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紫宸焚心 第十章:璿璣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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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之淵石台)
安子玉“甘願墜淵”之言剛落,似褻瀆深淵神諭!淵藪妖源邪光大熾,數條墨綠死氣凝成、布滿痛苦人麵的巨碩蛇鱗觸臂,撕裂毒瘴,挾毀天滅地之勢分噬高長凜與蘇令儀!
“錚嗡——!”
九霄環佩琴自主浮現在薑珩身前,冰藍琴弦劇震,爆發出淒厲悲鳴,數道含寂滅之意的音刃斬向襲帝觸臂!青冥劍化作咆哮冰龍,霜寒領域封堵襲蘇之敵,磅礴仙力傾瀉間,薑珩鬢邊銀絲蔓延,麵容透出蒼白。高長凜龍紋玉佩金芒大盛,淡金龍影盤繞硬撼觸臂,玄袍獵獵作響!
陰影死角處,一條毒矛觸臂無聲潛至,毒刺如電直貫蘇令儀後心!安子玉瞬移擋護,素綾旋卷如盾!“嗤啦——噗!”觸臂穿透素綾,墨綠骨矛刺入他左胸,粘稠墨綠“血液”噴湧——那色澤暗沉,不似人血,更似凝結的九幽死氣!
“符歸印成!引薪歸源!”安子玉無視傷創,指泛幽芒淩空一引,蘇令儀懷中“生”字玄鐵蓮令與半枚虎符被強行牽引,兩物交融青光暴漲,化作一枚青銅方印——蓮心嵌“生”,底座刻夔龍紋,正是壁畫所示核心之物!
“接印!鎮…邪源根脈!”安子玉將蛇蓮印推向蘇令儀,氣息劇烈波動,咳出墨綠光塵,同時一道意念烙印入她神魂:“…此印…歸途…深淵之眼…終歸燼…”他的身影在白熾光芒中虛化,蟒紋衣袖碎裂處,一抹冰冷暗青鱗片沒入虛空。
蛇蓮印入手滾燙沉重,蘇令儀神魂劇震!懷中“永”字蓮令與高長凜掌中青銅“生”字蓮令產生劇烈共鳴,刺目青光自雙令一印爆湧!“珩!”高長凜厲喝,將龍紋玉佩擲向薑珩,玉佩金芒與懸浮的《太虛經》“帝王骨血,仙人逆鱗”篇交融!
薑珩眼神決絕,咬破舌尖,一口蘊含本源精元的“逆鱗心血”噴濺琴上!琴身光華暴漲,鳳凰泣血哀鳴,一隻冰凰虛影振翅而出,時空凝滯!青冥劍分化萬千,精準斬斷連接妖源的幽綠怨氣脈絡,怨魂哀嚎消散!《太虛經》光華流轉,最終批注凝實:“帝王骨血為引,仙人逆鱗化刃,碎玉絕源!”
蛇蓮印受心血與龍氣牽引,爆發出凝練青光,化作毀滅光矢直射蓮座裂痕中被侵蝕的虎符核心!“滋——轟!!!”終極碰撞爆發,白熾光芒吞噬一切,妖源光芒黯淡,嘶鳴著沉入墨綠淵藪。
高長凜玄袖一卷,鐵鉗般扣住蘇令儀手腕,龍紋劍鞘金紋與蛇蓮印微弱共鳴;薑珩強壓反噬,青冥劍劈開混亂威壓,霜氣護在帝側!三人化作流光,從崩塌裂縫中衝出!
(古墓外·黎明破曉)
三人浴血而立,熹微晨光下,蘇令儀緊握著光芒盡失、冰冷刺骨的蛇蓮印,神魂中“深淵之眼…終歸燼”的烙印低語縈繞。
高長凜目光掃過死寂廢墟,落定在她蒼白的臉上,深沉如淵:“蛇蓮之禍,自此而絕。英國公府之冤…朕即日下詔,昭告天下,複其清名,立祠追諡,撫恤遺族。”話鋒驟轉,目光如刀:“你步步涉險,所求為何?此印此”路”…非爾可持。回宮後,將此印交予朕。”語氣中滿是不容置疑的掌控欲。
(翠屏山道·暮色)
“咻咻!”林中毒弩暗襲,金鐵交鳴!賢王高長安率精銳護衛突至,箭矢擊落弩箭:“臣弟救駕來遲!皇兄受驚!”關切溢於言表,目光掠過蘇令儀時,驚疑難掩。
薑珩冰冷目光掃過高長安身後護衛,其甲胄邊緣一道扭曲暗紅蝕刻紋路,赫然與三年前刺殺案魔修殘頁圖騰一致!他按劍手指微緊。高長凜頷首,深眸審視賢王規模超常、甲胄精良的親衛,未置一詞,隊伍沉默合並,氣氛凝滯。
(綴霞宮廢苑·子夜)
黑影(簡音)如墨色水滴融入陰影,精準至假山石隙前,探手取出秘匣。動作迅捷無聲,未留絲毫痕跡。得手刹那,她身形未頓,如夜風般飄離廢苑,轉瞬已至約定巷口的老槐樹下。枯枝虯結的陰影裏,她屈指在樹幹一處不起眼的蟲蛀凹槽處輕叩——篤、篤、篤,三聲短促暗含節奏,正是與蘭衡暗樁約定的接頭訊號。
樹後陰影如活物蠕動,一道矮瘦人影無聲閃現,遞來半片雕工繁複的蓮花紋竹牌。簡音接過,指尖如撫琴弦,精準滑過內側幾道微不可查的細小花紋——“字驗”無誤,對應著“葉落安消,按驚鴻計行”八字密令。黑影喉間擠出微不可聞的氣音:“蘭大人急令:將”江南杏酪酥方”置於賀蘭選侍明日晨省必經之路,務必令其身邊宮人”意外”拾獲。”
簡音無聲頷首,指腹摩挲著冰冷匣蓋。匣中,葉雲舒密信、蘭衡朱筆回書、九幽蓮毒方殘頁及半塊刻著“死”字古篆的蛇蓮紋玄鐵令殘片。她將竹牌湊近袖中暗藏的冷光珠,幽光下紋路愈發清晰,確認無誤後,身影如煙靄般消散於濃得化不開的夜色深處。
(臨華殿·三日後)
綠蕪神色匆匆低語:“陸美人(陸意綿)遣人贈新製芙蓉酥。”蘇令儀打開食盒,底層素箋字跡娟秀:“蘭台柳新,風起於末。君心淵深,早綢繆。妹意綿。”她瞳孔微縮——這是陸意綿的示警暗號,“蘭台柳新”意指蘭衡與柳姓相關之人(或地點)有異動!
焚燒素箋時,指尖觸及夾層異樣,挑開竟露出半頁殘缺《璿璣圖》!其絲線暗紋,與三年前魔修陣圖殘片驚人相似!袖中蛇蓮印傳來陰冷悸動,似被圖紋刺激。蘇令儀眸色沉如子夜:蘭衡動作頻頻,陸意綿亦不可盡信,蛇蓮印與安子玉的烙印,絕不可交!
(禦書房·黃昏)
薑珩指尖撫過《太虛經》上殷紅批注:“蛇蛻九次化真龍,蓮開七竅弑仙人。”空氣中龍涎香與蛇蓮印殘留的安子玉氣息交織,令他眉心緊蹙。
太監躬身稟報:“代國公謀逆案已定,九族盡誅。賢王殿下宮外求見,言有北疆緊急軍情奏報。”刻意加重“北疆”與“緊急”二詞。
“宣。”高長凜未抬眼,指尖撚著青銅“永”字蓮令,目光深凝於案前殘缺秘徑殘圖——圖紙邊緣暗褐汙漬,正是淵藪沾染的邪血!他指尖劃過汙痕,聲音淬冰:“以身為餌,引朕入淵;借刀碎玉,殞身成謎…安子玉,你這”殉主”的戲碼,唱與誰看?”眼底沉澱疑雲與殺機:知曉核心秘密的蘇令儀及蛇蓮印,是必須掌控或消除的隱患。他抬眸看向薑珩,深意難明。
(京郊別院·暗室)
蘭衡執白玉杯,輕晃琥珀酒液,聽心腹低語:“葉滅,安殉,帝歸,蘇隱。”她唇角勾笑:“是時候讓賢王殿下,”機緣巧合”下”發現”江南行宮秘庫裏的那份”大禮”了。”踱至窗邊遙望皇城,“”清君側”的燎原之火…當借賢王這塊”良材”,速燃。”袖中,《璿璣圖》殘頁幽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