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許，人生中第一次覺得四十五分鍾的數學課是如此漫長。
    自從早上那句“缺男人了”的地獄開局後，我的新同桌陸昭野似乎就對我這個“新玩具”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數學老師正在講台上講解三角函數，聲音平穩得像催眠曲，但我的神經卻緊繃到了極點。
    一開始，隻是小動作。
    我正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黑板上，忽然感覺到小腿被什麼東西輕輕碰了一下。我下意識地縮了縮腿，以為是錯覺。但幾秒鍾後，那種觸感又來了——是陸昭野的鞋尖，正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我的小腿襪邊緣。
    惡心！我在心裏暗罵，把腿往自己這邊使勁收了收，幾乎要縮到椅子底下。
    他似乎低笑了一聲，終於消停了一會兒。
    我以為他放棄了，剛鬆了口氣，準備重新記筆記，一股溫熱的氣息卻突然噴灑在我的耳廓上。
    “喂，”他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親昵，“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
    我渾身一僵，握著筆的手指瞬間收緊，指節泛白。我不敢回頭，甚至不敢動，隻能死死盯著黑板，仿佛上麵有拯救世界的密碼。
    “皮膚這麼白，假的吧？”他的聲音幾乎貼著我的耳朵，氣流拂過耳垂，帶來一陣戰栗的惡寒。“擦了多厚的粉？”
    我咬緊下唇，強迫自己無視他。我是**C，我是**C，他在測試程序，不能崩……
    我的無視似乎激起了他更大的興趣。下一秒，一個冰冷的、堅硬的觸感順著我的脊柱緩緩下滑。
    是圓珠筆的筆尖。
    隔著薄薄的襯衫布料，那筆尖像一條冰冷的蛇，沿著我的脊椎骨一節一節地向下劃。速度很慢，帶著一種刻意的、羞辱性的描摹。我甚至能想象出筆尖在我背上留下的那一道無形的、令人作嘔的軌跡。
    一股強烈的反胃感湧上喉嚨。我猛地挺直了背，試圖躲開，但那筆尖如影隨形。
    “躲什麼？”他的聲音帶著惡劣的笑意，筆尖停在了我的後腰處，甚至還惡意地按了按。“腰還挺細。”
    混蛋！我幾乎要控製不住把手裏的筆戳到他臉上。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種被侵犯的憤怒和無力感交織在一起，讓我呼吸困難。課堂上，眾目睽睽之下，我甚至不能大聲斥責他，不能有任何過激的反應。
    數學老師轉過身在黑板上畫圖，就在這一瞬間，旁邊的手臂突然伸了過來，繞過我的後背，結實的手臂直接攬住了我的腰，用力往他那邊一帶！
    “！”
    我毫無防備，半個身子幾乎被他摟了過去，差點驚呼出聲。男生灼熱的體溫和充滿力量感的手臂緊緊箍住我的腰側，與我的身體隻隔著兩層薄薄的布料。那種絕對掌控的力道，與我被迫偽裝的柔弱形成了絕望的對比。
    “放開……”我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恐懼而發顫。
    他非但沒放，摟著我腰的手臂反而收得更緊，同時，桌子底下，他的小腿也勾住了我的，將我的雙腿牢牢困住。
    我被完全禁錮在了他的勢力範圍內，動彈不得。全班的注意力都在黑板上，沒人注意到後排角落這隱秘的暴行。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我臉上，我卻隻覺得冰冷。
    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再待下去，我可能會真的忍不住動手，那麼一切就都完了。
    當數學老師再次轉身麵向黑板時，我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掙脫了他的鉗製，雖然動作幅度不敢太大，但突如其來的力道還是讓他鬆了一下。我立刻站起身，聲音帶著我自己都沒想到的顫抖：
    “老師……我、我有點不舒服，想去一下洗手間。”
    數學老師看了我一眼，大概覺得我臉色確實不好，點了點頭。
    我幾乎是踉蹌著衝出了教室，背後還能感受到那道玩味的、如同實質的目光緊緊跟隨著我。
    一路衝到教學樓的男廁所門口，我想都沒想就直接推門而入。直到冰涼的瓷磚牆麵映入眼簾，小便池的獨特造型衝擊著我的視覺，我才猛地反應過來——
    糟了！我現在是“沈清妍”！
    巨大的恐慌瞬間攫住了我。我轉身就想退出去，但已經晚了。
    廁所門被一隻大手從後麵猛地推開，重重地撞在牆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陸昭野高大的身影堵在了門口，逆著光，臉上帶著一種“果然如此”的譏誚表情。
    他一步步逼近，我下意識地後退，直到脊背狠狠撞上冰冷的瓷磚牆麵，無路可退。
    “跑得挺快啊，”他單手撐在我耳側的牆上，將我困在他與牆壁之間，低下頭，灼熱的呼吸噴在我臉上，眼神充滿了捕獵般的興味，“就這麼迫不及待？”
    “你、你出去！這是男廁所！”我聲音發抖，試圖推開他，但他的手像鐵箍一樣紋絲不動。
    “男廁所？”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另一隻手竟然抬起來，用指背極其輕佻地蹭了蹭我的臉頰，“沈清妍，一個”女生”，這麼熟練地就往男廁所裏衝？”
    我瞳孔驟縮，心髒幾乎跳出胸腔。完了！被他發現了！
    巨大的恐懼讓我大腦一片空白，幾乎無法思考。
    他看著我瞬間煞白的臉，眼中的惡意幾乎要溢出來。“看來我早上沒說錯？”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黏膩的、令人作嘔的曖昧，“你就這麼缺男人？缺到要追到男廁所裏來？”
    “不是！你胡說！”我激烈地反駁，聲音卻虛弱無力。
    “不是？”他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目光意有所指地往下掃了一眼，“證明給我看啊。”
    緊接著，在我驚恐萬分的注視下，他做了一個讓我魂飛魄散的動作——他空著的那隻手，竟然慢條斯理地放在了自己的褲腰扣上！
    “既然這麼喜歡男廁所，”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緊緊盯著我，手指作勢要解開扣子，“那就讓你看個夠？嗯？”
    那一瞬間，我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如果他真的在這裏脫褲子，我的身份絕對會立刻暴露！一個“女生”在男廁所看到男生脫褲子，怎麼可能不尖叫著跑開？可我要是尖叫逃跑，之前所有的忍耐都白費了，顯卡也泡湯了！
    巨大的危機感和屈辱感像海嘯般將我淹沒。我死死地盯著他放在褲扣上的手指，大腦瘋狂運轉，卻一片混亂。
    就在他手指微動，似乎真的要解開的那一刻，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我猛地閉上了眼睛，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了一聲帶著哭腔的、尖利到變形的呐喊：
    “流氓——！！！”
    這聲呐喊在空曠的男廁所裏回蕩，淒厲無比。
    陸昭野的動作猛地頓住了。
    我緊緊閉著眼，心髒在胸腔裏狂跳，幾乎要窒息。我不敢想象他此刻的表情，也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了。
    這幾秒鍾，比我過去的二十二年都要漫長。
    直到一個帶著難以置信語氣的聲音，遲疑地在我頭頂響起：
    “……你**……真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