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美食破案,初顯鋒芒 第二十九章:攬月山莊,椒宴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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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城西“晚來風”歇業一天。
林晚晚天沒亮就起了,對著銅鏡將頭發全部綰起,用粗布包頭,換了身半舊的靛藍棉布衣裙——這是翠兒從後街成衣鋪淘來的幫廚衣裳,袖口還沾著洗不掉的油漬。
“娘子,真要這般冒險?”翠兒幫她係好圍裙,眼圈有些紅,“那白三爺不是善茬……”
“所以才要趁他宴客時去。”林晚晚對著鏡子將眉毛描粗些,“賓客盈門,人多眼雜,反而是最安全的時候。”
她打開妝匣底層,取出個巴掌大的牛皮小包。裏麵是她用係統能量兌換的幾樣小東西:微型竊聽器(偽裝成銅扣)、高清針孔攝像頭(嵌在木簪頭裏)、還有三顆“誠實糖果”——藥效比火鍋底料強數倍,但必須入口才生效。
這些東西幾乎掏空了她攢的能量值,但值得。
卯時二刻,後門傳來三短一長的叩門聲。年輕暗衛李青閃身進來,手裏拎著個食盒:“娘子,安排妥了。攬月山莊今日從”百味齋”借調兩個幫廚,其中一個吃壞肚子去不了,咱們的人頂上了。”
“身份可幹淨?”
“幹淨。那幫廚是外地人,在京無親無故,前日已”回老家”了。”李青壓低聲音,“山莊後廚管事姓錢,貪杯,已打點過了。您進去後隻管切菜配菜,莫要多話。”
林晚晚點頭,將牛皮小包貼身藏好,又檢查了一遍袖中暗袋——那裏有蕭景珩給的那枚玉佩。他說過,可調動暗衛三次。今日若真出意外……
她搖搖頭,不去想最壞的結果。
辰時初,一輛青篷馬車停在“晚來風”後巷。林晚晚拎著自帶的刀具包上了車,李青扮作車夫,揚鞭往城郊去。
攬月山莊建在西山腳下,原是前朝某個郡王的別院,後來輾轉落到白家手中。馬車從側門進,穿過一片竹林,停在後廚院外。
林晚晚下車,立刻有個管事模樣的胖子迎上來,上下打量她:“你就是頂替張二的?”
“是,錢管事。”林晚晚垂眼,遞上一個沉甸甸的荷包,“一點心意,請您喝茶。”
錢管事掂了掂,臉上擠出笑:“還挺懂規矩。進去吧,今日宴席十六桌,貴客多,仔細著些。你——就去冷菜間切配。”
冷菜間正對著後花園的月亮門,是個觀察的好位置。
巳時過半,賓客陸續到了。
林晚晚一邊將萵筍切成細如發絲的銀絲,一邊透過窗欞往外看。來的人果然非富即貴:戶部侍郎穿著暗紅常服,與漕運司王副使並肩而行;幾個綢緞商模樣的跟在後麵;再往後……
她手一頓。
謝雲舟一襲月白長衫,執一柄泥金折扇,正含笑與身旁人交談。他身側是個穿絳紫團花袍的中年男人,麵白微須,眼神精明——應該就是白三爺白崇文。
兩人似乎很熟絡,白崇文甚至拍了拍謝雲舟的肩膀。
【彈幕飄過:】
【謝雲舟怎麼在這兒?!】
【他和白家勾結了?】
【金色彈幕:小心,他要搞事。】
【樓上是誰?!金色彈幕又出現了!】
林晚晚收回視線,專心切菜。心裏卻翻騰起來:謝雲舟是南楚質子,與掌控漕運的白家交往過密,絕不是什麼好事。
“那個新來的!”冷菜間管事的婆子吆喝,“把切好的”玲瓏水晶膾”裝盤,要擺出牡丹花樣,送到東暖閣去。那兒是貴客中的貴客,仔細著!”
東暖閣?林晚晚心思一動,接過托盤時,順勢將一枚“銅扣”粘在托盤底部。
暖閣設在花園水榭旁,三麵開窗,一麵垂著珠簾。林晚晚低頭進去時,瞥見裏麵坐著五六人:白崇文居中,戶部侍郎在左,謝雲舟在右,王副使陪坐下首。還有兩個麵生的,看打扮像是江南來的巨賈。
她將水晶膾擺上桌,正要退下,忽然聽見白崇文笑道:“……今年漕糧改走淮安,倒是省了不少腳錢。隻是運河上那些”水耗子”,還得請王大人多費心。”
王副使連忙舉杯:“三爺放心,已打點過了。”
林晚晚退出暖閣,拐過回廊,迅速從袖中摸出接收器——形似銅鏡,實則能聽到竊聽器的聲音。她躲進假山石後,將聽筒貼在耳上。
裏麵正說到關鍵處。
“謝公子要的那批貨,已裝船了。”是白崇文的聲音,“走南邊水路,三日後到江州。隻是……如今風聲緊,漕運司那邊新調來個姓周的禦史,油鹽不進。”
謝雲舟的聲音依舊溫潤:“無妨,讓他查。查出來,也是惠通錢莊的事,與白家何幹?”
幾人笑起來。
林晚晚手心冒汗。他們說的“貨”是什麼?私鹽?走私的兵器?還是……
忽然,另一個陌生的江南口音插進來:“三爺,那批”藥引子”……可穩妥?買主催得急,價錢好商量。”
藥引子?!林晚晚心頭一緊。
“放心,十個童男童女,都已”調理”好了。”白崇文語氣輕鬆,“今夜就送出去。走陸路,繞開官道,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十個孩子!他們果然在做人命買賣!
林晚晚正要繼續聽,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她慌忙收起接收器,抓起靠在假山上的掃帚,低頭假裝掃地。
來的是個青衣小廝,狐疑地看她一眼:“你在這兒作甚?”
“錢管事讓我來掃這片的落葉。”林晚晚啞著嗓子道。
小廝擺擺手:“快些掃完回去,前頭要傳熱菜了。”
林晚晚應聲,等小廝走遠,才匆匆回到後廚。心還在狂跳——今夜,十個孩子要被送走。她必須盡快通知蕭景珩。
可怎麼傳消息出去?山莊守衛森嚴,李青在外圍接應,根本進不來。
正焦急時,錢管事又來了,指著她:“你,刀工不錯。去幫著片”飛鸞膾”。”
飛鸞膾是山莊招牌菜,取三年以上黑山羊最嫩的裏脊肉,片得薄如蟬翼,在滾湯裏一涮即熟。這活極考驗刀工,原本是主廚親自操刀,但今日宴席多,忙不過來。
林晚晚被帶到主廚案前。那是個滿臉橫肉的中年漢子,瞥她一眼,扔過來一塊羊肉:“片給我看看。”
她吸了口氣,拿起專用柳葉刀。刀刃觸到肉質的瞬間,前世練了無數次的肌肉記憶蘇醒了——手腕輕轉,刀鋒斜切入肉,一片、兩片……薄而均勻的肉片如花瓣般鋪開,對著光能透出紋理。
主廚眼睛一亮:“行啊。這兒交給你了,每桌三十六片,一片不能少。”
林晚晚低頭片肉,腦子飛快轉著。忽然,她目光落在調料台上的那罐“魔鬼椒粉”上——這是她前日特意讓李青送來的,說是百味齋新到的南洋奇椒,獻給山莊嚐鮮。
一個大膽的計劃湧上心頭。
午時正,宴開。
十六桌賓客坐滿水榭花園,絲竹聲起,婢女們魚貫上菜。林晚晚作為“特聘刀工”,被允許在傳菜廊旁觀——這是主廚給的臉麵,也方便隨時補菜。
她看見謝雲舟那桌上了飛鸞膾。
羊肉片在青玉盤中擺成鸞鳥展翅的造型,旁邊配一小碟蘸料。蘸料是她特意調的:魔鬼椒粉混著蒜泥、香醋,又加了一滴係統出品的“味覺放大器”——這東西原本是給菜品提鮮的,但若遇到刺激性味道,效果會翻倍。
謝雲舟似乎對這道菜很感興趣,夾起一片,在蘸料裏滾了滾,送入口中。
一秒,兩秒。
他動作頓住了。白皙的麵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紅暈,額角青筋微凸,握筷的手指收緊。但他竟硬生生咽了下去,還微微一笑:“好滋味。”
同桌幾人見狀,也紛紛嚐試。下一刻——
“噗——”
“水!快拿水!”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
席麵頓時亂了。有人嗆得眼淚橫流,有人捂著喉嚨幹嘔,白崇文臉色鐵青,厲聲喝道:“怎麼回事!”
主廚連滾爬爬跑過來,嚇得魂飛魄散。林晚晚趁機混在慌亂的仆從中,快步走向東暖閣——那裏是唯一還沒上這道菜的地方。
暖閣裏,戶部侍郎正舉杯勸酒。林晚晚端著最後一份飛鸞膾進去,低頭擺盤時,手腕一翻,將三顆“誠實糖果”落入王副使的酒杯中。糖果遇酒即化,無色無味。
她退出暖閣,躲在窗下。裏麵很快傳來王副使大舌頭的聲音:“……那、那批漕銀,其實沒丟……是、是做了假賬……三爺說,分三成給侍郎大人……”
“王大人醉了!”白崇文厲聲打斷。
“我沒醉!還有那些孩子……江州張太監要的……一個孩子一百兩……嘿嘿……”
林晚晚捂住嘴。江州張太監——那是宮裏采買局的掌事,最愛用童子煉“長生丹”!
她正聽得心驚,肩頭忽然被人輕輕一拍。
回頭,謝雲舟不知何時站在身後,臉上還帶著辣椒激出的薄紅,眼神卻清明得嚇人。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林姑娘,玩夠了嗎?”
林晚晚渾身僵住。
“你的易容不錯,可惜……”謝雲舟指尖掠過她描粗的眉毛,“這雙眼睛,我認得。”
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山莊護衛聞訊趕來。謝雲舟忽然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假山深處一帶:“不想死就跟我來。”
假山內有條窄道,蜿蜒通向山莊西側的小門。謝雲舟顯然對這裏極熟,左拐右繞,避開巡查的護衛,直到一扇隱蔽的木門前。
“出去往南走半裏,有片竹林,你的人在那兒等你。”他鬆開手,神色複雜地看著她,“今日之事,我隻當沒看見。但林晚晚……”
他頓了頓,聲音低下來:“白家背後是宮裏的人,你動不了。蕭景珩也護不住你。收手吧。”
林晚晚抬頭看他:“那些孩子呢?”
謝雲舟沉默。
“十個孩子,今夜就要被送走,去做藥引子。”她一字一句道,“謝公子,你也要當沒看見嗎?”
遠處傳來喧嘩聲,有人高喊“抓細作”。謝雲舟眼神一凜,猛地推開木門:“走!”
林晚晚衝出小門,頭也不回地往南跑。身後傳來關門落栓的聲音,將追兵阻在山莊內。
她一路狂奔,直到看見竹林邊焦急張望的李青。
“娘子!”李青衝過來。
“快……快回城!”林晚晚喘著粗氣,“告訴王爺,白崇文今夜子時,要送十個孩子去江州,走陸路,買家是宮裏的張太監……還有,漕銀假賬的實據,可能在惠通錢莊地庫,鑰匙在孫德海手裏……”
話未說完,竹林深處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不必麻煩了。”
林晚晚駭然回頭。
白崇文帶著八個黑衣護衛,從竹影中緩步走出。他手裏把玩著一串佛珠,臉上掛著陰冷的笑:“林娘子,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不如隨白某回去,好好說說——你是如何混進我山莊,又是如何,聽到那些不該聽的話的?”
李青拔刀擋在她身前。
白崇文一揮手,八個護衛扇形圍上。竹葉沙沙作響,殺機四伏。
林晚晚的手悄悄探入袖中,握住了那枚玉佩。
作者閑話:
林晚晚能否脫身?謝雲舟為何放她走又為何出現在竹林外?白崇文如何得知她的行蹤?玉佩能否召來暗衛?下章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