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沿途.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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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愜意的時光,是她從不曾夢想過的奢求。她淡定楚楚,和顏以對,卻無人曾知,她是那般小心翼翼。
害怕失去,最憂別離。
——文記
這幾天,是雪紫月在凡塵過得最是愜意的一段時光。
幾天的相處,雪紫月已然與他們成了好朋友。
步櫻騏一如既往得樂善好施,所經之路,隻要遇上行乞的人,他定會慷慨解囊,小晶一如她快人快語,俐齒伶牙的性格,一路上,因為有她而顯得特別熱鬧。雪紫月依舊淺笑盈盈,淡靜的眼眸也被感染得分外明亮。
陌生凡塵,她從未奢想能遇上知己,然而步櫻騏與小晶卻把她當成了朋友,沒有心存任何戒備的朋友,如此坦誠相待,她何以不傾心。
何況,溫文爾雅的步櫻騏不僅文辭出眾,更有一個難能可貴的菩薩心腸,常常令雪紫月感動不已。某種專屬於少女的情懷正悄悄得浮出水麵。
有多久了,在她的身上,沒有再散發那股徹骨之寒。
於友情,因為彌足珍貴,所以倍感珍惜。
他們三人一路向南前行,離南宮王府的距離終於也越來越近了。
這幾日,雪紫月都是通過筆墨與步櫻騏對話的,很快,步櫻騏所帶的筆墨紙硯就用完了。
當下,小晶購買筆墨紙硯去了,剩下他與雪紫月兩人在街上慢慢踱著步。
“燕姑娘,照這樣的速度再行十天,我們便能到達南宮王府了,你很快便能見上你要尋的人了。”步櫻騏瀟灑得揮手甩開紙扇,在手中輕搖,如暮鼓之音悠揚想起,字字關切。
雪紫月傾頭對步櫻騏相視淡笑,又繼續望向前方,明媚的眼光仿佛透過這叢叢人群落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十天。
隻剩十天了。
不知道如今的哥哥是何模樣,呢喃偷偷得飛快瞄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步櫻騏,哥哥小時候生得就很好看,長大了,可千萬別被步櫻騏給比下去了。
步櫻騏,呢喃承認,他確實有那麼一些些與眾不同。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時間的流逝中川流不息,誰也沒有發現,陽光下的少女,此刻的雙頰正漸漸燃起了一層紅韻。
這個時侯,小晶已買好筆墨紙硯追了上來,待追到不到十步距離的時候,她卻停下了腳步。
她呆呆得望向前方兩個身影。
一個錦色如華,一個黃衫如瀑,他們,恰似一對儷人,頻頻得受到人們曖昧的眼光。
為什麼?
為什麼不管是南宮小姐,還是紫月姑娘,站在少爺身邊,都是那樣般配,那樣令人豔羨。
她想起了曾今一幕幕,那些日子裏,南宮瑤玥也是這樣在少爺身邊,就像現在這樣,有時為了等她買點什麼東西,少爺和她就會慢慢得向前移著步。
時而相視而笑,時而側耳傾聽。
而自己,永遠都是默默得站在他們身後,靜靜得看著他們,心酸得不是滋味。
眉眼間依舊露著淡淡得笑容,那是因為要掩飾心中的憂傷。
心,真得酸得不是滋味呢!
少爺啊少爺,自己在她身邊,永遠隻能當一個醜小鴨,默默無聞,從來不能被關注的醜小鴨。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她的少爺啊,是她一見傾心的少爺啊!
小晶正在暗自憂傷,步櫻騏和紫月卻在這個時候轉過了身。
“小晶,你傻楞著做什麼?”
轉身一眼便看到人群中呆呆站著的小晶,步櫻騏不禁劍眉微皺,語氣中也增添了疑惑得味道。
“怎麼去了這麼久?”
“我,我。。。。。。”一向伶牙俐齒的水冰晶,竟然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
雪紫月也微笑著看著她,那雙明媚的眼睛仿佛在跟她說話,寫滿了溫柔的慰問。
“我,我走累了,停下來歇一歇嘛!”小晶說著大踏步得走到少爺麵前,眉眼間依舊露著燦爛的笑容,那是因為要掩飾心中的憂傷。
“既然走累了,你為何現在還要走這麼快啊?”步櫻騏更是疑惑了。
小晶今天好奇怪啊!
是呀!既然走累了,為什麼現在,卻又要走得那麼快。
我在逃避什麼呢?
不是早就想好了,永遠陪在少爺身邊,乖乖得伺候他一輩子。
僅僅這樣,我就已經很滿足了吧!
可是現在,為什麼看到少爺和呢喃姑娘的背影,心裏,會那麼酸呢?
他是少爺啊!
是我的少爺啊!
輕輕得用手拂過眼角邊的淚珠,小晶停下了腳步。
再轉身時,眼睛裏的笑意已經燦爛得能打敗陽光。
這才是她,水冰晶專屬的燦爛笑容啊!
“少爺!我快餓死啦!我們歇歇,吃了飯再趕路吧!”如果笑容不夠,那麼再配上自己一向伶俐的嘴巴,就能夠瞞過少爺眼中的疑惑,安慰自己憂傷的心了吧。
那一臉無邪笑著的眼眸裏,有誰又能看到她的眼裏,心裏,此刻,正閃著晶瑩的淚花。
可是,在少爺麵前,她習慣倔強得微笑。
步櫻騏心中對小晶今天異常表現的疑惑果然被這一句話打散了,他笑嚷著:“原來是餓了,你這丫頭,怎麼不早點說!要換了平時,你早就大喊大叫了,怎麼剛剛問你不說呢?”
“餓過了頭,連叫的力氣也想省了。”小晶有些奄氣得回答。
雪紫月聞此,也不禁無聲得笑了,這個晶姑娘,總是那麼風趣又好玩,這一路,有她做伴,倒是有意思得很。
“少爺,快啦!”嬌嗔得語氣帶著些許被寵壞的撒嬌。
“好吧好吧!前麵帶路!”步櫻騏瀟灑得揮了揮手中的紙扇,嘴角邊的笑直達眼底。
三個人找了一家清淨的酒店,步櫻騏點好幾道菜後,便坐下喝茶休息。
趁菜還沒上,紫月攤開了宣紙,問出了這幾日一直藏在心底沒有問的問題。
“步公子,你與晶姑娘去南宮王府,是為了何事?”
之前,紫月無心相問,然而這幾日,總是見步櫻騏有意無意間,都在笑,有時候飯吃著吃著,茶喝著喝著也會莫名得笑起來。
這份曖昧的笑容,紫月覺得,有些不那麼正常。
步櫻騏看著這些字,愣神良久,才緩緩道來。
“不瞞燕姑娘,我與南宮王府家的千金瑤玥,早已私定終身,這次去南宮王府,便是提親去的。”說這些話的時候,步櫻騏的眼角不自覺得又一次洋溢著曖昧的笑容。
這一切,紫月都看在眼裏。
“是啊!紫月姑娘,南宮小姐很快就會是我們逸雲山莊的少奶奶了呢!少爺傾慕她已許久,這一次,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少爺抱得美人歸。。。。。。”
“小晶!”
小晶還想往下說,卻被步櫻騏一陣羞澀得輕呼打斷。
她調皮得吐了吐舌頭。
不再吭聲。
可是即使這樣得假裝無所謂,一直說著好聽的話,心裏,為什麼還是那麼酸,那麼酸呢!
少爺,你真的從來就不明白我的心意呢?
眼睛裏,又悄悄得飄進了一縷霧氣。
提親?
雪紫月沒有想到聽到的會是這個答案,執筆的手,忍不住得顫了顫。
原來,步櫻騏是有心上人的。
也是啊,這樣溫文爾雅的人,自然會有很多人喜歡的。
而他,自然也會喜歡別人啊。
可是,自己的心裏,為什麼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會產生類似嫉妒的感覺呢?
是嫉妒這個凡塵,竟會有如此純粹的感情。
還是嫉妒他眼角曖昧的笑意,不是因為她?
燕雪紫月,你要清醒一點。想起自己這樣近乎邪惡的念頭,雪紫月在心底大呼,還沒有找到阿爹阿娘和哥哥呢,她怎麼可以在心底放下這些東西。
燕雪紫月,在沒有完成自己所背負的責任的時候,絕不可以在感情的漩渦裏沉淪。
雪紫月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更清醒。
筆尖輕蘸了一滴墨汁,留下一句話:“那便先道一聲恭喜!”
“燕姑娘見笑了,見笑了!”步櫻騏更加得不好意思起來,隻是眼眸裏的笑,更是曖昧得那麼明顯。
雪紫月淡笑著幫小晶收拾起桌上的筆墨紙硯,心裏卻有個聲音似乎在抱怨:早知道這樣,索性就不問了。
這一問,感覺更不正常了。
怪怪的。
這一頓飯吃得異常平靜,連昔日裏吵吵鬧鬧得小晶,也難得的沒說幾句話。
步櫻騏依舊不自覺流露曖昧的笑容,分外明顯,直達眼底。
而雪紫月表情淡然依舊,心裏卻七上八下得有些慌亂。
三個人,各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