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殷流月無瑕的臉，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豔麗。
    “你要殺的……不是人類吧。”我反應過來問道。
    “廢話！人還用我親自去殺麼。”殷流月附贈我一個白眼，這表情像極了蘇蘇酥。
    我用指尖鼓掌，殷紅的蔻丹在蒼白的指尖閃耀，我猜我的瞳仁裏現在一定流轉著一絲紅色。“北方的還是南方的？”
    “南方的低級生物，北方的用不著我們消滅吧？那是同黨。”
    “食人女？嗜血怪？”我思索著這些爛俗的名稱，江湖人民很沒有創意，但是起的名字很貼切，切合實際，準確的說出了這些低級生物的特性。
    “新品種~”流月大姐詭異的笑笑。
    她手中緩緩地浮現出一絲冷冽的青光，尖尖的指甲也有些青光圍繞，轉眼間就幻化出一條青色的噬骨鞭，這種武器柔中帶剛，殺傷力極強，尤其適用於柔韌度很好的女人。可以瞬間變換形態，攻擊可遠可進。
    隻是，殷流月還是人類，使用這種妖類武器雖能暫時大幅度提高速度與攻擊力，但相對的，對身為人類的身體傷害也還是很大。
    使用的時間越長，受的傷害就越大。就像我這種半人半妖說不上是什麼的廝殺機器，靈魂交付的時間越長，自身被吞噬的就越多。
    有得必有失，這是相對的。
    我會意的使力，腳尖點擊地麵，和殷流月一起躍上湖心亭的頂部，再借力翻上空中，衣料在夜風中劃出柔美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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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宅子的周圍出現？找死吧！”我詫異地問道。
    “那種低級生物死不足惜，背後操縱者當然會采取這種省事的方法了，就算傷不了我，也足以幹擾我的精神。”殷流月冷冷的回答，語氣裏滿是鄙夷。
    月華山莊氣派的宅院已經漸漸出現在視野之中，天空布滿陰霾，我隱隱聽到四周模糊的細碎聲音，就在不遠處。而且不止一隻。
    殷流月說得不錯，果然是低級生物，妖氣淡的要死，帶著自身惡心的氣息散發在空氣中。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要處理，哎呀屬下催得急，嗬嗬，那麼，這裏就交給你了。”殷流月難得的滿臉堆笑。很突然地收起噬骨鞭，卻沒有很好的隱藏起臉上一絲凝重的神色。
    “既然流月莊主有事要處理，就請回吧。”我雖然有疑惑，卻不想過多的幹涉，於是淡淡的回答。
    流月大姐沒有再猶豫，幹脆的翻身消失在月華山莊的極高院牆上，速度極快。似乎吃準了我不會拒絕她。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我向身後密密的灌木林中走去。細碎粘膩的聲音持續不斷的衝擊著我的耳膜。
    離目標已經越來越近。
    灌木的陰影遮掩之下，一場血腥的廝殺正在進行。我不動聲色的立於一側，淡漠的看著從南方而來低級的惡心生物用獠牙撕扯著一個少女的身體，從少女的裝束來看，應該是月華山莊的仆人。
    月華山莊真是現成的食堂啊。無私地喂養著它們。
    血腥氣越來越濃烈，周圍灌木的底部已經浸滿了鮮血，那個怪物，從背影上來看已經具有人形，隻是尖利的爪子和獠牙有些突兀。
    動作極其不協調，笨拙而粗暴。
    似乎感應到了我的存在，反應遲鈍的東西轉過頭，一張猙獰的臉正對著我。口水粘液以及新鮮的血順著獠牙滴落下來。發出黏膩的聲音。
    我不覺有些惡心，最好不要沾染這種東西的汙液，不然我保證蘇蘇酥不會讓我進紅顏坊。要知道，我剛洗過澡。
    於是我後退一步。幹脆的拉開距離。
    輕輕的抬起手腕，銀白色的光芒已經開始閃耀，銀芒由於感應到了血腥早已蠢蠢欲動。
    右手覆於手腕之上，銀芒熟悉的冰冷質感盈滿手心，劍刃閃著寒光，逼得那東西開始低吼，聲音嘶啞粘稠，還帶著血沫噴出。
    銀芒以肉眼無法識別的速度夾著寒風衝擊過去，片刻之間灌木已傾倒了一大片，地麵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劍痕，深可盈尺，足以見強大的力道。劍身強大的氣息驚飛了周圍樹叢中棲息的鳥類，有些來不及躲避而抽搐著落於地麵。
    而在原本浸滿鮮血的地方，低級生物連同它今天的晚餐早已消失殆盡。
    感應到銀芒氣息或者是感應到同伴死去的獠牙怪物們發出陰森的低吼，不遠處的灌木開始搖晃著。
    嗜血的欲望瞬間破土而出。銀芒劍身上清晰地照映出我紅色越來越濃烈的瞳仁。
    地麵接連裂開手指寬的縫隙，以我為中心持續不斷地向外擴張著，低級生物慘烈的嚎叫撕裂了夜空的沉寂。
    “它們終將化為肥料，滋養新的灌木~~~“我虛偽的拭去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紅顏坊，夜半三更，燭火微弱，燈油將盡。
    蘇蘇酥坐在七層的梨花木凳上，紗衣下露出一段光潔的肌膚，她厚重的黑發下此刻隱約透出閃耀的金光。
    她有些顫抖的撫開碎發，額上印著一個形狀詭異的圖騰，此刻正透著金光，仿佛有什麼東西要湧出。
    寒氣一絲絲散開，來自北方極寒之地的召回函正式送出。
    蒼穹之上厚重的雲散開，月亮重新出現。
    照耀著少女的身體，她單薄的身體前方，雕花欄杆上結了薄薄的一層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