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阿力的煩惱
    王誌濤看著商務車開走，
    回頭走向阿力，看見他滿臉是血。
    “你怎麼樣？”
    王誌濤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就一點皮外傷，
    很快就好了。”
    王誌濤從衣服兜裏麵，掏出手巾，
    幫他擦拭臉上的血跡。
    “剛才來的那幫是什麼人？”
    王誌濤好心地問道。
    “他們是財務谘詢公司的人。”
    阿力努力地忍著疼痛，
    有氣無力地回答著。
    “什麼財務谘詢公司，
    你怎麼會和他們扯上關係？”
    王誌濤不解地問道。
    “頭兒，
    我跟你說實話吧。”
    阿力見王誌濤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勁頭，
    不得已說道：
    “他們名義上是財務谘詢公司，實際上就是放高利貸的，他們就是”大耳窟”。”
    “大耳窟。”
    王誌濤很是驚訝。
    王誌濤雖然是大陸來的，
    但是在港島呆的久了，
    也知道一些當地的特殊稱呼。
    比如說，
    當地人把靠放高利貸為生的人，就叫做“大耳窟”。
    至於為什麼叫“大耳窟”，
    主要有這麼一種說法：
    早期的放高利貸者，為了讓借貸的人知道他們的身份，往往把銀票或者銀元放在耳朵裏，
    在賭場裏麵，或者是街麵上，
    招搖過市。
    由於他們耳朵裏麵塞了東西，
    這樣耳朵就看起來很大，
    所以，
    就把放高利貸的人，
    就叫“大耳窟”了。
    “你瘋了，
    怎麼會找他們借錢了？”
    王誌濤問道。
    阿力看著王濤，
    無奈地點點頭。
    “借了多少？”
    王誌濤繼續問道。
    “借了十萬塊。”
    阿力小聲說道。
    “你借那麼多錢幹嘛用啊？”
    王誌濤十分的不解。
    “我老婆病了，大夫說要做手術。
    醫院告訴我，需要十萬塊。
    可是，
    我的工錢，僅僅夠小孩子讀書，
    以及我們家日常開銷的費用，沒有多餘的錢。
    而且我的親戚和附近的工友，
    他們的情況和我差不多，
    也沒有力量幫我。
    為了給我老婆做手術，
    沒辦法，
    隻能找他們借錢了。”
    阿力一臉無奈地說道。
    “那你怎麼不和我說呢？我可以幫你的。”
    王誌濤很是認真地說道。
    “你處處替我們工人著想，能夠按時發放我們工錢，
    從不拖欠。
    也不找理由克扣我們，就已經是在幫我們了，
    我怎麼好再麻煩你呢。”
    阿力真誠地說道。
    王誌濤的眼睛已經濕潤了。
    這就是最底層的工人啊！他們多麼善良啊!
    自己就是憑本心在做事，
    對他們一點點好處，他們就已經感激涕零了。
    幹活拿錢，
    天經地義。
    這麼簡單的事情，
    在工人們的眼裏，
    就好像是很大的恩惠了一樣。
    可見，
    世道艱難，人心不古。
    現在人想要的謀生，
    是多麼的不易啊！
    王誌濤不由得搖了搖頭。
    “我給你拿十萬塊，你去給他們還上吧。”
    王誌濤看著阿力說道。
    “頭兒，
    現在已經不是十萬的事情了。”
    阿力不敢迎著他的目光，
    低聲說道。
    “不是十萬塊了？
    那是多少？不會是你又借錢了吧？”
    王誌濤急切地問道。
    “我哪還敢再借錢，
    這次就已經要了我的命了。
    原來借的十萬塊，
    現在已經變成二十萬了。”
    阿力小心翼翼地說道。
    “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變這麼多？”
    王誌濤不解地問道。
    “到了日子你不還錢，他們就把你欠的利息，
    累積加到本金裏，再重新計算。
    如果到了日子，你還是沒還，
    他們會繼續往上累加。
    到時候，
    你欠錢會越來越多的，
    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利滾利”。”
    阿力看王誌濤好像不是很明白，
    就詳細地解釋了一番。
    “怎麼能這樣，這幫黑心的家夥，
    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
    王誌濤恨恨地說道。
    “沒辦法啊，
    整個港島所有放高利貸的，都是這樣的計算法。”
    阿力也是一臉無奈地說道。
    “好了，
    你也不用發愁了，這筆錢我先拿給你，
    你趕快去還上吧，
    不然，
    不知道會滾到什麼時候呢！
    到那時候，
    恐怕你一輩子也還不上。”
    王誌濤也是無語了。
    “頭兒，
    你對我們已經太好了，我不能拿你的錢的。
    那筆錢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我一定會還上的。”
    阿力急切地說道。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沒用的。
    你把這些高利貸先還上，
    以後等你有錢了，
    再慢慢還給我。”
    王誌濤勸說他道。
    “我不能拿你的錢的，
    頭兒。”
    阿力還是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別這麼婆婆媽媽的，讓你拿著你就拿著。
    難道，
    你想給他們打一輩子工啊？”
    聽王誌濤這麼說，
    阿力不吱聲了。
    是啊，
    以他現在的身份，
    現在的工資水平，
    就是打一輩子工，也還不上他所借的高利貸啊！
    看著不吭氣的阿力，
    王誌濤繼續說道：
    “這次盡快把錢還上，再不要找他們借錢了。
    以後，
    有什麼困難，就和我說，
    我會幫你想辦法的。
    知道了嗎？”
    “知道了，
    頭兒。”
    阿力眼含熱淚，
    忙不迭地點頭。
    “我回去給你準備錢，
    你下工了，就去我辦公室取，
    聽到沒有？”
    看著連連點頭的阿力，
    王誌濤不無同情地說道：
    “好了，你去工作吧。
    記住了，
    有什麼困難跟我說。
    還有，
    工作時候別分心，注意安全。”
    “是，
    頭兒。”
    阿力朝王誌濤深深鞠了個躬，
    轉身走向自己的工位。
    王誌濤看著阿力的背影，
    無奈地搖搖頭，
    也是轉身向辦公室走去。
    “濤哥。”
    剛走了沒幾步，
    思緒就被一句叫聲驚醒。
    定睛一看，
    不是那個調皮的丫頭，
    還有誰。
    “卡拉，幹嘛，
    你嚇了我一跳。”
    王誌濤嗔怪道。
    “剛才那麼勇猛，
    現在就這麼一聲，就嚇到你了，
    太誇張了吧。”
    上官婉兒一副不信的表情。
    “什麼勇猛，你在說什麼？”
    王誌濤一副傻傻的樣子。
    “還裝。
    剛才是誰，一個打一群。
    還把人家打的屁滾尿流的，
    乖乖地聽話，灰溜溜地走了，
    屁都不敢放一個。”
    上官婉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挪揄地說道。
    “剛才的事情，你都看見了？”
    王誌濤驚訝地問道。
    “一眼不漏，全都看見了。
    說實話，
    濤哥，
    你的動作真是帥極了，
    你的這些是在軍隊裏麵學的吧？”
    上官婉兒認真地說道。
    “你什麼都沒有看到，
    懂了嗎？
    別和你爸爸說呀，
    董事長不想我和別人打架。”
    王誌濤哀求說道。
    “不說也可以，
    我有什麼好處啊？”
    上官婉兒一副奸商的嘴臉。
    看起來，
    在這方麵，
    還是很有遺傳的嘛！
    “你說吧，想要什麼？
    我全都答應你。”
    王誌濤也是裝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好，
    這可是你說的，
    不許反悔。”
    上官婉兒趁熱打鐵，
    趕忙說道。
    “男子漢，大丈夫，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王誌濤一副頂天立地的模樣，
    認真地發誓說道。
    “我要你教我，
    就是剛才你用的功夫。”
    “你一個女孩子，
    為什麼要學功夫啊？”
    王誌濤不解地問道。
    “我爺爺以前也當過兵，
    他在平時，
    教會了我怎麼樣掰斷別人的手指。
    我看你的功夫更厲害，
    現在想學你的功夫。”
    上官婉兒盯著他說道。
    “想學功夫啊。”
    王誌濤慢條斯理地說道：
    “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你得有恒心堅持啊。”
    “我會努力的，
    你隻要教我就好了。”
    上官婉兒說道。
    “好，
    隻要你有信心學習，我一定全力教你。”
    王誌濤點點頭說道。
    “一言為定。
    還有，
    你的功夫這麼好，我以後不管有什麼事情，
    你都必須全力幫助我、保護我。”
    上官婉兒說一本正經地說道。
    “放心吧，
    卡拉。
    有濤哥在，
    你什麼也不用擔心。”
    王誌濤一臉正色地說道。
    上官婉兒看他打著包票，
    這才拿出了藏在身後的東西。
    王誌濤仔細一看，
    居然是一個保溫飯盒，
    還是多層的那種。
    “這是我媽媽讓家裏的廚師做的佛跳牆，
    油燜大蝦，還有煲的雞湯。
    特意讓我拿給你，
    你快吃吧。”
    上官婉兒將保溫飯盒遞到他麵前。
    王誌濤接過飯盒。
    “怎麼都給我送飯啊，
    我是豬嗎？”
    他一臉的懵逼地說道。
    “如果不給你送飯，
    怕你又是：
    上頓火腿腸，下頓方便麵，
    晚上再來一頓罐頭食品。”
    上官婉兒不屑地說道。
    “謝謝你媽媽，
    還有你，
    卡拉。”
    王誌濤打開飯盒，
    聞了一口：
    “太香了。”
    上官婉兒看著他一副陶醉的樣子，
    不禁責怪道：
    “為什麼讓你去家裏吃飯，你不肯去呢？”
    “唉！
    還不是工地上的事情太多了，
    沒有時間嘛。”
    王誌濤言不由衷地說道。
    “你以前這樣說，
    我還相信。
    現在嘛，要知道，
    我也在工地上工作，你還騙我嗎？”
    上官婉兒不滿地看著他說道。
    “你看到的都是辦公室裏麵的，
    在工地上還有很多你看不到的地方，
    比如：
    機械設備維護；
    建築材料堆放；
    工人工位劃分；
    安全設施保障；
    等等。
    好多事情的，這是你看不見的。”
    王誌濤如數家珍般說道。
    “就你有理。
    我不管，
    下次我再喊你去家裏吃飯，你不能再推托了。”
    上官婉兒下命令道。
    “yes。sr”
    王誌濤立正敬禮。
    看著王誌濤一本正經的模樣，
    上官婉兒不由得被他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