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何為趕忙想把手抽回來，卻不了手腕反被齊行煜抓住。
    “你放開我。”於何為那是又羞又惱，羞與惱的交織化為了臉頰的緋紅和緊抿著的唇瓣。
    齊行煜看著於何為這副惱怒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像極了一個被剪掉指尖的小貓，騷得他內心癢癢的，連帶著罪惡感也悄然而生。
    他手腕一沉，攥著於何為的手往右後方一抬，於何為整個人便不受控製地向前撲去，重重跌進他懷裏。
    兩人的距離很近，呼吸纏綿在了一起。於何為聞到了齊行煜身上淡淡的桅子花香，心跳不由地加快，仿佛要衝出腹腔般。
    於何為伸另一隻空閑的手想要推開眼前的人，誰知齊行煜順勢摟上了他的腰，像逗弄玩玩具似的，輕輕捏了幾下。
    於何為整個人貼在他身上，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但胸前黏膩的觸感讓他渾身不自在，忍不住扭動了幾下。齊行煜察覺他的動作，手上力道不自覺地加重。
    他抬起頭，正對上於何為滿頰潮紅、唇瓣微張的模樣。
    於何為見齊行煜看過來，不自在地瞥開了目光，抿了抿薄唇，聲音帶著幾分惱意：“鬆開……不舒服。”
    齊行煜沒有什麼反應。於何為也惱了：“鬆……”
    話還沒說完，腰上突然一鬆，手腕上的緊箍也沒了。這一瞬，來得猝不及防，於何為下意識抓住齊行煜的衣服。
    齊行煜的嘴角是壓都壓不住，眼中似有星光閃爍：“這是你自己要趴在我身上的。”
    說完，還抬起雙手，真誠地看向了於何為，眼中滿是笑意。
    於何為明知他是故意捉弄，卻苦於沒有證據，隻能憋著一口氣。他深呼吸了幾下，用手把齊行煜推開，自顧自下了床，打開了衣櫃，翻出大白兔奶糖。
    剝開糖紙，將糖粒塞進嘴裏，惡狠狠地嚼著。齊行煜視角活像一個生悶氣的小貓。
    於何為低頭望向前襟，也有一點濕了。於何為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拿起睡衣，徑直走進了浴室。
    浴室傳來陣陣的水聲，齊行煜幹脆直接躺在了於何為的床上：這床確實挺舒服。
    浴室的水聲漸弱，齊行煜躺在床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於何為留下的褶皺。
    浴室門打開，裏麵是朦朦朧朧的霧氣。少年身穿一件寬鬆的睡衣，發尾還沾著水露，白皙的小腿隨著動作移動。
    於何為一出來就看見齊行煜躺在自己床上，玩弄著自己的被子。
    他依靠在門框上，雙手環臂：“你是不是閑得？”
    一邊說著一邊朝齊行煜那邊走去。齊行煜坐了起來，睜著一雙無辜眼，在於何為開口之前搶先說道：“我也要去洗一下澡。”
    於何為隻感覺旁邊有一陣風拂過，然後是浴室門“嗒”一聲關上了。
    於何為走到書桌前，翻看著曆年的物理競賽題。他可沒忘了要給張恬恬出試卷的任務，零零散散挑了幾道比較簡單的題和一些中檔題抄在了紙上。
    待抄完，於何為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共4頁，25題，18題簡單題，7題中檔題，當然這隻是對於於何為來說。
    齊行煜隻是大概衝了一下，便出來了，走到了於何為的身邊。
    於何為頭也沒抬，隻是把自己剛出的試卷遞給了齊行煜：“你再演算一遍。”便繼續埋進了物理競賽題裏。
    齊行煜表麵是在看試卷，實則眼睛不時地往於何為那邊瞟。
    這個時候發生什麼事才是最尷尬的呢？那莫過於就是對視了。
    於何為抬起頭想問一旁的齊行煜題目，誰知恰好與齊行煜視線交融。他尷尬地笑了笑：“這道題給我講一下唄。”
    （於何為內心os：這人不會認為我一直在看他吧）
    齊行煜拿過試卷看了一會兒，很快有了思路，在草稿紙上大概演算了一遍，便講了起來。
    條理、思路都很清晰，於何為頭如小雞啄米般就沒有停過。
    “聽懂了嗎。”齊行煜望向一邊的於何為。
    於何為抬起頭來，眼神中有奇異的光：“你還挺厲害的。”可能是感覺不好意思，他轉過頭朝著玻璃窗。
    餘暉如水墨般灑下，染紅了白雲，染紅了天空，也染紅了於何為的臉。
    於何為透著那窗戶，看到了齊行煜在玻璃反射後成的像：他在笑，那笑容很溫柔，很好看，如三月的春風輕拂，深深鐫刻在了於何為的心尖上，也在不經意間撥動了於何為的心弦。
    兩人就這樣，默默坐在書桌前，一如往昔，卻又能察覺到一絲微妙的不同。周圍是翻動的書頁和低語的筆尖，他們靜靜地埋頭於題海，仿佛整個世界都凝結在這片刻的專注裏。
    手機鈴聲劃破寂靜，悠揚的樂曲在空中飄蕩，令人心情愉悅。
    於何為抱歉地朝抬起頭來的齊行煜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去接個電話。
    齊行煜的臉上沒有流露什麼表情，便低下頭繼續完成手下的競賽試卷，筆聲唰唰作響，凝聚成一曲單調又不失青春的譜章。
    於何為看著這個冷漠的少年，嘴角抽了抽，這還是剛才那個騷包的人嗎？
    他打開宿舍門，走到了換水間旁邊的角落，沒看備注便接起了電話：“你好，我是於何為，你是哪位？”
    對麵沉默了一陣，就當於何為以為是搔擾電話準備掛斷的時候，對麵出聲了。
    低啞的聲音從手機另一頭傳出：“今天對不起，我們可以見一麵嗎？”
    “朝佑……”於何為聽出了是朝佑的聲音，“算了吧。”
    於何為現在並不是很想見到朝佑，他想緩緩。
    對麵又是一陣沉默，過了好一陣子，才又傳來聲響：“我要到美國就學了，再見。”
    還沒等於何為回應，對麵便掛斷了通話。於何為不理解朝佑的腦回路，表白失敗就逃避到國外嗎？
    一瞬間，身子像被抽去了筋骨，**地順著牆壁滑落，最終癱坐在地上。他把自己蜷縮成一個小小的球，雙臂緊緊環抱膝蓋。無聲的淚水順看臉頰滑落，仿佛在控訴朋友無理頭地離開，又像是為自己又一次失去朋友悲痛，亦或是從心由生的自責。
    這一幕，與機場衛生間一般無二……
    “打個電話這麼久嗎？”齊行煜喃喃自語。隨後腳發力將椅子踢開，站起身來。門隻是輕掩著，齊行煜一推門門便開了。
    他走出門，腳步不自覺地朝換水間走去，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他。此時，於何為深吸一口氣，將翻湧的情緒按捺下去，緩緩站起身。就在他抬頭的瞬間，齊行煜的目光正巧落在他身上，四目相對間，都愣住了。
    齊行煜的視線落在了於何為雙頰的淚痕上，又默默移開了視線。於何為感到氣氛有點尷尬，笑了笑，可他自己也沒察覺到那笑比哭還難看：“我去洗個臉，有點熱。”
    齊行煜沒有拆台，點了點頭，便轉身往宿舍走，但他並沒有走遠，而是待於何為走進衛生間後拐到了拐角。
    於何為打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水聲衝刷著於何為的理智。淚水從眼角流出滴入了水池，一滴、兩滴、三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
    低沉的哭聲從衛生間傳來，齊行煜捕捉到了那哭聲，心也仿佛跟著抽泣聲變得絞痛起來，一滴淚悄然劃過。
    齊行煜感到眼眶濕潤。他深呼吸了幾下，以調整自己的情緒。
    水珠濺上於何為的臉龐，淚水悄然混入，已經分不清是淚還是水呢。
    於何為手撐在洗水台上，抬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睛已經腫了，淚水還在不斷地下落。
    “廢物。”於何為用力地擦著自己的淚水，把臉頰搓地通紅。
    “煩死了！”他煩躁地揪了揪頭發，隨即拍了拍胸口，努力平息翻湧的情緒。
    本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誰知半夜，於何為日常發病，開始抑鬱起來，回憶起今天發生的事。想著想著，淚水又順著流了下來極，打濕了枕頭。
    於何為對於眼淚可算是厭惡至極，一有傷心事就自己跳下來了，很煩，擦都擦不掉。
    第二天，齊行煜看著於何為腫起來的眼兒，陷入了沉默，合著洗衣服兒昨天晚上又哭了，他這洗衣服兒怎麼這麼愛哭，有點可愛。
    兩人一同來到教室，剛踏入教室，便見著張恬恬那雙卡姿蘭大眼睛，散放著奇異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們倆。
    於何為會意，走到張恬恬麵前，抬開了書包。張恬恬有點不解：不應該是手機嗎？手機藏在書包裏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張恬恬篤定地想，嘴角也慢慢彎了起來。可沒維持多久，在看到於何為拿出試卷時，嘴角徹底跨了下來。
    “於何為！”張恬恬聲音拔高，吵得於何為耳朵痛。
    “這可是我們倆花了一晚上演算，為你量身定做，參照了你的學習情況和薄弱點，以及曆年的物理競賽題為你精心出的一份獨一無二的物理試卷。”於何為一口氣把準備好的說辭吐了出來。
    張恬恬看著於何為那真誠的眼神，欲言而又止。
    “你們演了啥。”張恬恬像突然抓住了什麼問道。
    “出題人。”一旁的齊行煜開口道。
    “我不是讓你們演這個？”張恬恬抓了抓前額的頭發。
    “你也沒說演什麼啊？”張恬恬啞然。
    於何為又補刀道：“我已經跟吳老師說過這事了，你記得寫完給他。”
    齊行煜聽到這話轉頭看向矮自己一截的於何為，有些不解。於何為朝他笑了笑，一看就沒憋什麼好屁。
    張恬恬石化了。
    “還有你劉海亂了。”
    張恬恬裂了。
    於何為拿下doubleki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