩看著手中的寶劍,眼眶濕潤,他用手撫摸著小薛琪的腦袋,說道:“娃兒,這叫星華劍,‘星辰’的星……”
小薛琪用手好奇的撫摸劍上的星形寶石,笑著說道:“這是‘星辰’的‘星’,那‘星辰’的‘辰’呢?爹說你是刀客,怎麼會用劍呢?”呂岩一怔,道:“是啊,刀客用劍,本就不對,我既配不上此劍,又怎麼能強求他人呢……本不為‘星’,何為之‘辰’?本不為‘星’,何為之‘辰’?……”
阿木口中喃喃重複著:“本不為‘星’,何為之‘辰’?薛琪,這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薛琪搖搖頭道,“後來,還沒等身體完全恢複,呂叔叔就隻身一人回天緣派了,以後就沒了消息。”
隔壁,蘇佳雪絕食了幾天,奄奄一息。小雨和霜兒著急卻無能為力。
小雨細心的用袖子擦著蘇佳雪額頭上的汗珠,對霜兒說道:“你不是告訴送飯的人小姐病了嗎,怎麼還沒有人來,小姐的身子很燙啊!”
霜兒委屈又無奈著急,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告訴他們了,可是……”話未說完,門外一陣響動,鐵門開了,龍浩走了進來,嘴裏還在訓斥身邊的下屬:“不是告訴過你們要保證他們的身體無恙嗎?!現在病重成這個樣子,義父要是發怒怪罪,你們誰能擔得起責任?”下屬在一旁縮著脖子,抖抖索索的,不敢說一句話。
看到麵無血色的蘇佳雪,龍浩的眉頭皺到了一起,暗道:“姑娘家還這麼倔強!”他替代小雨在蘇佳雪旁邊坐下來,用手試了試她的體溫,眉毛一挑,轉頭問道:“她怎麼會病得這麼重?你們是怎麼照顧小姐的?”
小雨心裏不甘,大聲喊道:“你問我們?要不是你把我們關在這不見天日的鬼地方,不讓我們出去,小姐會絕食嗎?本來小姐習慣了家裏,剛來中原就會水土不服,又被關在這發黴的暗獄裏,再一絕食,身體再好的人也會倒下的啊!你們到底要做什麼!!”而霜兒已經哭腫了眼睛,嘴裏都發不出聲音了。
龍浩望著蘇佳雪,撫在她額頭上的手還感受得到灼人的滾燙。他咬咬牙,心想:“義父,就這一次,我會看好她的。”他大聲下令道:“來人,趕快把她抬到我的臥房去!還有,馬上去找大夫!快去!”
“那,閣主那邊……”
“我去說!”龍浩猛一轉身,走出去了。
龍浩走出暗獄,穿過假山池園,繞過長廊,來到前方的一個七層高的閣樓前,遲疑了一會,抬頭走了進去。
到了第三層閣樓,中間大廳寬敞明亮,裝飾豪華,正麵坐北朝南的上座上坐著一個人,隻見此人是錦袍金冠,氣勢淩人,整個閣樓好像就因為他一人而變得默然,好像所有看見他的人都會被他的氣勢而俯首稱臣。他的左右站立著四個貌似天仙的女子,每一個都是傾國傾城,細看其中兩人就是曾經在翡翠樓裏麵賠郭楓喝酒的閉月羞花。再看下麵俯首一人卻是衣著簡單樸素,但也有一股淩人之氣,隻聽他對上座之人說道:“我會在洞庭嶽陽樓將解藥給郭楓和楊之翔等人,您就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父親大可放心,等到武林大會,我們再拿呂岩做文章,這盟主之位就是囊中之物,唾手可得。再以後……”上座之人讚許的點頭,說道:“在以後的江湖上,‘龍可天’三個字就是一個武林神話!”說完龍可天又慎重的思索一會,囑咐道:“即便如此,也不更夠完全放心。‘東海蓬萊,南山雙天’,他們都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尤其是天緣派天陰教,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至少在武林大會召開期間,我們要小心的堤防他們,設法不讓他們插手,據我所知,天緣派隱世已久,人丁凋零,誰知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廢人多生事端,他身手深藏不露,身份無處可查,不可不防啊。天陰教也已避世久矣,如今雖較天緣氣盛,亦是式微力漸,比不得往日了。天陰教向來是武林的公敵,若我們可以掃平天陰教,也算是為你武林盟主的位子多個條件。天緣派我還要再查一下,恐怕會有些麻煩。至於蓬萊……龍浩,你來得正好,蘇佳雪怎樣了?”
龍浩走到正中,站在龍利旁邊,向上行禮道:“回稟義父,蘇佳雪現在病重,我已經叫了大夫,不知道義父留她將作何用?”
龍可天說道:“先不用管她,我會處理。龍浩,你帶著沉魚落雁馬上去雲南哀牢山,想辦法給我滅了天陰教,天陰教現任教主崔冶敬和門人韓曉武功雖然不及前人,但還是小心對付。最好一網打盡,不要有任何的遺漏,聽清楚了嗎?”龍浩俯身諾然,道:“是,義父。”
“還有,你要注意不要有太大的動靜,最好完全秘密進行,不能讓江湖上有任何的風聲,尤其不能夠讓天緣派注意到,明白?”龍浩依舊諾諾道:“是。”
龍可天對兩旁的人說道:“沉魚落雁,你們也要好好聽從龍浩的命令,隨時和我保持聯係,報告狀況,清楚?”那兩個女子緩聲答道:“謹遵閣主吩咐。”聲音比得天籟,勝似仙音。
龍可天接著命令道:“那好,你們趕緊準備一下,馬上動身。”“是。”龍浩和沉魚落雁答應一聲後,安靜的走下去了。
龍可天然後轉頭又看龍利,道:“閉月羞花,你們就跟著龍利去洞庭嶽陽樓,知道該怎麼做了嗎?”閉月羞花俯身拜倒,答道:“謹遵閣主吩咐。”
天藍水清,柳綠鶯飛,洞庭湖的美景別有一番風味。宋天宇和上官星沿湖行走,不徐不疾,兩人修長的身影映襯著洞庭四月風光,畫麵愈加清新且溫馨。前麵有幾個頑童在嬉戲打鬧,好不熱鬧。一個可愛的小姑娘揮舞著一條長長的白紗巾,在幾個小夥伴中間跑來跑去,嘴裏還喊著“我是仙女!我是仙女!”還有一個調皮的小男孩嘟著嘴巴,裝模作樣的捋著不存在的胡子,念念有詞道:“我是玉皇大帝,你們都得聽我的。”剩下的有的扮作二郎神,有的扮作千裏眼等等,一群孩子玩的不亦樂乎。種種天真無邪的舉動,稚嫩奶氣的童音,引得上官星駐足不前,看著不諳世事的孩童的玩樂,很是賞心悅目,不一會兒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聳了聳肩膀,眼睛完成了月牙的形狀。
宋天宇也停了下來,看看可愛的孩子們,又歪頭很有興趣的打量著上官星,突然感覺,好像上官星也是個未出世的小孩子,纖弱的身體,天真的性格,不惹塵埃的思想,但是她又是那麼善良勇敢,心思細膩,為了別人的江湖事奔波卻無怨,或許是因為她從小在孤島上長大吧,所以她才能那麼的簡單,那麼的……那麼吸引身邊人的注意。
突然,“小心!”上官星驚呼一聲,身形一晃衝了出去,宋天宇目光追過去發現原來是那個扮作仙女的小姑娘在沿湖畔跑動的時候被石子拌了一下,此刻就要跌到湖水裏。就看上官星飛身上前,快得普通人根本看不清她的身形,就這樣搶在小姑娘落水之前上官星拖住了她的身體,提氣縱身躍起,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弧後飄飄落地,而那個小姑娘已經被嚇得呆住了。
上官星細心的上上下下觀察小姑娘的身體,關心地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裏?”
那個小姑娘緩過神來,睜大眼睛驚奇的望著上官星,叫著:“姐姐好厲害,姐姐你會飛啊!姐姐,你是不是仙女啊?你是不是仙女姐姐?”這是其他的小孩子也回過神圍過來,眾星拱月般將上官星圍在當中,爭著靠近她,嘴裏還稚氣的叫嚷著:“仙女!姐姐是仙女!”“仙女姐姐!”上官星看眼前的小姑娘安然無恙,一顆心也就放下了,被孩子圍著,儼然一個孩子王,上官星自幼和兩個哥哥在一起,從來沒有這麼多的小朋友在一起玩樂過,這麼一來,上官星童心大發,俯下身,對這些孩子說:“那,可不可以讓姐姐和你們一起玩啊?”“好啊好啊!!”孩子們求之不得,一個個拍著巴掌,又跳又叫,樂得合不攏嘴。那個小姑娘瞅著上官星,突然問道:“姐姐,你為什麼蒙著臉啊?”上官星呆了呆,調皮的說道:“因為姐姐是仙女啊。”小姑娘恍然大悟般“啊”了一聲,道:“我知道了,是仙女姐姐太漂亮了,所以玉皇大帝不讓你給我們看。可是他讓姐姐跟我們一起玩,太好了!”
上官星開心地笑了,用手輕劃著那個小女孩的鼻尖,柔聲說道:“不過,我們要離湖岸遠一些哦?這裏很危險的。”“嗯!”可愛的孩子們齊聲回答。上官星更高興了,直起身看看一旁觀看的宋天宇,纖纖素手輕指,說道:“那,你們去把那個哥哥找過來我們一起玩好不好?”話音剛落,這些孩子們就爭先恐後的跑到宋天宇近前,不由分說地拽著他的衣袖,嘴裏說著:“哥哥和我們一起玩吧!”“哥哥一起玩啊!”
宋天宇被一群孩童擁到上官星近前,他有些無奈般的看著上官星,笑著,慢慢的搖搖頭,好像在說“真拿你沒辦法”。上官星看著宋天宇的寵溺的表情,眉毛挑了挑,笑得更甜了。
熱鬧的大街上,有了這些玩得忘乎所以的大人小孩們,變得更加熱鬧了。宋天宇和上官星帶著一群孩童追逐打鬧,將所有的任務心事都拋在了腦後,隻是開心的笑著鬧著。上官星太高興了,被孩子們簇擁著跑來跑去,有幾次都差一點跌到,還好宋天宇在身邊扶住了她。這時候的兩個人,完完全全變成了兩個貪玩的小孩子,天真活潑,不懂得什麼是煩惱,什麼是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