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風帶著青陽鎮特有的濕潤氣息，卷著香樟樹葉的碎影，掠過實驗中學的紅磚牆。初二下學期的周一清晨，早讀課的琅琅書聲已經飄滿整個教學樓，唯獨初二（1）班的教室門口，站著一道與周遭氛圍略顯格格不入的身影。
    許星躍背著一個洗得有些發白的黑色雙肩包，站在走廊的欄杆旁，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包帶。他剛跟著班主任李老師走完轉學手續，此刻正等著進教室。身上穿著實驗中學統一的藍白校服，卻硬生生被他穿出了幾分清冽的疏離感——肩線挺拔，腰線利落，校服褲包裹著的腿又細又長，哪怕是最普通的款式，也掩不住少年出眾的身形輪廓。
    他的頭發是自然的黑色，額前的碎發被風吹得微微晃動，露出**的額頭和清俊的眉眼。睫毛很長，垂下來時在眼瞼下方投出一小片淺影，鼻梁**，唇線清晰，唇色是偏淡的粉，組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張極具攻擊性的帥臉，卻因為眼神裏的平靜無波，添了幾分溫和的少年感。
    最特別的是他身上的氣味。不是汗液的味道，也不是市麵上常見的洗衣液香味，而是一種清冽中帶著些許草木氣息的味道，像雨後森林裏的鼠尾草，幹淨、純粹，又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蠱惑力，隨著他的呼吸，悄悄彌漫在周圍的空氣裏。
    許星躍其實不太習慣這種陌生的環境。他之前在市二中待了兩年，已經熟悉了那裏的一切，卻因為父母工作調動，不得不轉學來到這個離家更遠的實驗中學。他性格本就偏內斂，INFP的人格讓他對陌生環境有著天然的疏離感，此刻站在走廊上，看著教室裏陌生的同學，心裏沒什麼波瀾，隻覺得有些吵鬧。
    “許星躍，跟我進來吧。”李老師推了推眼鏡，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1）班是我們年級的尖子班，學習氛圍很好，你成績不錯，應該能很快適應。”
    許星躍點點頭，沒說話，隻是跟著李老師走進了教室。
    早讀課的聲音因為這道突然闖入的身影戛然而止，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投向門口，帶著好奇、探究，還有毫不掩飾的驚豔。
    “哇……好帥啊。”坐在前排的女生悄悄拉了拉同桌的袖子，聲音壓得極低，卻還是順著空氣飄進了許星躍的耳朵裏。
    “是轉校生嗎？看起來好高冷。”
    “他身上好像有香味？好好聞。”
    議論聲很小，卻足夠清晰。許星躍對此早已習慣，從初中一年級開始，他的長相和成績就一直是焦點，隻是他向來不怎麼在意這些，目光平靜地掃過教室，最後落在了教室後排的空位上，沒什麼情緒。
    李老師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同學們，今天我們班要來一位新同學，他叫許星躍，之前在市二中就讀，成績非常優秀，以後就是我們（1）班的一員了，大家歡迎。”
    教室裏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夾雜著幾聲女生的低呼。許星躍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聲音清冷，帶著少年特有的幹淨質感：“大家好，我是許星躍。”
    簡單的自我介紹，沒有多餘的話，卻讓教室裏的議論聲又多了幾分。
    李老師指了指教室最後一排靠窗的空位：“你先坐那裏吧，那個位置之前是空著的，後續如果需要調整再跟我說。”
    許星躍背著包，正要走過去，卻被一道清亮的女聲攔住了。
    “李老師，等一下。”
    說話的是林汐。
    她正站在教室中間的過道上，手裏拿著一個藍色的文件夾，身上同樣穿著藍白校服，卻因為高挑的身材和出眾的氣質，顯得格外惹眼。170的身高在女生裏算是拔尖的，校服穿在她身上，襯得腰細腿長，身形勻稱得恰到好處。冷白皮在晨光下幾乎要反光，一張小圓臉卻小巧精致，眉眼柔和，鼻梁挺翹，嘴唇是自然的紅潤色，明明是偏甜美的長相，眼神裏卻透著一股認真較真的勁兒，像個小大人。
    林汐是（1）班的班長，從初一開始就擔任這個職務，做事認真負責，條理清晰，不僅成績穩居班級前列，管理班級也很有一套，在班裏很有威信，連調皮的男生都願意聽她的。此刻她皺著眉，看著最後一排那個空位，語氣帶著幾分堅持：“那個位置旁邊的儲物櫃，之前大家商量著用來放班級的備用資料和清潔工具，現在堆了不少東西，不太方便坐人。”
    許星躍的腳步頓住了，目光投向那個空位。果然，靠窗的空位旁邊，靠著牆放了一個半人高的紙箱，裏麵塞滿了一摞摞的練習冊、試卷，還有幾把掃帚和拖把，確實把空位旁邊的空間占去了大半，想要坐進去，得側著身子擠過去。
    李老師愣了一下，顯然是忘了這回事：“哦，對，之前確實說過要弄個臨時儲物區。那……林汐，你看哪個位置合適？”
    林汐快速掃視了一圈教室，班裏的座位基本都坐滿了，隻剩下最後一排那個空位，還有前排一個暫時空著的座位，但那個座位的主人是請假的同學，估計上午就會來。她皺了皺眉，思索了幾秒：“要麼先讓許星躍同學暫時坐前排那個空位，等請假的同學來了，我們再把儲物區的東西整理一下，騰開位置？”
    她的語氣很認真，條理清晰，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態度，看向許星躍時，眼神裏沒有多餘的好奇，隻有作為班長的責任。
    許星躍卻沒動，隻是看著那個被堆滿東西的空位，眉梢微微挑了一下。他不喜歡坐前排，太惹眼，而且離黑板太近，容易分心。更重要的是，他不喜歡這種被安排的感覺，尤其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
    “不用麻煩。”他開口，聲音依舊清冷，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就那個位置吧。”
    說完，他背著包，徑直朝著最後一排走去。
    林汐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麼堅持。那個位置確實不太方便，擠進去都費勁，更別說要在那裏學習了。她皺了皺眉，跟了上去：“可是那裏空間太小了，而且清潔工具放在旁邊，會有灰塵，也影響學習。”
    許星躍已經走到了空位旁邊，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她。
    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
    林汐比他矮了大半個頭，不得不微微仰頭看著他。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這個轉校生，才發現他不僅長得帥，氣質也格外出眾，那種清冷又帶著少年感的氣場，讓人很難忽視。更讓她在意的是，一股清冽的氣味順著風飄了過來，不是洗衣液的味道，也不是香水味，像是某種植物的香氣，幹淨又清新，帶著點淡淡的涼意，鑽進她的鼻腔裏，讓她莫名地心跳漏了一拍。
    她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臉上卻依舊保持著班長的嚴肅：“同學，班級的儲物區是大家一起商量決定的，我們應該遵守班級規則，不能因為個人方便就打亂安排。”
    許星躍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看著她緊繃的嘴角，認真的眼神，還有因為仰頭而微微露出的纖細脖頸，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發現這個班長還挺有意思的，明明長得是甜美的圓臉，卻偏偏一副“鐵麵無私”的樣子，像個小管家婆。
    “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四兩撥千斤的從容，“這些東西，挪一下就好。”
    說完，他不等林汐反駁，放下雙肩包，彎腰開始整理那個紙箱。他的動作很利落，手指修長，抓起一摞練習冊，動作輕盈地放在了旁邊的窗台上，又把掃帚和拖把靠在牆角，騰出了足夠的空間。
    整個過程不過一兩分鍾，原本擁擠的空位，瞬間變得寬敞起來。
    林汐站在旁邊，看著他熟練的動作，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原本以為他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真的動手整理了，而且動作又快又穩，完全不像是嬌生慣養的樣子。
    許星躍整理好東西，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看向還愣在原地的林汐，眉梢微揚：“現在，這個位置是我的了，班長沒意見了吧？”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調侃，眼神裏也多了幾分溫度。
    林汐這才反應過來，臉頰微微有些發燙，不知道是因為剛才近距離聞到的香氣，還是因為自己剛才的較真被他輕易化解了。她定了定神，恢複了班長的鎮定：“沒意見了。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隨時找我，或者看班級手冊。”
    說完，她遞給他一本薄薄的藍色手冊，上麵印著“初二（1）班班級規則”。
    許星躍接過手冊，指尖無意間碰到了她的手指。她的手指很細，皮膚很涼，像冰塊一樣，觸碰到的瞬間，兩人都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林汐的臉頰更燙了，連忙轉過身：“你先熟悉一下環境，早讀課繼續，大家安靜。”
    說完，她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心髒卻還在砰砰直跳。她坐下後，忍不住用餘光瞥了一眼最後一排的方向，那個身影已經坐了下來，正低頭翻看著班級手冊，側臉的輪廓在晨光下顯得格外清晰，清俊得讓人移不開眼。而那股淡淡的鼠尾草香氣，似乎還縈繞在鼻尖，揮之不去。
    她甩了甩頭，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早讀課上，卻發現剛才那股香氣，還有他從容不迫的樣子，已經悄悄印在了腦海裏。
    許星躍坐在座位上，並沒有真的看班級手冊。他隻是隨意翻了幾頁，就把手冊放在了桌角。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排那個忙碌的身影上——林汐正低頭核對考勤表，筆尖在紙上快速滑動，動作利落，神情專注。
    他記得她的名字，林汐，班長。
    剛才近距離接觸時，他注意到她的眼睛很亮，像盛滿了星光，雖然帶著較真的勁兒，卻一點都不惹人討厭，反而透著一種純粹的認真。她的皮膚很白，是那種冷調的白，襯得她的嘴唇格外紅潤，圓臉的輪廓很可愛，卻因為她做事的風格，多了幾分英氣。
    還有她身上的味道，不是他身上的鼠尾草香，而是一種淡淡的梔子花香，很清新，和她的人一樣，幹淨又溫柔。
    許星躍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很快又消失不見。他拿出自己的課本，放在桌子上，開始整理。
    周圍的同學還在偷偷打量他，議論聲斷斷續續地傳來，卻都被他自動屏蔽了。INFP的人向來不擅長應對熱鬧的環境，也不喜歡成為焦點，他隻想安安靜靜地度過這最後一年半的初中時光。
    隻是，剛才那個較真的班長，還有她身上的梔子花香，以及兩人指尖相觸時的微涼觸感，像是一顆投入湖麵的石子，在他平靜的心湖裏，漾開了一圈淡淡的漣漪。
    早讀課很快結束，下課鈴聲一響，教室裏瞬間熱鬧起來。不少同學都好奇地看向最後一排，尤其是女生，眼神裏帶著明顯的好感，卻又不好意思主動上前。
    林汐作為班長，自然要履行職責。她整理好考勤表，深吸一口氣，朝著最後一排走去。剛才的小插曲讓她對這個轉校生產生了一點好奇，更多的是作為班長的責任，要讓他盡快適應新環境。
    “許星躍同學，”她走到他的課桌旁，語氣平和，“我帶你熟悉一下校園吧，比如教務處、食堂、圖書館的位置，還有我們班的衛生區。”
    許星躍抬起頭，看著她。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較真，神情溫和了許多，眼神裏帶著真誠的善意。他點了點頭：“好。”
    兩人並肩走出教室，沿著走廊往前走。
    實驗中學的校園很大，綠植很多，春末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走廊上有不少學生在打鬧，笑聲清脆，充滿了青春的氣息。
    “我們班的衛生區在教學樓後麵的花壇，每天早上和下午放學後要打掃，值日表我等下給你一份。”林汐一邊走，一邊介紹，“食堂在操場旁邊，一樓是初中部，二樓是高中部，吃飯要刷飯卡，班主任應該已經給你辦好了。”
    “圖書館在行政樓旁邊，周一到周五下午放學後開放，憑學生證可以借書，一次最多借三本，期限是兩周。”
    她的聲音清亮，條理清晰，把該介紹的都一一說明，沒有多餘的廢話，完全是高效的“工作模式”。
    許星躍跟在她身邊，聽著她的介紹，偶爾點頭回應。他發現她走路的姿勢很挺拔，步子邁得很穩，不像其他女生那樣嬌滴滴的，反而透著一股幹練的勁兒。陽光落在她的側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冷白皮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圓臉的線條很可愛，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他又聞到了她身上的梔子花香，混合著校園裏的草木氣息，很清新，和他身上的鼠尾草香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呼應。
    “你之前在市二中，為什麼轉學來這裏？”林汐忽然開口問道，語氣帶著一絲好奇。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問起他的私事，打破了純粹的“工作交流”。
    許星躍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他如實回答：“父母工作調動，家搬到這邊了。”
    “哦，這樣。”林汐點點頭，沒有再追問，轉而介紹起其他的事情，“實驗中學的尖子班競爭挺激烈的，不過你的成績應該沒問題，下次月考可以試試衝擊年級前列。”
    她的語氣很真誠，帶著一種鼓勵的意味。
    許星躍看著她認真的側臉，忽然覺得這個班長其實也沒有那麼“鐵麵無私”，她隻是太負責任了。他嘴角微微上揚：“謝謝。你成績很好？”
    “還行。”林汐謙虛地笑了笑，眼底卻帶著一絲自信，“年級前十左右，主要是數學有點拖後腿。”
    說到數學，她的語氣裏帶著點無奈。摩羯座的她向來不服輸，唯獨數學，讓她頭疼不已。
    許星躍記在了心裏，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數學不難，有不懂的可以問我。”
    林汐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出幫忙。她抬起頭，看向他，發現他的眼神很認真，不像是在客套。她笑了笑：“好啊，那以後就麻煩你了。”
    兩人走到操場旁邊，食堂的輪廓已經清晰可見。林汐停下腳步：“前麵就是食堂了，你自己先熟悉一下，我還要回教室整理值日表，等下給你送過去。”
    “好。”許星躍點頭。
    林汐轉身要走，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看著他，眼神裏帶著一絲猶豫，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同學，你身上的香味……是洗衣液嗎？很好聞。”
    說完，她的臉頰微微泛紅，覺得自己問得有點唐突。
    許星躍沒想到她會問這個，眼底掠過一絲驚訝，隨即笑了笑，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不是洗衣液，可能是天生的。”
    天生的？林汐愣住了，還有人天生自帶這麼好聞的香味？她看著他清俊的臉，忽然覺得這個轉校生更有意思了。她笑了笑，沒再多問：“那我先走了。”
    “嗯。”
    看著林汐轉身離開的背影，許星躍站在原地，嘴角的笑意一直沒有散去。他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袖子，鼠尾草的香氣淡淡的，確實很清晰。這是他從小就有的體香，媽媽說可能是遺傳，他自己倒沒覺得什麼，沒想到會被她注意到。
    陽光灑在他身上，鼠尾草的香氣隨著他的腳步，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而教室裏的林汐，剛整理好值日表，朝著最後一排走去。
    走到許星躍的座位旁，他還沒回來。她把值日表放在他的桌子上，目光無意間落在了他攤開的課本上，上麵的字跡工整清秀，和他清冷的氣質很相符。
    她的指尖輕輕拂過課本的封麵，腦海裏又浮現出他身上的鼠尾草香，還有他從容不迫的樣子。她忽然覺得，這個轉校生的到來，或許會給這個略顯枯燥的初二下學期，帶來一些不一樣的色彩。
    她轉身離開，心裏悄悄給這個自帶香氣的轉校生起了個外號——許小香。
    這個外號，她沒打算告訴別人，隻想自己悄悄叫著。就像他身上的鼠尾草香一樣，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小秘密。
    早讀課的鈴聲再次響起，許星躍回到了教室。他看到桌子上的值日表，眼底藏著一絲溫柔的笑意。
    他坐下來，翻開課本，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書頁上，也灑在他的側臉上。鼠尾草的香氣在教室裏悄悄彌漫，與前排林汐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交織在一起，構成了屬於他們初遇的，最清甜的味道。
    晚上放學回到家，他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找到班主任之前發的班級群，申請加入。群裏的備注都是“姓名+學號”，他在備注裏輸入“許星躍”——自己的微信頭像是一架裹著清透水汽的透明鋼琴：琴身泛著淡藍的光澤，藤蔓卷著鮮綠的葉子纏在弧度柔和的琴蓋上，翻開的樂譜搭在象牙白的琴鍵旁，像浸在晨霧裏沒說完的半句詩。他的微信名字是簡單的“XXY。”，末尾的句號像他平時的語氣，淡得沒什麼情緒，卻自帶疏離的邊界感。
    發送完入群申請，他指尖劃動屏幕，點開群成員列表，很快鎖定了“林汐”兩個字。
    點開頭像的瞬間，許星躍的指尖輕輕頓了一下。
    不是他預想中偏冷調的簡約風格，而是一顆軟萌的發光星星：暖黃色的晶亮外殼裹著圓溜溜的黑眼睛，嘴角彎出淺淺的笑弧，像剛從夜空中揉下來的溫柔光點，連周圍飄著的細碎星光都泛著甜軟的氣息。和她剛才較真時的“小大人”模樣完全不同，卻又奇異地契合了她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清冷裏藏著軟和，幹練中裹著細膩。
    許星躍的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像春末風裏晃了晃的香樟葉，快得幾乎抓不住。他盯著那個星星頭像看了兩秒，才在添加好友的備注欄裏，敲下“林總”兩個字。是剛才看她利落安排事務時冒出來的念頭，她的認真和條理，確實像個小負責人，這備注算不上調侃，更像是他對她的第一重認知。
    發送完好友申請，他收起手機，指尖還殘留著屏幕的溫度，朝著食堂走去。陽光灑在他身上，鼠尾草的香氣隨著腳步漫開，和空氣裏的香樟味纏在一起。
    在家裏吃飯的林汐手機震了一下。她拿起手機，彈出一條微信好友申請。她點開一看，申請人是“許星躍”
    頭像是架清透的透明鋼琴，藤蔓繞著琴身，水霧似的光澤裹著琴鍵，像把整個晨霧裏的安靜都裝了進去——和他身上的鼠尾草香簡直是絕配，清冷、文藝，帶著點不與人近的溫柔。名字是“XXY。”，末尾的句號像他說話時的語氣，淡得沒起伏，卻讓人沒法忽略。
    林汐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了出來。她點下“通過”，指尖在屏幕上停了停，才把手機塞回口袋。
    她把想到下午把值日表放在他的桌子上時，目光無意間落到的他攤開的課本，上麵的字跡工整清秀，和他頭像裏的透明鋼琴一樣，帶著幹淨的文藝感。
    她的腦海裏又浮現出他身上的鼠尾草香，還有那個軟萌的星星頭像——原來這個“鐵麵班長”的外殼下，藏著這樣甜軟的小偏好。她忽然覺得，這個轉校生的到來，或許會給這個略顯枯燥的初二下學期，帶來一些不一樣的色彩。
    她轉身離開，心裏悄悄給這個自帶香氣、頭像文藝的轉校生，又添了一筆新的印象：看著冷，心思倒挺細。
    許星躍也剛吃完晚飯，他回到房間坐在書桌前，翻開課本，傍晚的日落透過窗戶灑在書頁上，也灑在他的側臉上。鼠尾草的香氣在教室裏悄悄彌漫，與前排林汐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交織在一起，連空氣裏都裹著若有若無的甜，構成了屬於他們初遇的，最清透的味道。
    實驗中學的初二（1）班，因為這個轉校生的到來，悄然發生了改變。而許星躍和林汐的故事，也在這個春末的清晨，隨著筆尖落下的聲音，和頭像裏的星星與鋼琴，正式拉開了序幕。
    實驗中學的初二（1）班，因為這個轉校生的到來，悄然發生了改變。而許星躍和林汐的故事，也在這個春末的清晨，隨著筆尖落下的聲音，和空氣中彌漫的香氣，正式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