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兩人走到殯儀館，一盒無人認領的骨灰盒還保存在那裏。
    據說是個孤兒。
    雪、男、24歲。
    公告發布近一月也無人來領。
    梁師：“再過一星期還沒人來領，也許就會移交公墓保管或進行環保處理，深埋、花壇葬、樹葬等。”
    少年：“這是這次的主人公？”
    梁師：“之一。”
    隨後梁師又帶著少年穿到一間教室，教室裏坐著十幾個孩子，每人手裏抱著一把吉他。
    講台上坐著一位陽光的年輕人，手裏同樣抱著吉他，正一邊撥動著琴鉉，一邊嘴裏念著音符。
    鈴聲響起，眾人收拾起東西。
    年輕人走出教室。
    兩人緊跟其後。
    梁師伸手拍打年輕人的肩膀。
    那人回頭。
    “你叫楓？”
    年輕人點頭禮貌詢問：“有什麼事嗎？”
    “你有東西落在殯儀館了。”
    少年詫異看向梁師，這會不會太直接了。
    “嗯？”年輕人疑惑笑道：“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不信？”梁師直接了當，“不信跟我們去殯儀館看一眼吧。”
    年輕人隻覺麵前這人發神經，或是惡作劇。
    “你們在玩遊戲嗎？大冒險？整蠱？”
    “是真的，”少年嚴肅看向年輕人。
    “我有東西落殯儀館了？”年輕人向兩人重複一遍。
    2
    跟著兩人，年輕人還是來到殯儀館。
    走到登記處，梁師向工作人員說明情況後叫年輕人來簽字。
    楓拿起筆看著簽字內容。
    他放下筆大聲道：“什麼情況，”
    “叫我領個骨灰盒回去，”
    “我都不認識這人。”
    還沒等少年反應過來，梁師就提著楓的衣領穿出門去。
    三人穿到一處山林，山間燦黃的落葉布滿山間。
    “確定是這裏嗎？”少年望著周圍無一活物問道。
    “就是這裏，，”
    還沒等梁師說完，少年望見一輛大巴向前路駛來。
    他抬頭示意。
    楓看見一輛從川陽到季春的大巴車開過。
    他被梁師推進大巴車。
    少年些許驚訝梁師突然來的粗魯。
    楓站在大巴車過道中央，車上的人有些在聊天，有點在睡覺。
    他看見了自己。
    自己和另一個年輕人坐在一起，他們臉上洋溢著笑容，不知道在聊什麼有趣的事。
    3
    車身開始顛簸，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旁邊的年輕人用身體擋在自己上麵，一塊大石被嵌頓在玻璃處，砸飛的碎石打中自己額頭，飛來的碎片劃傷年輕人的臉。
    好久，外麵傳來救護車的聲音，自己抱著頭從吵鬧聲中醒來，轉頭看見一張血肉模糊的臉，驚恐般推得好遠，他踉踉蹌蹌地扶著座位向車外麵走去。
    楓站在車裏，看見自己向外麵走去，他回頭看向那張血肉模糊的臉，那張臉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就這樣望著自己離開的背影。
    4
    楓想起了了，這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連忙上前擦拭雪的臉，可血流的太多，太久，怎麼擦也擦不幹淨。
    怎麼擦也看不清這張臉。
    他想起來了，兩人拿著畢業賺的第一桶金，他們要去季春過冬天。
    那個下著皚皚白雪，躺下就可以埋沒全身的城市，過冬天。
    他抱著骨灰盒和遺物回到家。
    他拿出自己最喜歡的那件外套蓋在骨灰盒上，那件也是雪最喜歡的。
    那件夾克已經絕版。
    綁架他打開那個盒子，裏麵是一把克萊文，一張卡片。
    上麵寫著：
    楓，你說你喜歡吉他和下雪，以後的冬天都一起過吧。
    他站在新築的墓碑麵前，碑前的煙頭一根又一根。
    最後一根煙頭隨著流下的淚水，掉在地上草坪。
    楓蹲下。
    “真不仗義，留著娶媳婦兒的錢都給你買了塊小窩，”
    “怎麼樣，這邊環境，”
    楓環繞四周，“我挺喜歡的，先讓你占著地兒，等我過去了就跟你擠一擠。”
    他又抽出一根煙點燃。
    盯著墓碑上的照片，楓慢慢癱坐在地。
    “娘的，還有幾十年。”
    眼淚止不住的流，胃裏頓時翻江倒海，止不住的幹嘔。
    回去的路上，楓看見梁師和少年。
    他走近兩人。
    “幫我帶句話，”
    梁師點頭。
    “夾克不要給我穿髒了，我過去還得穿。”
    兩人拿著楓請的冰淇淋站在原地，前麵離開的人把衣領豎起擋住吹過的風霜。
    “冬天吃冰淇淋會感冒的，”梁師奪過少年的冰淇淋，“剩下這點脆皮我就幫你解決掉。”
    彈指響起，梁師看著手中的冰淇淋發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