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廢寺的門軸早鏽了，蘇清鳶一推就發出“吱呀”的怪響，像老鬼磨牙。裏麵沒點燈，隻有破洞的窗紙漏進幾縷晨光，照得供桌上的積灰泛白，那尊斷了胳膊的佛像，眼珠子似的琉璃片還掉在地上，滾到綁著穀主的柱子邊。
    “蘇清鳶，來得挺準時。”太子的聲音從佛像後麵傳來，他手裏把玩著黑色母蠱盒，腳邊還躺著兩個昏過去的黑袍人——看樣子是沒利用價值被他滅口了，“玄鐵令和研究方法呢？別跟我耍花樣。”
    蘇清鳶把懷裏的布包扔過去，又摸出玄鐵令攥在手裏：“研究方法在包裏，玄鐵令得等我看到穀主安全，才能給你。”
    “你還敢跟我談條件？”太子冷笑一聲，踢了踢柱子，“看看他——”穀主被堵著嘴，脖子上架著把刀，看到蘇清鳶，眼裏急得直冒光，“隻要我一聲令下，他這老骨頭立刻散架。”
    “你不會殺他，”蘇清鳶往前走了兩步，晨光剛好照在她臉上，“你需要他幫你控製母蠱，不然憑你那點本事，頂多讓子蠱發狂，想靠母蠱奪位，還差得遠。”
    太子的臉色變了變，顯然被說中了。他彎腰撿起布包，掏出裏麵的紙卷，翻了兩頁就扔在地上，踩了幾腳：“你耍我！這根本不是研究方法，就是些普通草藥方子！”
    “哦？太子還懂蠱術？”蘇清鳶故意挑眉，“我還以為你隻會躲在幽冥閣後麵當傀儡呢——當年你爹沒把皇位傳給你，是不是就因為你連真假方子都分不清？”
    “閉嘴！”太子被戳到痛處，猛地拔出刀，架在穀主脖子上，“再廢話，我現在就殺了他！把玄鐵令交出來，不然長安的人全給我陪葬！”
    就在這時，房梁上突然掉下來片瓦——是蕭徹的信號！蘇清鳶趁機往旁邊一躲，陳默從佛像後麵的暗格裏竄出來，手裏的短刀一揮，就砍斷了架在穀主脖子上的刀，順帶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
    “多謝陳兄弟！”穀主喘著粗氣，從懷裏掏出個瓷瓶，往地上一摔，白色粉末瞬間彌漫開來，“這是迷魂粉！屏住氣！”
    太子的人剛想衝過來，吸了粉就倒在地上，隻剩太子一個人還站著。他臉色鐵青，打開母蠱盒，裏麵的紅色母蠱立刻爬出來，順著他的胳膊往上爬：“蘇清鳶！你們別想贏！我現在就捏死母蠱，讓長安的人全變成瘋子！”
    “你敢！”蕭徹從房梁上跳下來，鐵扇抵住太子的手腕，“母蠱一死，你身上的子蠱也會反噬——你以為幽冥閣真會給你好東西？他們早就給你下了子蠱，你不過是他們的棋子！”
    太子愣了一下，低頭看自己的胳膊——果然，皮膚下有淡淡的紅色紋路在動，正是子蠱的痕跡！“不可能！幽冥閣說會幫我奪位，怎麼會給我下蠱？”
    “因為你沒用了，”蘇清鳶走過來，手裏拿著之前從黑袍人身上搜出的信，“這是幽冥閣寫給你的信，說等你攪亂長安，就殺了你，讓他們的人取而代之。你從頭到尾，就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