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無情帝王家? 山重水複疑無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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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靈堂裏一片的安靜,沒有任何的聲響,甚至連慣有的哭聲,此時也消失了。剩下的隻是寂靜,無邊的寂靜。
我被抱在男子(宮滕景)的懷裏,男子靜靜的,輕輕的撫著躺在棺材裏的少婦的臉,那少婦的臉被人打上了胭脂,畫上了眉,蒼白的嘴唇此刻也被嫣紅掩蓋,她穿著一件輕盈的白紗,雙手疊放在胸前,就像是安睡了,隻是安睡著,像是睡美人,等待王子的吻,然後,蘇醒。
男人(宮滕景)戀戀的收回手,棺蓋合上,他道:“入土吧。”
“張伯。”男子淡淡的叫道。
“是,爺。”昨天那個管家打扮的男人從門外進了來,應道。
“備車。”
“爺,是去。。。。”張伯問道。
“莊王別院。”
莊王?那是。。。。曆史上存在過這麼一個人嗎?
“莊王。。。。”我反複咀嚼著這一詞,難道?難道是那人的父親?那麼,現在是戰國時期?
一盞茶功夫後,那管家打扮的男人匆匆跑了進來,道:“爺,車已備好,在門外候著了。”
宮滕景回過神來,道:“走吧。”
馬車顛簸的難受,我也作罷了思考,莊王是否是那人的父親,這一事。
船到橋頭自然直。如今,我隻是副嬰兒的身子,也隻能任人宰割,以後的命運?見招拆招吧。
“爺,莊王別院到了。”車夫揭開轎簾,道。
“恩。”男子(宮滕景)緊了緊懷,下了車。
莊王別院外,一個公公模樣的人早已候在那了,見男子(宮滕景)下了車,忙趕過來,道:“爺,莊王早已等候多時了。”話罷,便為男子(宮滕景)引路。
“宮兄,你來了,賢弟早已等候許久。”正廳內,背對而立的男人聽見匆匆而來的腳步聲,回過頭,待看到宮滕景懷中,裹在繈褓裏的我,驚喜的道:“宮兄!是嫂子生了嗎!這孩子。。。。這孩子是。。。。”
“這便是允兒產下的孩子。”父親淡淡的應道。
“恭喜啊!宮兄,這孩子是男是女?取名了沒?嫂夫人呢?身子還好嗎?要不待會,我讓公公們準備些人參鹿茸的送過去,可好?”莊王顯然發覺了宮滕景的黯然,問道:“宮兄,為何嫂夫人產下孩子,你反而卻如此黯然,還往我這別館裏來?”
“允兒。。。。允兒她,難產。。。。”宮滕景艱難的道出,“死了。”
“啊?”莊王顯然有些訝異。
正廳就此陷入了沉寂。。。。
我也可借此機會細細觀察或許是那人父親的男人。
莊王穿著一身黃袍,頭戴黃金束發冠,瘦削的身子仿佛承受不了那黃袍的重量,幹枯憔悴的臉頰,蒙罩著一股晦暗之氣,一看便知是個酒色過多,驕奢淫逸的人。
“咚!”的一聲,宮滕景半跪在地上,道:“臣,有一事相求,願莊王應許。”
“宮兄,你這是為何?快快請起,快快請起啊。”莊王忙上前扶起宮滕景上座,道:“宮兄,你我曾承諾,自那事後,便以兄弟相稱,兄弟相禮,可如今。。。。你行此大禮,賢弟怎承受得起,你我既稱兄道弟,那兄長的事,便是賢弟的事,兄長若有什麼要賢弟效勞的,賢弟當萬死不辭,何來‘願’字一說。”
“好吧,我隻有一事相求,便是希望莊王能夠好好照顧小女。”宮滕景撫著我的臉,道。
“宮兄,你我既以兄弟相稱,那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我自當是會好好照顧,但,為何宮兄會托其給予我照顧?”莊王疑惑的問道。
“明日,我便起程離開鹹陽。”宮滕景的話隻是道了一半。
“宮兄?你已決定了嗎?為何如此匆忙?為何不帶上這孩子?”莊王訝異的問道。
等了半響,卻不見宮滕景回答,隻是神色哀傷的看著繈褓中的我。
莊王便知宮滕景不願作答,道:“或許吧,早日離開鹹陽這個傷心地也是好的,至於這孩子,宮兄既不願道出何故,我也便不再勉強,但子楚在此立誓,我定盡心照顧這孩子,如同親生女兒一般,靜待宮兄回來。”
“謝了。”宮滕景上前把我交托給莊王,道:“允兒為這孩子取名為‘宮藤雀’,望莊王不要再更名。”
“宮滕雀。。。。”莊王喃喃道,“雖然是個奇怪的名字,但既是嫂夫人取的,那定有它特殊的含義,我自是不會更改的。”
“那我也便可安心離開了。”宮滕雀既已得到莊王竭力照顧我的承諾,便再次告辭,轉身離開。
“宮兄,慢走。”莊王見宮滕景離開的腳步緩了緩,於是道:“宮兄何時歸來?”
晚秋的悲風,過處。
宮滕景隻是略略的停住身子,沒有回頭,待一會兒,又提起腳步離開。
我望著那漸漸遠去的身影,一席月牙白的寬鬆錦袍,在寒秋的悲風中被吹起一角,玉製的短笛被白綢帶係在側腰。。。。
我沒有聽見他的回答,那歸期是被秋風吹散?還是連他自己也歸期何日,所以根本沒有作答?
嗬,隻有那擾人的風知道了。。。。
“小洪子。”莊王對著候在門外的人喚到。
“奴才在。”一個公公打扮的人走上前,半跪下身子,道:“大王有何吩咐?”
“起駕,回宮。”莊王道。
“喳。”那公公模樣的人起身,退到門外喊道:“莊王起駕回宮。。。。”
莊王仰首看著蒼穹,冥思。待那公公模樣的人再次進來通報,才提起腳步,往停靠在別院外的黃蓋禦車走去。
候在車邊的奴才見莊王徐徐而來,忙揭起轎簾,待莊王進了轎,他道:“起駕。”
我的生命列車,隨著這一聲‘起駕’,駛向那未知的世界,然後,徹底的改變,翻天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