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13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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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坐落在半山的顧宅。
巨大的水晶吊燈散發著柔和光暈,將寬闊的廳堂照得溫暖如春。
然而,顧宅太空太大了,顧父顧母常常不在家,宅邸隻有訓練有素的傭人們無聲地穿梭著。
晚餐時分,長長餐桌上常常隻有他們兩人。
顧琛坐主位,顧嶼則習慣性地挨著他右手邊坐下。
用餐時顧琛會仔細詢問顧嶼今天在學校學了什麼,有沒有人欺負他,也會把自己覺得有趣的課外讀物分享給他。
而顧嶼總是聽得格外認真,覺得顧琛哥哥懂的東西真多,真厲害。
不管是天文地理,曆史金融似乎都無所不曉,連偶爾談起枯燥的馬術或者擊劍理論都能說得引人入勝。
他貪婪吸收著屬於顧琛的一切,仿佛那就是世界上最珍貴的養分。
飯後,顧琛會習慣性去二樓書房看書,顧嶼則抱著自己圖畫書或玩具,安靜地待在顧琛書房地毯上,仿佛隻要待在顧琛目光所及地方,就是最安穩的港灣。
夜晚,顧嶼則會抱著自己小枕頭,穿著毛茸茸睡衣,總會準時出現在顧琛臥室門口。
“哥哥,我怕冷。”或者“哥哥,我做噩夢了。”理由總是層出不窮,但目的隻有一個——和哥哥一起睡。
顧琛對此早已從最初的無奈,變成了習慣性默許。
他通常會放下手中事物,看著門邊隻露出半個腦袋,眼睛大大,濕漉漉望著自己的小不點,最後無奈地歎口氣,然後掀開自己被子的一角:“進來吧,小麻煩精。”
顧嶼會立刻像隻快樂小鳥撲進被窩,把自己塞進顧琛懷裏,或者緊緊貼著他溫暖後背。
黑暗中,顧琛身上氣息更加清晰,像一張無形卻又安全的密網,溫柔地包裹著他,驅散所有對黑暗恐懼,以及埋藏心底對早年變故的不安。
顧琛手臂有時會無意識地搭在他身上,形成一種保護的姿態。
顧嶼會偷偷地呼吸著顧琛氣息,感受著顧琛平穩有力的心跳,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安全,最幸福的地方。
他心想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那麼,那這份隱秘又從什麼時候開始,又是從何時悄然滋生的呢?
顧嶼不記得了,卻又好像記得,迷迷糊糊的好像記得那一天。
那時他十二歲,顧琛十四歲,兩人都進入了少年時期,身形開始抽條,他屬於Alpha強勢氣息也逐漸顯露雛形,然顧琛的更為內斂深沉。
他對顧琛的依賴依舊根深蒂固,隻是這份依賴裏,悄然混入了一些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異樣情愫。
他記得好像是那時一個悶熱午後,顧宅巨大露天遊泳池水波粼粼。
顧琛在泳池中舒展著修長有力的四肢,水珠順著他流暢的肌肉線條滑落,沒入池水。
他則坐在池邊,雙腳無意識地拍打著水麵,目光卻緊緊追隨著水中身影。
他看著顧琛破開水麵,濕漉漉黑發向後捋去,露出光潔**的額頭和越發深邃的眉眼。
水珠沿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滾動的喉結一路滑落……
顧嶼忽然覺得喉嚨有些發幹,心跳莫名其妙地漏跳了一拍,隨即又咚咚咚地狠狠撞擊著胸腔。
一種陌生,帶著細微灼熱感從心底升起,讓他有些口幹舌燥又坐立不安。
他慌忙移開視線,假裝專注於自己濺起的水花,耳根卻悄悄染上了一層薄紅。
“發什麼呆?”
顧琛不知何時遊到池邊,手臂一撐上了岸,水濺了顧嶼一身,他微微俯身看著顧嶼,距離瞬間拉近。
近得能讓顧嶼能清晰地看到顧琛濃密睫毛上掛的水珠,能感受到他運動後散發出的熱氣,以及濃鬱的雪鬆信息素味道悠悠而然,霸道地衝擊著他感官。
那股屬於Alpha氣息,帶著天然侵略性和吸引力,讓同為Alpha的顧嶼本能地感到一絲壓迫,卻又奇異地被深深吸引,甚至產生了一種想要靠近、想要汲取更多的衝動。
“沒…沒什麼。”
顧嶼有些慌亂地搖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哥哥遊得真好。”
他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試圖拉開一點距離,緩解那突如其來的心悸。
顧琛似乎沒察覺他的異樣,隻是隨意地甩了甩頭發上的水,水珠濺了顧嶼一身。
他伸手揉了揉顧嶼腦袋:“下來一起遊?我教你新的姿勢。”
他把手伸在顧嶼麵前,骨節分明,還帶著池水微涼。
顧嶼看著那隻手,心髒在胸腔裏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猶豫隻在電光火石之間,對靠近的渴望壓倒了一切慌亂。
最終,他還是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當顧琛微涼有力的手指握住他的手腕瞬間,那股灼熱感更清晰了,如同實質電流般竄過全身。
他被顧琛拉入水中,冰涼的水瞬間包裹了他,卻無法澆滅心底悄然燃起那簇陌生火苗。
在顧琛專注教導的手臂環繞和近距離接觸中,顧嶼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他對顧琛的依戀,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這令他恐慌又隱隱興奮。
那時的愛,此刻還包裹在孩童般純粹依賴裏,懵懂而熾熱。
而顧琛的縱容,則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無聲地滋養著這份依賴,讓它向著更深,更難以定義的方向悄然生長。
他們都沒有察覺,或者,有人察覺了,卻選擇了默許。
然時間從不停駐。
轉眼間,兩人都已完全分化成頂級Alpha,顧琛信息素強大而內斂,如巍峨雪山,沉靜中蘊藏著威嚴。
而顧嶼信息素則帶著少年特有的銳利和躁動,卻總是在顧琛氣息麵前不自覺地收斂鋒芒,如同溪流彙入深潭。
顧琛作為顧氏繼承人,開始接觸家族事務,變得更加忙碌。
但他顧嶼縱容從未減少,依舊是有求必應,縱容他靠近。
但那間臥室,顧嶼已經很久沒有在夜晚抱著枕頭去主動“打擾”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無法再像兒時那樣能心無雜念地鑽進顧琛懷裏,心底那份火焰灼灼燃燒,無法撲滅,卻又在壓抑之中更加灼熱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