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隱忍了數百年的怨氣和怒氣此時終於因為心上人在自己麵前死去而徹底爆發。
    “啊------”芸娘仰麵，痛苦地釋放著內心的憤懣與絕望，原本清麗的麵容瞬間變得十分妖冶，滿頭的青絲無風卻肆意翻飛著。
    她抬起頭，一直以來清澈的眸子此時似乎被蒙上了一層氣霧，深處更是隱藏著某種巨大的能量，她就這樣死死地盯著站在自己對麵的李向陽，神色漠然似乎無愛無恨。然而她逐漸變長的指甲卻分明告訴眾人，這種平靜都是假象！
    芸娘終究是化為了厲鬼，滿心的仁慈與愛都在剛剛灰飛煙滅了。
    白小易有些不忍地撇開頭，卻看到身邊的顧溟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心中不免有些煩躁，“這就是你說的沒事？”
    然而不等顧溟開口回答，變故便已經發生，當白小易聽到喬天羽地驚呼聲而再次轉頭望去時，芸娘的血紅的長指甲已經貫穿了李向陽的胸口。
    而李向陽與芸娘就這麼身體相貼地站著，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移動半步，更未曾反抗，甚至是此時，他的神色都並無痛苦，似乎早就在等待這一切的到來。
    “我要你魂飛魄散！”芸娘的嘴唇貼著李向陽的左耳，吐出的卻是誅心之語。
    芸娘已經化為厲鬼，李向陽被她這麼拚盡全力的一擊，靈力早就開始渙散，白小易甚至看到他的右手已經開始漸漸風化，晚風拂過，便看到點點灰燼隨風而散。
    然而即使這樣，李向陽仍然努力轉過頭，看向芸娘的側顏，努力地張開嘴，“芸娘，你是否，愛過我。”
    從白小易的角度，看到此時李向陽的眼神中還隱隱地散發著一點點的光芒，那是期盼的眸光，還泛著水潤。
    芸娘也轉頭看向李向陽，此時他們二人的麵容幾近相貼，如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人看到這一幕，可能會以為他們是熱戀中的情人，在這星光下情不自禁的相擁相吻。
    “對你，我隻有厭惡和憎恨。”這是芸娘的答案。
    不知為何，白小易突然有些心疼那個即將逝去的惡靈，尤其是看到他眸子裏殘餘的星光徹底黯淡下去的時候，白小易忍不住搖了搖頭。李向陽的執念終究是滅了。
    心死，念滅，李向陽的身體正在加速的消失，而他似乎還想要最後伸出左手觸摸心中牽掛了數百年的人兒，可是當他抬起手的時候，再次看到芸娘眼中的仇恨和厭惡，他便沒了再上前一步的勇氣。最終，隻能帶著那深深地眷戀徹底消失在夜幕下。
    而在他徹底消失的瞬間，兩行清淚卻從芸娘妖冶的容顏滑下。
    “所以，我們現在該做什麼？”喬天羽看著罪魁禍首已經灰飛煙滅，而芸娘和那周郎怕也隻剩殘識，這件案子似乎已經差不多可以完結了。“把他倆超度了？然後結案？”
    “案子還沒了結呢。”白小易瞥了一眼喬天羽。
    “什麼？李向陽不是已經灰飛煙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