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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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0回歸
即分手事件之後,我的抽屜裏開始有一打一打粉紅色的書信。粉紅,很溫暖的顏色,隻是在這個特別熾熱的臨近中考的夏季裏有些讓人突兀的煩躁。
依舊打架,依舊不把心放在學習上,依舊若無其事地和安小東說說笑笑,可是,我開始留長長的黑發,開始穿過膝蓋的緊身短裙,開始嫵媚地對任何人笑,然後,接受所有人對我的“好”。當然,他們對我好,可能是有些必要的目的,但是,那於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看到,在我接受其他男生對我獻媚時,尹堂南眼裏流露出的難過,那證明,我對他還是有一定“影響”的,雖然,我不知道在他心裏到底是不是這樣。
日子,在這種“兵荒馬亂”的年代,似乎過得更快。拋開書本和老師一副“無可救藥”的表情,我每天穿梭在各式各樣的男生中間,遊刃有餘。於是,關於我的流言便鋪天蓋地的從四麵八方湧來。然而,我隻是一笑而過,因為,這樣才能讓我看上去不那麼寂寞。
終於,離中考隻剩兩天。學校借以“讓學生好好休息”為名,把手足無措的同學“趕”了出來。
晃蕩著空空如也的書包,踩著原來曾鋪著石子而現在被改為水泥的路,我想起第一次在回家路上看見尹堂南的情景。
小小的身體,細長的四肢,白皙的肌膚,透著羞澀的粉紅,用糯糯的聲音說,“喏”,然後,遞一方紙巾給我。再不安地跑掉。
一切都美好到恍如隔世。一切都讓我珍惜到如此。回憶至此竟是如此甜蜜。
靜蘭。
啊?
是誰在叫我?這個聲音,難道……?
是我。
仿佛是為了證明我的猜想,那個我曾經千萬次期待的聲音終於在我們即將分離時再次響起。
加快步伐,我說,我們無話可談。
那是你!無話可談!不是我!
尹堂南一個箭步向前,用力扳過我的雙肩,直視著我的眼睛,讓我無處可躲。
我有話,要說。也許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強烈,尹堂南最終還是低下頭,放低了音量。前麵的劉海順著耷拉下來,遮蓋住那雙讓人不顧一切的眼。
原來,這些日子,他也憔悴了。
繞過尹堂南,我繼續前進,亦步亦趨都讓我幾乎暈厥過去,該死的!這惱人的心情!然而,所有用盡全力偽裝的堅強都在他說,對不起後,便變得不堪一擊,化為一地塵埃。
淚水,磅礴而出,沿著臉頰一直滴落到地麵,掩埋入土裏。
然後,任由阿南把我緊擁在懷裏,一邊一邊撫摩著我的頭,說對不起。對不起。被多日的委屈和驕傲擊潰後的我,已經再無勇氣再考驗自己一次。這個我如此依戀的懷抱,徹底溫暖我這顆缺失溫度已久的心。原以為,那些對我而言重要的解釋在此刻已再也沒有任何意義,世界終於由支離破碎又開始漸漸明晰。
夕陽美得有些沒道理,澄色的光輝似乎在訴說著它無與倫比的美麗。雲朵被穿上花衣,一層,一層,若隱若離。唯美的大道,阿南與我並肩而立。
為什麼不問我原因?開口的是阿南,那個天生麗資,曾被我稱為“瓷娃娃”的少年。
因為,我相信那必定是對我好的。說話的是,那個失而複得的我。
那麼自信?
恩。
抬起頭,迎著風,微笑爬上我的嘴角。幻想,如果時光在現在停止多好。
但是,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來找我?因為,你絕對是因為麵子放不下的人。
眼睛望向天際,天空已漸漸變暗,卻依舊有掩飾不住的魅力。
這麼了解我?
是安小東麼?
恩。我和他幹了一架。他讓我明白,你對我有多重要。
我笑,重要到,可以不要你的麵子?
恩。重要到可以不要我的麵子。讓我成為一棵沒有皮的樹。
你什麼時候學會說這種“嬉皮笑臉”的話的?
恩……從認識一個女“流氓”開始。
什麼!尹堂南!你有種再說一次!眼裏聚集怒氣,向尹堂南狠狠射去。
好啊,說就說。從認識一個可愛到讓我不得不愛的女“流氓”開始。
你……!心裏的慍氣就這樣淡然地被扶去,嘴角不自覺上揚成幸福的幅度,原來充實竟是這麼甜蜜。
我們去江南吧。
啊?
我說我們去江南。
你病啦!馬上就要中考了。你這麼好的學生……
我們不考,馬上就走,立刻就走,去你夢寐以求的江南。
啊……?
故事的情節偏離我的預想,一切都讓我始料不及。可是,我決定離開,因為,我是一直隻是一隻披著孔雀外衣把頭深埋在地裏的鴕鳥,隻要有機會,我便會逃離這個有著我太多疼痛回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