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戴鬥笠人的衙役氣喘籲籲跑回來時，蘇清鳶剛把無頭屍抬進將軍府的偏院。
    “李、李捕頭！沒追上！”衙役抹著汗，手裏攥著個巴掌大的木牌，“那小子跑得比兔子還快，拐進巷子裏就沒影了，就掉了這個玩意兒！”
    李猛一把搶過木牌，湊到燈籠下看——牌子是黑檀木做的，正麵刻著隻展翅的烏木鳶，翅膀上還刻著個歪歪扭扭的“幽”字。
    “這是啥玩意兒？”李猛皺眉，“黑風寨的人用這種牌子？”
    “不是黑風寨的。”蕭徹走過來，指尖碰了碰木牌上的烏木鳶，“黑風寨的令牌是虎頭紋，而且這木牌上塗了”沉水香”，遇火會發藍煙，是幽冥閣的標記。”
    蘇清鳶的心猛地一沉。她悄悄摸了摸懷裏的玄鐵令，冰涼的觸感讓她定了定神：“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蕭徹笑了笑，扇子又搖了起來：“開酒肆的，三教九流的人見得多了，聽來的罷了。”這話半真半假，可沒人能挑出毛病。
    柳如月早按捺不住：“別管這牌子了！沈府還沒搜呢，說不定能找到沈知意的下落！”
    幾人立刻往沈府趕。沈侍郎夫婦正坐在正廳哭天搶地，見李猛帶著人進來，沈侍郎立刻撲過來：“李捕頭！我女兒呢？你們找到知意了嗎？”
    “還沒，”李猛扶著他，“我們來搜查小姐的閨房，看看有沒有線索。”
    沈夫人哭得抽抽搭搭：“都、都搜吧！隻要能找到我女兒，怎麼都行！”
    蘇清鳶跟著柳如月上了二樓閨房。房間收拾得整整齊齊，梳妝台上擺著胭脂水粉，銅鏡擦得鋥亮，看起來不像有人動過手腳。
    “不對啊，”柳如月翻著抽屜，“新娘出嫁前肯定會慌亂，哪能這麼整齊？像是……有人故意收拾過。”
    蘇清鳶沒說話，目光落在牆角的博古架上。架子上擺著些瓷瓶玉器，最右邊的青瓷瓶卻比別的突出半寸。她走過去，輕輕一拉青瓷瓶——“哢嗒”一聲，博古架後麵的牆竟然緩緩移開，露出個半人高的密室。
    “我去！還藏著這玩意兒！”柳如月驚呼，率先鑽了進去。
    密室裏沒點燈，柳如月掏出火折子照亮，裏麵隻有一張小桌，桌上放著個木盒，還有幾封皺巴巴的書信。蘇清鳶拿起書信，借著光看——上麵的字跡娟秀，是沈知意的手筆，內容卻讓人心驚。
    “……玄鐵令半塊已收到，幽冥閣承諾，事成之後助我脫離沈家……”
    “……趙承宇並非良人，他與黑風寨往來密切，恐對我不利……”
    “……若我三日未歸，便將此信交予”醉裏挑燈”蕭老板……”
    “蕭老板？”柳如月看向剛走進來的蕭徹，“這不就是你嗎？沈知意怎麼會認識你？”
    蕭徹的臉色沉了下來，沒接話，目光落在桌上的木盒上。蘇清鳶打開木盒，裏麵赫然放著半塊玄鐵令——和她懷裏那半塊一模一樣，邊緣的缺口正好能對上！
    她的手指頓住，心跳瞬間加速。十年前父親臨死前把玄鐵令塞給她，說這是能揭開真相的關鍵，可為什麼沈知意也有半塊？
    “蘇仵作，”蕭徹突然開口，目光緊緊盯著她，“你好像對這玄鐵令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