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妄手中的數據水晶在昏黃燈光下微微閃爍著，有些晃眼。
    他眯起眼睛，看到晏童童的身影在空氣中微微蕩漾。
    隻見，她周圍的光暈在某一時刻驟然變成了黑霧。
    那黑霧出現速度很快，消失的也很快。連一眨眼的工夫都不到，就重新恢複成了初見的光暈。
    晏童童沒有立刻回答許妄的問題，空洞的眼神似乎穿透了他，望向某個遙遠的地方。
    房間裏陰冷的氣息更重了，連呼吸都帶出些許白霧。
    “我跟著你是因為我隻能跟著你。”
    她終於開口，聲音依舊幽冷，但少了那絲戲謔，多了幾分壓抑的痛苦和迷茫。
    “從你碰到我……碰到我的屍體開始，一種聯係就建立了。我離不開你太遠，就像被拴住一樣。”
    許妄眼神微動。
    這解釋倒是符合他對“單人副本”和“任務關聯”的猜測。
    那所謂的[遊戲場]將他與晏童童的死亡連接起來，那麼晏童童作為任務主體自然也會與他綁定。
    “至於幫你……”
    晏童童湊近，幾乎要鼻尖碰上鼻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許妄總覺得她衣服下麵的黑紅色物質更明顯了些，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動。
    “幫我查出真相，化解我的執念，我就能解脫。而你，能活下去。這難道不是最好的交易嗎？”
    她說這話時，眼神依舊空洞，但許妄敏銳地捕捉到她周身氣息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
    她在掩飾什麼？
    “隻是這樣？”許妄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一種穿透性的力量。
    “幫你查出真相，化解你的執念……這固然能讓你得到解脫，但我呢？除了”不被你殺”這種被動的好處，我能得到什麼實際的報酬？比如……關於這枚水晶的信息怎麼樣？”
    許妄晃了晃手中的數據水晶，目光緊鎖晏童童。
    晏童童的身影劇烈地晃動了一下，像是被觸動了某個痛處。
    她周身的陰冷氣息驟然變得不穩定，房間裏的燈光瘋狂閃爍，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那些比較輕的雜物無風自動，發出“叮叮咚咚”磕碰的聲響。
    “我不知道！”
    她突然低吼，聲音裏帶上了一絲尖銳的痛苦和狂躁。
    “我記不清！這枚水晶它很重要，必須打開它！好痛……好痛啊！”
    晏童童的情緒顯然極不穩定。
    許妄能感覺到，隨著她的激動，那黑紅色的物質顫動的更厲害了。
    她散發出的惡意和冰冷幾乎凝成實質。他握緊了袖中的手術刀，肌肉繃緊，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發生的攻擊。
    但，晏童童並沒有攻擊。
    她似乎努力克製著自己，身影逐漸穩定下來，隻是顯得更加虛幻透明。
    燈光也恢複了穩定，但亮度似乎又暗了一分。
    “我……我的記憶很混亂。”晏童童的聲音重新變得低沉，帶著一種疲憊。
    “變成這樣之後，很多事都模糊了。但我能感覺到，這枚水晶裏記錄的東西，和我的死有關，和那個別墅有關……你必須打開它，我們才能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她看向許妄，那雙空洞的眼睛裏似乎有某種急切。
    “你有讀取器，對嗎？在那個櫃子下麵，左邊的角落，有一個舊的。”
    許妄順著她示意的方向看去，那是儲物櫃下方和牆角的縫隙。長年累月的沒人刻意清理，堆滿了灰塵和蛛網。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走過去，蹲下身，用手撥開厚厚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