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為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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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裏依舊熙熙攘攘,藥店好找,可是錢呢?沒辦法,隻好先找一個零工來做。
薛琪正忙著尋找零工,卻偶然發現有四五個人在盯著他看。順著他們的目光,薛琪潛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肩上的疤,心中不解。但被人盯著總是不妙,於是他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回頭卻發現那幾個人竟然在跟著自己!薛琪加快了步伐,耳中聽的後麵的腳步聲也變得急促而雜亂。薛琪心中焦慮,一時慌不擇路,鑽進一條偏僻的小巷子裏,後麵的人也尾隨了進來。眼見距離越來越近,抬頭卻看到這是個死巷,,薛琪不知如何是好,回頭,一步步後退,茫然而困惑的望著來的人們。
“哎喲!”一個嬌柔的女聲從背後發出,薛琪怔了一下,感覺到自己撞到了什麼人,奇怪的是前麵的人們也都呆住了,目光凝在了後麵。
薛琪轉過身來,不由得眼前一亮,好俊的姑娘!麵前是一位十八九歲的少女,衣著普通,也沒有著妝,但那一張俊俏標誌的臉蛋和身上所散發出的大家閨秀的氣息,是那麼讓人心動。不等薛琪開口詢問是否撞到了她,她卻先嬌呼一聲:“啊!我……我先走了!”眼鏡驚慌的看了那幾人一眼,然後就縱身躍上旁邊的圍牆,飛身不見了。薛琪隻覺得一道粉紅的煙霧掠過身前,那感覺與在湖中被接住時有些相似。
跟隨薛琪進來的人們不再理會薛琪,也都縱身上了圍牆不見了,留下薛琪一個人發呆。
這時的鐵府內部已然亂成一鍋粥,鐵夫人在前廳側座,眼睛一直盯著門外,臉色蒼白,他身前跪著一個丫頭,還在不停抽泣:“小姐……小姐,你快回來呀!……”前院,鐵修航站在一排家丁麵前,背著雙手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個時辰,最旁邊的正是鐵三,渾身抖似篩糠,嘴裏還在不停的囔囔:“小姐用劍逼著小人,小人可也什麼也沒說啊……”
一個家丁急急忙忙的跑進來,鐵修航不待他近前,便大聲問道:“怎麼樣?!找到小姐沒有?”
家丁慌忙應答:“總管,我們已經將所有的驛館、酒樓、客棧、棋社都找了一遍,城內各街各巷又通通找了一遍,沒有小姐的蹤跡。”
鐵修航心急如焚,怒喝道:“沒用的東西,找個人都找不到!再去找!第三遍沒有再找第四遍!”
這時鐵夫人走出前廳,插言道:“算了,修航,如果阿程存心躲著我們尋人報仇,找多少遍也是枉然。”說完,她仰望著無限蒼穹,喃喃自語:“鐵林南的女兒啊……女兒……”
鐵修航靜默一會兒,道:“說不定,小姐已經出城了。”
正說著,幾個家丁鼻青臉腫的跑進來,撲通撲通一字跪倒,苦著臉不敢說話。
鐵修航斜了幾眼,道:“有什麼發現,說吧。找到那個乞丐了嗎?”
“這……這個……”帶頭一人咽了一口唾沫,道:“我們在大街上找到了他,正準備拿他回府,可恰巧那個時候碰見了小姐。”
“阿程?那她人呢?”鐵夫人來到幾人麵前。連那個丫頭也偷偷跑了出來,躲在柱子後麵偷聽。
“我們都覺得小姐比那個乞丐重要的多,就轉頭去追小姐,還撞倒了不少車輛行人,最後,小姐出了南城門,進了樹林就找不到了。”家丁顫著嗓音說道。
鐵修航才要動怒,鐵夫人柔聲道:“你們也累了,回去休息吧。修航,事情已經這樣子了,我們還是想想怎樣派人保護阿程吧。”
鐵修航道:“說來也奇怪,最近官道上安靜了不少,聽說那些山賊草寇都棄暗投明回歸正途了。事有蹊蹺,我還來不及查明,不過,這樣小姐少了很多危險。我會加緊派人去尋找保護小姐的。”
鐵夫人歎道:“唉,阿程從小就在家裏給人寵著,連杭州城都沒有出去過,這一次,真苦了她了。”
原來,薛琪遇到的便是出走的鐵晨程,此時,他穿梭在城南郊一片叢林之中,跑了許久,才停下腳步凝神細聽,那些追來的人早已沒了聲響。望望四周森森古木,高聳向天,潮濕的腐木氣息迎麵撲來,陽光穿過重重枝葉射到地上,留下斑斑點點,不知名的蟲鳥不知疲倦的鳴唱。鐵晨程感受著新鮮的自然的味道,剛剛舒展的雙臂卻凝滯在半空中,秀目中留下兩行清淚。父親死狀清晰地浮現在眼前,前一天還陪著自己練武精神矍鑠的父親,那威風的可敬可親的父親……再想到逼問鐵三時他那一幅打死也不敢說的模樣,鐵晨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忍不住內心的痛苦,一點點癱坐在一棵古樹下,抱著雙膝顫抖著肩膀嚶嚶哭了起來。
過了半晌,鐵晨程漸漸止住了哭聲,拄著劍費力的站了起來,揉揉發昏發疼的腦袋,用衣袖擦幹眼淚,自言自語道:“爹,你放心吧,女兒一定會為你報仇的!女兒一定手刃仇敵,讓你死的瞑目。”
鐵晨程正自呢喃,忽聽得沙啞的聲音從空中傳來,“嘎、嘎”,嚇得他全身發抖,慌著拔劍四顧,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兒。驚魂未定的時候,鐵晨程又聞得身後??簌簌的聲音,用眼角的餘光偷看,隻見身後不遠樹枝上遊著一條兩指粗細的蛇,蛇身斑斕鮮豔,便知毒性非常。鐵晨程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右手握緊了劍柄,突然,猛地一轉身,用盡力氣斬向毒蛇。毒蛇連同樹枝一同被斬作兩截,跌落到了地上。鐵晨程喘著粗氣,一顆心兒兀自跳個不停,這時再瞧這樹林,隻覺得森然恐怖,似乎到處都隱藏著怪獸準備擇人而噬。鐵晨程愈想愈怕,提劍向林外奔去。
樹林外官道上行著一隊人馬,這些人青衣短襟,攜帶寶劍,悠然慢行。
一人說道:“師兄,武林盟主死了這麼大的事兒,師傅為什麼不去啊?說不定到時候江湖眾人聚齊要選一個新盟主呢。”
他旁邊一人衣著稍顯光鮮,悠悠答道:“你知道什麼?鐵林南哪有這麼容易就被人殺死?這裏麵一定有隱情。我爹要去各處探聽一下,了解了解內情。等進了杭州城,是否露麵我爹自有計劃。”
又有一人接口道:“咱們師父在武林中的聲望可不遜色於那個鐵林南,我看哪,要是選盟主的話,他老人家一定當選。江湖上,銅陵郭崢的名號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就是師兄你的大名也是叫得響的。”
“那是。”公子模樣的人洋洋自得,道:“江湖上誰不知道我郭楓是後起之秀,年少英雄。”
“那是自然。”周圍的人隨聲附和,郭楓更是挺直了腰板。
郭楓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勒住馬匹,回身問身後一個一直沒有開口的人,道:“喂,沈澤,你說師兄我是不是年少英雄?”
沈澤有些茫然,他抬頭愣了一會兒,憨憨的回答:“師兄是年少英雄。”
周圍的人大笑,有人借機諂媚取寵,大聲道:“咱們的憨哥哥都說您是年少英雄,恐怕這天下也沒有人否認吧。”
就在這一行人開心不已的時候,路旁林中傳出一聲女子的驚叫,隨後一個妙齡女子飛奔出來,和郭楓的坐騎撞了個正著。眾人一愣,鐵晨程揉了揉被馬撞痛的肩膀,抬頭看到眼前情景,更是不是所錯了。她的出現可樂壞了郭楓,平時風流成性的他平白撞見這麼個標誌女子,怎能不動念頭?
郭楓翻身下馬,上上下下打量著鐵晨程,收斂壞笑,輕咳一聲,問道:“這位姑娘,我的馬有沒有撞傷你?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
鐵晨程來回看了幾眼,心中盤算開來:他們應該是江湖中人,整隊行進,衣裝整潔,不能是壞人吧。
見她猶豫不決,郭楓膽子更大,欺身近前,道:“姑娘不必害怕,在下是銅陵郭楓,家父郭崢,我們不是壞人。”
“噢。”鐵晨程輕輕應了一聲。郭崢的名字他曾經聽父親說起過,再者她初出茅廬,尚未能完全辨別江湖是非,因此,她不再疑惑,完全信任了眼前的郭楓,道出實情:“我是武林盟主鐵林南的女兒鐵晨程,我爹他……他……”提到父親,鐵晨程禁不住又潸然淚下。
聽到鐵林南的名字,郭楓等人都呆了一下。但郭楓色字當頭,就算鐵晨程的父親適當朝皇帝恐怕也不起什麼作用了,更何況現在她孤身一人。
郭楓長歎一聲道:“令尊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此次來杭州正為和武林同道一起找出真凶,為盟主報仇。鐵小姐,天色不早了,不如我們一起進城吧。”
鐵晨程擦幹淚水,回道:“公子好意小女心領了,不過我要去找凶手報仇,還是自己走好了。”
郭楓連忙阻攔,道:“你獨自一人在外,恐怕不怎麼安全,難道沒有人陪你出來嗎?”
鐵晨程沒有多想,回答道:“實不相瞞,我外出報仇是自己的主意,沒有通知家人,他們並不知情。”
“是這樣。”郭楓心裏樂開了花,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於是他向旁人使了個眼色,周圍的人不聲不響的下馬站成了半圓,將鐵晨程圍在了中間。郭楓放下心,肆無忌憚的把手搭在了鐵晨程肩上,嘻笑道:“鐵小姐,這荒郊之處賊人出沒,還是我來陪你吧。怎麼樣?”
鐵晨程躲不開郭楓的手,扭著身子,紅著臉道:“不用了。我還是先走了。”說完想走卻動彈不得,心中不由得生出反感。
“哎呀,師兄既然好意陪你,你怎能不領情呢?”一人壞笑道。其他人也亂七八糟說著什麼,鐵晨程一點也聽不下去了,掙紮著,瞪著郭楓。
“她不想的話就別為難她了。”一直沒動的沈澤粗聲粗氣的插了一句。
郭楓沉了臉,戲虐道:“呦嗬,原來你也會憐香惜玉啊。”一句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沈澤漲紅了臉,不再作聲。
鐵晨程借著郭楓分神笑沈澤的時候將肩膀從魔手中抽了出來,抱拳道:“既不同路,小女子告辭。”轉身就要走,卻見身後早已無路。鐵晨程總算明白了這些人原來不懷好意,可惜為時已晚,慌忙之中想起手中還握著出鞘的劍,便順手揮了起來。
雖然鐵晨程是武林盟主之女,但一來鐵夫人不喜歡女兒習武,父親為不惹母親生氣隻教了自己幾招皮毛功夫,哪是這些日日練功的人的對手?二來她初次離家,有一絲一毫的對敵經驗,平時和父親鐵叔叔練習他們當然處處讓著自己,自然敵不過這幫經常行走江湖的狡詐之徒。因此,一真的動起手來,鐵晨程簡直沒有還手之力。郭楓倒不急著製服她,似貓戲老鼠一般,找機會那雙手就往鐵晨程臉上手上招呼,嘻笑自在,弄得鐵晨程羞愧難當,恨不得當下咬舌自盡。
沈澤在一旁沒有動手,頭腦簡單的他並不清楚師兄他們確實要做什麼。平素他就經常被師兄弟欺負慣了的,他也知道自己天生糊塗不比尋常人,師父也隻是看中自己一身的傻力氣才收留自己幹粗活的,銅陵一派幾乎沒有誰不嘲笑自己白癡傻蛋的。現在看鐵晨程受欺負便以為與自己一般,心中盡是同情。眼看著鐵晨程前後左右都是人,避無可避,沈澤頭腦發熱,竟然一頭跑到了鐵晨程的前麵,用身體護著她,對郭楓大聲說道:“師兄,她……她不好玩,放了她,我讓你們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