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臨城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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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
徐烈悠悠轉醒,膝蓋傳來陣陣刺痛,細微的皺下眉,好沉……
往下一看,是李淵的手臂正壓在自己的身上,隻能靜靜地等李淵醒過來。
李淵抬起一隻手,揉揉眉眼,逐漸清醒過來。
“尋呈…?”李淵把手臂從徐烈身上拿開,坐起身把徐烈扶起來。
徐烈微微一頓,看向李淵。
“陛下。”
李淵**著徐烈的膝蓋,輕輕的揉搓:“可還好些?”
徐烈點點頭。
“謝陛下關心,已無大礙。”
徐烈起身穿衣,似乎剛想告退,李淵便先開了口。
“用完午飯再走。”
“臣遵旨。”徐烈隻能再次坐下。
李淵向門口示意內侍。
“傳膳。”
“唯。”內侍聽見李淵的話,低著頭。
徐烈靜靜的坐著,目光卻總是控製不住的偏向李淵。
李淵拿起案上的一塊桂花糕,湊近徐烈,把桂花糕塞進徐烈發呆時不由自主張大的嘴裏。
“尋呈,回回神,吃塊糕點。”
徐烈猛地向後靠了一下,這時才發現李淵站在自己身前。
“陛下……”
徐烈感覺兩眼一黑,自己居然在天子眼下發呆。
李淵拿出手帕擦一下徐烈的嘴,然後又坐了回去,心情頗為不錯。
內侍帶著一排宮女進了殿內。
午膳按著順序擺放在案桌上,宮女們低著頭有序的退出。
倆人用膳格外的安靜,徐烈一直不抬頭,李淵無奈的歎了口氣。
攏了一下衣袖,拿起公筷給徐烈夾了一塊魚肉。
空氣瞬間凝固,徐烈抬起頭,眼神裏有一絲震驚。
起身行禮,嘴裏說著:“謝陛下。”
徐烈在這絲微妙氣氛中用完了午膳,行禮請辭。
“陛下,臣府中還有些事物……”
“尋呈……”李淵眼皮向上抬了幾分,“罷了,退下吧。”
徐烈彎著腰退出了殿內,轉身離開了皇宮。
宮門,徐烈被侍衛攔住。
“徐大人,陛下讓您乘著馬車離開。”
徐烈眼底微微一動,點點頭。
一架玄黑的麒麟紋馬車停在偏門,徐烈走過去撩開簾子,愣住了。
“陛……”
李淵抬手製止住徐烈想要繼續說的話。
“上來吧。”李淵若無其事的說著。
馬車緩慢的行駛,停在了靖遠侯府的後院,馬車侍衛已經被李淵趕回宮中。
兩人坐在馬車裏靜靜地喝著茶,徐烈張了張嘴:
“陛下…您蒞臨臣府坐坐?”
李淵嗤了一聲,抬眼看著徐烈。
猶豫了一會,徐烈一隻手撩起簾子,下了馬車。
緩緩跪了下去,然後身體趴伏著,雙手撐在地上。
李淵伸出手,整個人從馬車裏探出來,玄黑的龍紋靴踩在了徐烈的背上,另一隻腿悠悠的落地。
悶哼聲從徐烈喉嚨溢出,李淵把徐烈扶起來。
“朕喜歡。”
徐烈跟在李淵身後,走到了侯府書房裏。
徐烈煮了壺茶的時間,隻見李淵走到徐烈的書案上拿起一張圖紙,上麵是邊疆江城孤地的地勢。
書房窗前的竹葉沙沙作響,徐烈的手指微微攥著茶壺,有些緊張。
“愛卿,這臨城水患,你覺得應如何治理?”李淵不緊不慢的問著徐烈,眼神中帶有一絲審視。
屋內片刻沉默,李淵的手指敲打著書案,徐烈微微皺起眉。
“陛下,臣以為可以在臨城和江城直接挖一條渠。”
“何意?”李淵摩挲著圖紙,心中浮現細微的不解。
“臣覺得,淹一城造成的恐慌並不大,所以民力並不太強,淹兩城,雖恐慌,但足以調動周邊城池百姓一起抗洪。”
此時,李淵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或者聽漏了什麼。
徐烈繼續說著自己並不認為很過分的處理方法。
“以兵力抗洪過於浪費,然而少量兵力卻不足以抗洪,如今國庫緊張,臣隻能出此上策。”
李淵有一瞬間要被氣笑了,盯著徐烈看。
“你說這是上策?”
空氣凝滯了幾秒,徐烈連忙下跪行禮請罪。
“臣惶恐。”
李淵看著一副害怕樣子的徐烈,突然就不那麼生氣了。
“徐尋呈,那你說說,還有多少種下策?”
徐烈身體有些僵硬,咬咬牙說著:
“臣還有數十種中策,百種下策,足以讓臨城度過難關。”
幾乎瞬間,李淵笑了,活生生被徐烈氣笑的。
哐啷一聲,李淵的手拍在桌麵上。
“你可知這種方法,簡直有違天理!”
徐烈微微低著頭:“臣自然知道,隻不過若不用此舉,國力消耗過大,朝堂內憂外患。”
書房內陷入了片刻的沉寂,李淵抬起手按著鼻梁。
“寫份折子,寫清楚了,後日交給朕。”
“臣遵旨。”徐烈應聲,心底或多或少有些凝重。
李淵起身,嘴微微張開,暗罵了句糟心,徑直離開。
“臣恭送陛下。”
徐烈看著帝王離開,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起身坐在書案旁。手頓了一瞬,拿起筆。
啪嗒一聲。
徐烈把筆扔了出去,心情頗為鬱悶,大聲的吼叫著。
“老子是武將,不是文臣!!!”
徐管家在門外聽見自家侯爺的呐喊聲,被嚇得一激靈,上前敲敲門。
“侯爺,您怎麼樣了?”
門內氣氛變得微妙,徐烈咳嗽兩聲,若無其事地說道:“無事。”
徐烈雙手抓著頭發,苦悶了片刻,長歎一聲,重新撿起筆,在宣紙上寫著自己從前不屑的文臣筆墨。
“啊……”徐烈恨不得穿回幾刻鍾前,給自己兩個巴掌,讓自己多嘴說那麼多,還不知道隱晦。
徐烈手中的筆沾上墨,落在紙上,從軍隊挖渠引水,到集結百姓民力,兩城共同抗洪,寫的一清二楚。
其中的建議也包括了不乏任用宗室做領頭人,敗可賜死謝罪。
成,此招陰險,容易遭到百姓指責,宗室就可以為此承擔大部分暴戾的名聲,對李淵的實際聲望不會有太大損失。
一舉兩得。
經曆了兩個時辰,徐烈放下手中的筆,終於寫完了。
徐烈的手臂都快要僵硬了,簡直比訓兵還要累人,突然能理解他們那些滿嘴仁義道德的文臣了。
窗外的天色出現一絲光亮,已經是第二天了,徐烈站起身子走到門前,推開門後,清新微涼的空氣撲麵而來。
該睡覺了,徐烈心裏想著。
徐烈走到後院的正房,關上門換掉了沾染著涼氣的衣服,穿上一身中衣,躺在榻上,緩緩入睡。
僅僅過了一個時辰,徐烈就被徐福的敲門聲叫醒了,徐烈罵罵咧咧的起床。
“這個該死的早朝,我真的受不了。”
徐福愣了一下,自家侯爺倒是頭一次這般口無遮攔。
“侯爺,那您的意思是?”
“下回早朝本侯一定要告病。”徐烈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又認命的戴好官帽。
徐烈坐上馬車離開之後,徐福換了身衣服,悄悄的從侯府後門離開。
管家徐福遮住臉,走到拐歪處的胡同裏,迎麵站著的是李世民的暗衛。
暗一微眯著眼睛,神情嚴肅。
“傳話於徐大人,早朝後回府更衣,天策府後院一敘,隱秘些。”
說完之後,暗一翻過牆,消失不見。
徐福摩挲著手指,眼神晦澀的離開胡同,走小路回到了侯府。
早朝之後,片刻鍾,徐烈坐著馬車回來了,一身輕鬆。
門口站著徐福,徐福見徐烈回來了,上前幾步,低著聲音說:
“天策府那位說要與侯爺敘舊。”
徐烈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就讓徐福退下了。
過了一會,徐烈離開侯府後,徐福在角落裏也悄無聲息的隱去了身影,消失在侯府裏。
徐福走進輝鴻的皇宮,在一片園林中左拐右拐,最後穿過園林,來到了一個小院。
小院裏早就有人在此等候多時,一個明黃的身影背對著徐福。
徐福跪下磕頭行禮。
“奴才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淵回過頭,瞥了徐福一眼。
“起來吧。”
“謝陛下。”徐福聽後起身,低著頭,挨著牆角站。
“靖遠侯近日可都和誰有來往?”李淵望著院內的青竹,平靜的問著徐福。
“奴才得知,侯爺近日與秦王殿下有些密切往來,曾多次拒絕太子拉攏,疑似偏靠秦王殿下。”
李淵靜靜的聽著,琢磨片刻。
“繼續。”
徐福仔細回想著徐烈近日的動向和想法,試探性的說著:
“侯爺今早言語不大妥當,說要下次早朝告病。”徐福悄悄的擦了一把汗,老奴的天啊,侯爺這可是欺君之罪。
李淵笑了一聲,擺擺手,不太在意。
“無妨,靖遠侯嘴上說說罷了,退下吧徐福。”
徐福聞言恭敬的退出小院。
門外,徐福驚的渾身冷汗,抬起衣袖擦擦額頭,鬆了口氣,順著來的方向離開了。
回到侯府之後,徐烈還沒回來,徐福渾身都嚇的濕透了,去自己管事的偏房換身衣服,然後開始打理侯府的事物。
將近正午,徐烈回來了。
徐福快步迎了過去,有些心虛的問:“侯爺,午膳吃些什麼?”
徐烈微微皺起眉,思考片刻。
“照常就行,你去讓人準備吧。”
“是。”徐福應下的同時也鬆了口氣,侯爺沒察覺出來不對,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