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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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沙灘綿延不絕,海水溫柔的問候撫平了她所有的皺紋,帶來了另一個世界的客人。
船擱淺了,從船上走下來三個年輕女子,帶著武林中人的灑脫,不減少女的天真。
“小姐,這裏好安靜啊,和我們島上沒有什麼不同啊?為什麼島主總是說中原如何與我們蓬萊島不同呢?”
走在前麵的女子聽了,“撲哧”一笑,說道:“那是爹嚇我們呢!哪有那麼邪乎?別聽他的!爹也真是的,考慮了那麼長時間才讓我們去慰問姑姑和阿程,自己都不肯親自去,算什麼啊?不過呢,有我也就夠了,都近十年沒有看到阿程表妹了,見到我她一定開心死了!”說完自己就禁不住笑出聲來。
另一個女子也笑了,說道:“小姐是不是正為離開了島主的管製在高興啊?這下子你就不用天天聽島主的訓罵了!島主也不用愁小姐太鬧嫁不出去了,中原那麼大,我們的蘇大小姐這次來說不定就帶個如意郎君回去呢!”
“小雨,你瞎說什麼?看我不收拾你!”蘇姑娘舉著拳頭,作勢要打,說話的女子趕緊躲在另一個夥伴身後,嘴裏還嚷著:“我說錯了嗎?就是這樣嘛,要不你問霜兒。”“你還說!”
就在這三個人打打鬧鬧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情況,安靜的海邊聚集了一夥人,而且,已經包圍了她們。
“幾位姑娘鬧夠了吧?”領頭的一人開口。三位姑娘這才收手,看到這陣勢,莫名其妙。那個人接著說:“想必小姐就是東海蓬萊島島主千金蘇佳雪。在下龍浩,奉家父之命請各位姑娘過府一敘,煩勞各位跟在下走一趟。”
“我又不認識你,為什麼要跟你走?再說,我們還有事情呢!沒功夫跟你們閑扯。”蘇佳雪用眼角瞟了他們一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小姐是不是要去杭州鐵盟主的府邸?我勸姑娘還是不要去了,現在的鐵府,恐怕已經變成地獄了。”龍浩麵無表情的說道。
蘇佳雪愣了,問道:“你瞎說什麼?鐵府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快點老老實實的告訴我!”
龍浩不理睬蘇佳雪的問題,說道:“跟我走就知道了。”說完向周圍人使了個眼色,殺氣彌漫在整個海灘上空。
蘇佳雪自小在父親的庇護下長大,哪受得了這種欺負,話不投機,當場動手,頓時平坦的沙灘變的淩亂,變得破碎。蘇佳雪的武功雖然完全是父親傳授,練的是正宗的“雲海術“,但她畢竟年輕,武功雖有小成可功力尚淺,而雲海術又是武林中最飄逸輕靈的,沒有深厚的內力與技巧就用來製敵是很難的。龍浩人多,武功又怪異毒辣,尤其是龍浩,功夫在當今武林也算是高手之列,蘇佳雪和小雨霜兒支撐了一段時間就挺不住了,被他們點了穴道,不能動彈。龍浩冷笑,海風起了,卷帶著海水的腥鹹,拂過每個人的臉頰。
杭州城裏迎風客棧,銅陵門郭楓正陪著一個長輩說話。郭楓說道:“爹,我就說門內發生狀況您家事纏身走不開,那些人沒怎麼懷疑。可是,這件事這也太奇怪了,就一個啞巴一張紙條就把事情結束得幹幹淨淨,那我們的計劃怎麼辦?”
原來上座之人正是銅陵門主郭崢,隻聽他道:“天緣派向來不問世事,鐵林南是退出天緣派才當上武林盟主的。這次他的死恐怕是天緣派人所為,所以他們不讓我們插手。其實這樣對我們更有利。計劃嘛,我們……”
話未說完,闖進一個門人,慌裏慌張,道:“門主!出事了!!昨天夜裏有人血洗鐵府!”
“什麼?!!”郭崢父子驚呆了。郭崢急急問道:“快說清楚,詳細情形是怎麼樣?!”
來人回報道:“今天早上,有人看到鐵府大門敞開,裏麵滿地屍體,沒有一個活口,一共七十二人,不管家丁丫環,全部被人殺了。”
“那鐵夫人,管家還有鐵林南那個女兒呢?”
“聽人說鐵小姐在鐵林南出殯前就離家出走了,至於鐵夫人和管家的屍體倒是沒有看到。”
聽到這裏,郭楓想起一事,回頭對父親說道:“爹,楓兒見過那位鐵大小姐。”接著便簡單說了城外之事。郭崢仔細地聽完,臉色有些陰沉。他說道:“你說那個女子真有如此功夫?江湖上什麼時候出了這號人物?鐵小姐現在還在他們那裏?”
郭楓回道:“現在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走的時候她是跟那些草莽在一起的。不過爹,我想那個丫頭也沒什麼,我是沒有看見她所以此才被她點住的,她最多隻不過是一個強盜頭子,仗著花拳繡腿嚇唬人罷了。”
郭崢想不出這個人,歎了口氣,說道:“算了,你以後少給我沾花惹草!唉,難道這江湖真的又要風起雲湧了嗎?也好,亂世出英雄,我們就趁亂大幹一場。首先,我們要查清楚血洗鐵府的人……”
“門主!有您一封信!!”又有一個門人進來。
“誰的信?”“不知道,是一個小乞丐送來的。”“拿來我看。”
不看還好,看過信之後,郭崢的臉都綠了,回手抓住郭楓的手腕,疼得郭楓齜牙咧嘴的叫喚“爹,疼!”
“別動!”郭崢仔細的給郭楓號了脈,臉色更難看了,他大聲說道:“楓兒,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都做過什麼?”
“怎麼了?”郭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郭崢可是急壞了,說道:“你現在運運氣看看。”
郭楓聽話提氣運行,卻不想剛剛提起真氣,心口就像大石壓住了一般喘不過氣來,強行運氣,好像有千萬根針刺在自己的七經八脈,痛不可當。郭楓心裏害怕,道:“爹,我這是怎麼了?我不能運氣!”
“你自己看吧。”郭崢把信給郭楓,郭峰看後傻眼了,腦海中閃現了閉月羞花的樣子,慌道:“爹,我真不知道……”
“啪!”郭崢狠狠給了郭楓一個耳光,罵道:“就知道貪戀美色,被人下毒都不知道,現在被人要挾,全部計劃都毀在你手裏了!之前的準備都白費了!”
“爹,難道沒有辦法解毒嗎?你可以運功幫我驅毒啊!”郭楓求道。
郭崢搖了搖頭,道:“沒有用的。你中的不是普通的毒,而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七蟲七花之毒,這七種至毒的毒蟲和七種之毒的花草在你體內相生相克,又會生成七七四十九種毒性,除了獨門解藥,無藥可救,無功可解。而且,它會在每個沒有月亮的夜晚毒性發作,中毒之人如萬箭穿身般痛楚,如果沒有解藥,在經過七次毒發之後就會身亡,且死後會招來附近毒蟲吞食,最後隻剩一把枯骨。”
郭楓聽得渾身冒冷汗,牙齒打顫,他哆嗦著問道:“那,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郭崢回道:“有。可是聽說,隻有親手配置這種毒藥的人能夠解毒,其他人,就算知道解藥的成分也配不出這解藥。楓兒啊,看來這次,我們不得不認栽了。”
郭楓哆嗦著又細細看了一遍那封信,說道:“爹,他們是什麼人?怎麼會有這種毒藥?龍利又是誰?我們真的要幫著這樣一個不知名的小子坐上武林盟主的位子嗎?”
“你問我,我問誰?!”郭崢怒道,“我們又能怎麼做?你不想活了?想活就隻能聽他們的,沒有別的辦法啊……我馬上寫信給各門各派,約定五月初五端午節請眾人來杭州觀龍舟,同時召開武林大會選舉新任盟主,你準備一下,馬上啟程去信中指定地點找那個龍利,要得解藥,然後,就聽他的吧。”
涼風依依,暖日和煦,竹林外,茶館的生意很是不錯。
鐵晨程抿了口茶,偷偷看著薛琪,終於忍不住問道:“薛大哥,已經走了這麼久,我們這是要去什麼地方啊?”
阿木還是看不順眼這位盟主的女兒,懶洋洋的說道:“跟著走就是了,哪來這麼多話?你知道凶手在哪個地方你指個方向我們就去!”
眼看著鐵晨程的眼圈又紅了,薛琪說道:“阿木,不要總欺負鐵姑娘,她又沒犯什麼錯。鐵姑娘,別介意,阿木就是這副德性,心地還是很善良的。我們在向西南走,聽說盟主生前所在門派就在雲南,最近十幾年武林沒有大的風波,我想凶手很可能是舊敵,去那裏或許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謝謝你,薛大哥。”鐵晨程眨眨眼睛,轉頭看看馬車,道,“薛叔叔還是不能下車嗎?那我端一碗涼茶過去吧。”說完起身倒滿一碗茶。
“不用!”阿木阻止了她,搶過茶碗,道:“鐵大小姐何等身份,我們可消受不起,還是我送過去吧。”
薛琪看不過去了,又倒了一碗茶遞給鐵晨程,說道:“這也是鐵姑娘的一片好意,怎麼能這麼說話?鐵姑娘,麻煩了。”鐵晨程感激地看著薛琪,沒有說什麼,送茶去了。
阿木賭氣地坐下,不再理薛琪。
鐵晨程上了馬車,將茶碗遞給呂岩,說道:“薛叔叔,呆在馬車裏總有些悶熱,喝口涼茶解解渴吧,一會還要趕路呢。”
看了鐵晨程好一會,呂岩才把茶喝了。放下茶碗,呂岩對鐵晨程說道:“鐵姑娘,可以陪薛叔叔聊聊天嗎?你,是不是很怕我?”
鐵晨程低下頭,輕聲說道:“不是。隻是從一開始薛叔叔就沒有對晨程說過一句話,晨程不知道那裏做錯了惹叔叔不高興,我……”
呂岩長歎一聲,道:“你沒有做錯什麼,是叔叔有心結解不開,不管你的事。你……你爹爹對你好嗎……你爹爹對你娘……好嗎……”
鐵晨程抬起頭,回答道:“叔叔是問我家裏的事嗎?我爹對我跟我娘都可好了!從我一出生,我爹就疼我寵我,什麼事都順著我,我不喜歡吃辣的,他就規定府裏不準買辣椒;我不喜歡練功,他就說女孩子不用練功,江湖險惡,還是呆在家裏好,和我練習的時候他也是百般謙讓,所以我現在的武功那麼差。他很愛我,愛我娘,每次從外麵辦事情回來,爹都會帶很多好吃好玩的東西給我,還有好看的首飾和衣料給娘,他可喜歡娘了!可是……可是娘很多時候都不理爹送給她的禮物,也從不對爹笑,有時候我還偷偷看見娘一個人的時候傻傻的坐在床邊掉眼淚,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問娘,娘總是說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了。……就算這樣,爹還是會給娘買好多好東西,逗娘開心。知道娘喜歡花花草草,他就讓人把後院的每個角落都種上了花草,娘喜歡小動物,爹就買了好多魚兒養在後院的池子裏,還有小兔子,小貓小狗……爹特別的愛護娘,有一次,爹買回了好多漂亮的鸚鵡,紅紅綠綠的,還會說話呢!可娘說他們太可憐了,爹就要把鸚鵡全放了,我心疼不幹,可爹還是給放了,我哭了好久……我爹還……我爹……”說著說著,鐵晨程已淚流滿麵,泣不成聲了。
呂岩的心像被人捅了一個洞,空蕩蕩的,鐵晨程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在心中回響,頭腦中淩亂的思緒狂吼著“錯了嗎?錯了嗎?!我真的做錯了嗎?!”抱住腦袋努力安靜,卻無濟於事。看著旁邊楚楚可憐的鐵晨程,呂岩不由得又一陣心酸,“她什麼都不知道啊,是我害了她啊……”輕輕摟過鐵晨程的肩膀,軟語安慰著,說道:“孩子,想哭就哭吧,叔叔陪你……”
聽著鐵晨程在懷裏的哭聲,呂岩更覺得揪心,“或許,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