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聽著越來越近的警笛聲，顧不得喘口氣，眼睛四處打量自己這個小出租屋。
    30斤的黃金要藏哪！
    這來曆根本說不清楚，被沒收了不僅虧出血，說不定還要被懷疑違法犯罪。
    “這個水怡香，也不給我留個乾坤袋給我！”
    30斤對男生來說不算重，他最終將這坨金子抱進了衣櫃裏。
    故意把衣服弄亂，要把金子遮住。
    由於正是夏天，多是聚酯纖維的短袖短褲，十分不好遮。
    一蓋上去就會顯現出金子的輪廓，衣服也很容易滑下來。他窮了很長一段時間，衣服確實也不多……
    一發狠，幹脆把被單草席被子都塞進衣櫃！
    他還沒弄好背後卻響起了一個好聽的聲音。
    “你好，有人報警有人打架，我們過來核實情況。”
    是名女警花，幹練淩厲的短發，麵無表情地掏出了筆記本，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話。
    江明忐忑地轉過身，暗自懊悔剛才居然忘記關門了。
    “咦，是你？”警花驚訝地說道，隨即也放下了筆記本，不打算記錄了。
    江明卻有點懵，他在這沒有朋友，更別說認識什麼警察了。
    他膽子小別說幹啥壞事，就連亂丟垃圾都是趁半夜偷偷亂丟的。
    要說唯一和警察有交集就是一年前給那個騙了他的女人擔保貸款的事情了。
    “忘了我了？”警花笑了笑，看了看這房間歎了口氣，“你擔保的事情，當時去報警的時候是我接的警。”
    江明腦海裏浮現了一個懵懵懂懂的可愛女生形象，盡管穿著警服，單但一眼就能看出是剛畢業的學生。
    兩者相差太大了，難怪江明沒看出來，“不好意思，你更漂亮了，我沒認出來。”
    “你是我接的都一個案子，所以印象深刻。這是……他們追債？”
    江明無奈點點頭，還故意“不經意”側了下身子把自己受傷淤青的部位漏出來。
    當初他拿不出證明自己被騙擔保的證據。警察能做的也有限。
    “太過分了！”警花憤憤地握緊了拳頭，手中的筆都被折斷了。“你別怕，暴力追債是違法的，你到局裏做個筆錄……”
    江明一聽心叫不好，這去錄筆錄的時候萬一那討債的人又回來了怎麼辦！
    他們亂砸東西百分百會砸出金子來。
    而且是死了一個人的，這被牽扯出來就糟糕了。
    “那……能不能不去啊，他們也都走了，我就是被打了一頓其實沒啥事……”
    警花怒目一瞪，“那怎麼行！”
    “額……是這樣的，這房子是我好不容易租到的，很便宜，要是去了警局，我擔心房東以為我是壞人就不租我了。”
    警花皺著眉頭解釋做筆錄也是隻是普通程序。
    “可是他們就是會亂嚼舌根呀，我吃過好幾次虧了，這裏雖然是城中村，連監控都沒有，但其實很方便的，我上班也近，我找不到更好的了……”
    江明一開始隻是扯謊，可想到了自己遭受過的冷眼和苦日子，不知不覺就帶入了感情。
    警花長歎一聲，開口想說什麼，想了想還是閉上了。
    她終於同意了。
    江明長鬆了口氣。
    “對了。”警花臨走之際又轉身看著他，江明的心又提了起來，“手機號給我。”
    “嗯？”
    “我們警局食堂下個月好像要招雜工，沒多少錢，至少能少受些欺負。”
    江明眼圈一紅，他記不清多久沒被關心過了。
    這一瞬間他甚至想把所有“真相”坦白，包括30斤黃金。
    當然，還是忍住了。
    看著警花離去的背影，江明抹去眼角的淚水，卻發現淚珠早就滑過了臉頰。
    警花的臉龐已經深深印在他心上。
    他趕緊關上門窗，翻箱倒櫃找出到一把小鐵錘和幾支鐵釘。
    廢了大勁好不容易敲下來一小塊金塊。
    估摸著二十幾克。
    “趕緊離開這去換錢！”
    把大金陀子裝進行李箱，江明毅然決然離開了這裏。
    行李箱很重，但他開心的心髒要炸了。
    有錢了有錢了！
    他迫不及待找了個回收黃金的店，出手了手裏的小金塊。
    扯了個父母留給他的謊，賣了兩萬多。
    “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大口咬下一塊雞腿肉，還沒咽下手上的筷子又忘嘴裏塞去一塊豬肘子。
    有多久沒吃過葷腥了，江明已經不記得了。
    他坐在隆江豬腳飯的店鋪裏，麵前的桌上擺了三份不同種類的蓋飯。
    吃完雞腿、豬肘子還有牛肉後，米飯是再也吃不下了。
    “得先找個住的地方？網吧？酒店？不行，不靠譜。”
    “最好買個房子。”
    可他也知道金子不能貿然暴露太多，所以他也不可能突然獲得大筆錢去買房。
    “看來還是得租房子。”
    他正盤算著在哪租房子的事情，卻聽到身後有人在談論房子的事情。
    “那套獨棟別墅又出事了？”
    “是啊，那個客戶才住進去十幾天就給嚇出來了。”
    “這麼邪門？老板這沒良心的還要我們把這套租出去……”
    江明眼睛一亮，真是瞌睡了就送枕頭。
    鬼宅，那就少人人去打擾。
    藏他的金子正合適。
    至於是否有鬼？
    這世上什麼鬼能比窮鬼更可怕！
    幾個小時後，在五六個西裝筆挺的中介哥親自護送下，江明來到了蓉城遠近聞名的“湖山望邸”小區。
    他們停在7號別墅跟前。
    “老板，就是這套了。三層樓的獨棟別墅，帶著花園，一個月隻要八千房租，不需要押金……”
    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了，太陽還沒落下。
    同小區其他別墅都是生機勃勃或者滿是金錢的活力，可眼前這7號別墅卻滿是蕭索。
    花園殘敗，隻有枯枝黃土，雖然一個小池子，卻沒有一滴水。
    別墅更是散發一股陰森寒意。
    一名中介甚至瞟到了二樓窗戶閃過了一個白色女人人影，他正要嚇得開口大叫，卻被同事捂住了嘴巴。
    江明滿意地點點頭。
    他已經做夠了窮鬼，這世上已經沒有比他更凶的“鬼”了。
    隻是他有了黃金，脫離了“鬼籍”，“功力”可能已經開始消散了。
    他可還有一個修仙大佬做靠山，有何所懼？
    “很好，我就要這棟別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