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生也知道，詭異產品定價本來就不是賣給普通人的。
    於是他道：“怎麼樣？和我合作嗎？你負責抓詭異，唐家會請人加工，屆時四六分成，你四我六，你妹妹的食物問題也能解決。”
    還是不怎麼樣。
    葉深和他商量：“我可以出詭異，你們隻需要加工，加工費多少？”
    唐笑生點頭，“也行，算你優惠價，一條鱸魚五千加工費。”
    葉深還是覺得他在搶錢。
    唐笑生道：“這是絕對優惠的價格，加工師傅是在用命換錢。”
    唐笑生沒說的是，唐家開始做這樁生意不到三天，成交量不到兩隻手，但是已經死了一個封印師。
    但是誰都不會放棄這樁沾滿了人命的生意。
    葉深思索一番，與唐笑生達成合作。
    葉淺有了穩定的食物來源，了結一樁心事，葉深輕鬆許多。
    回到列車，莫小樓等人的調查也有了進展。
    葉深看了一眼唐笑生，也不知道這其中列車長的“願望”起了多大作用。
    “根據之前離開清河居的經驗，本著越接近現實的地方越有可能是出口這一原則，我們再次比對了詭異列車與現實的種種區別。”
    莫小樓手裏拿著紙和筆，邊說邊整理思路。
    “然後我們發現，出口或許不是最接近現實的地方，而是呈現出現實與詭界”兩態變化”的地方。”
    兩態變化？
    莫小樓這麼一說，葉深也漸漸明白過來。
    兩態變化，說白了就是有些地方有兩幅麵孔，這種既是人間又是詭界的重合處，大概率是出口。
    而“最接近現實的地方”是出口這個結論為什麼被推翻，也很好解釋，越是強大的詭異，領域越接近現實，但它總不可能一整個領域都是出口。
    但是這輛列車上呈現“兩態變化”的地方，卻令小隊眾人犯了難。
    秦朗指了指列車車廂門上方的滾動顯示屏。
    “那個就是列車上的兩態變化。”
    葉深此前還沒注意到這塊滾動屏，此時他才發現，這塊滾動屏一直黑著，沒有滾動播放字幕。
    莫小樓道：“每隔30分鍾，這塊屏幕會亮一次，顯示行駛到哪兒，但是僅僅隻亮五分鍾，它便會熄滅。
    “經過觀察，當顯示屏亮起的時候，從車窗往外看，外麵依舊是詭界，但是從車門玻璃往外看，外麵卻是人間。”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那五分鍾的車門外，就是出口。
    但是……
    莫小樓道：“出去的方法有兩個，要麼碰運氣，遇上出口出現的那五分鍾正好是列車停靠開門的時間，要麼緊急製動。”
    但是想都不用想，乘客緊急製動是違規行為。
    葉深回到列車的時候，小隊正打算試驗一下，按下緊急製動按鈕的後果。
    小隊的職責是尋找出：即使是普通人，隻要按照規則行動，也能平安離開詭界的出路。
    目前已經有了方向，他們必須試上一試。
    莫小樓環視9號車廂，道：“9號車廂太空了，我們是為普通人尋找出路，要模擬普通人進來後最有可能遇到的環境，去其他車廂吧。”
    白樞抱著筆記本，神色凝重。
    “其他車廂，乘客隻要一離開座位，可能就會被撕碎。那些被列車長邀請而來的詭異，是最危險的變數。”
    這輛詭異列車原本的危險係數並不大，無論是尖耳詭異還是詭異保潔，都是隻需要小心一點就能規避的危險。
    是列車長的邀請，讓這輛列車變成了鬼怪的樂園。
    那些死去的人類，絕大部分都是被外來詭異變成了人皮。
    真正被尖耳朵和保潔清理掉的不到一隻手。
    尖耳朵不殺人，隻會強製靜音，保潔速度慢，很容易躲避。
    葉深在群裏發了一句話：那就除掉列車長。
    並舉了舉手機，示意眾人群聊，防止被列車長監聽到。
    即使是秦朗這個中二病，此刻也不得不說，葉深這玩笑開得有點大了。
    唐笑生好奇地湊過去看屏幕，他沒加群。
    看完毫不客氣嘲笑道：“想得真美，那位列車長一隻手就能把在場所有人捏死。”
    葉深有自己試探詭異深淺的方法，其他人自然也有。
    所以他們都知道，列車長不是他們能動的。
    葉深繼續打字：
    【我們不需要要殺死列車長，隻需要加快他的的同化速度，讓他被同化，如此，他不會再邀請詭異上車。
    滿車的詭異可以用9號車廂的方式將它們勸走，之後，所有車廂都會變成現在9號車廂的模樣。】
    那麼他們離開之後，再次誤入的普通人大概率也能平安離開。
    莫小樓@葉深：你有什麼辦法？
    葉深的樣子不像是無的放矢。
    葉深看向唐笑生，將唐笑生的異能機製，以及他忽悠列車長許願的事情告訴莫小樓。
    “現在，我們已經找到出口，列車長的願望實現了。”
    讓列車長許願時，葉深耍了一個小心機，他沒有問列車長是不是想出去，而是問列車長是不是想找到出口，所以列車長順著他的問題許下的願望是“想找到出口。”
    “想出去”和“想找到出口”，看似相似。
    可誰說找到出口就一定能離開呢？
    葉深讓秦朗控劍去邀請列車長前往9號車廂。
    在出口即將出現時，列車長親自按下了緊急製動按鈕。
    列車停下後，列車長打開列車門。
    時間把控的剛剛好，陽光灑落，一股熱風襲來，眾人就知道，外麵是人間。
    六月的正午，驕陽烘烤大地。
    葉深忍住衝出去的衝動，他很想回家看看葉淺，從昨晚接到寧英電話說葉淺失控，他一直處於焦慮中。
    隻是他向來不會把心情表現在臉上。
    現在他需要先把列車長解決。
    列車長似乎有些懼怕陽光。
    站在陰影處，停滯了兩秒，才小心翼翼伸手，想要試探自己是否能離開。
    葉深緊緊盯著他的表情，他也想知道列車長的同化進度，他到底能不能出去。
    列車長的手指剛觸碰到門外的空氣，就緊急收回。
    就在這一瞬間，葉深知道自己的推測是對的！
    列車長不能離開列車！
    或許他本來就不能離開，又或許這是命運給予的饋贈開始回收代價。
    同一瞬間，葉深將手裏的玻璃珠扔到地上。
    這是一個訊號。
    秦朗的劍緊隨其後堵在了門口，列車長冷笑剛露出，一團火龍直奔他眉心。
    列車長既然畏光，火他自然也怕。
    莫小樓幾乎不使用異能，所以他從來不知道，這群人裏居然有個火係！
    早知道他第一個弄死他。
    可惜沒有早知道。
    列車長本來就站在車門口，對火的天然恐懼，讓他下意識躲避，不小心超出車門界限，半邊身體消失不見。
    秦朗趁熱打鐵，用劍將另外半邊也戳出去。
    “噗——”
    列車長消失的瞬間，唐笑生猛地吐了一口血，與此同時，連續三顆紅色淚珠落地，砸出一聲聲清響。
    列車長“許願—還願”的流程就此結束。
    列車長比唐笑生強大太多，他接不下這個果，受到反噬。
    門外，陽光消失，世界再次變得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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