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風起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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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凡和楚天同時皺眉,一個氣息變得銳利,一個搖著折扇的動作慢了半拍。
陳煜卻完全沒注意到兩人瞬間的敵意,他滿腦子都是自己來遲了的懊悔。
“先生,您沒受傷吧?那狂徒呢?我這就去丹心閣調人,把他剁了喂狗!”他一臉的殺氣騰騰,活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護食貓。
沈輕弦令人心疼的熟練的退後的兩步。
“我沒事。”他淡淡開口,聲音不大,卻瞬間讓陳煜的咋咋呼呼停了下來。
“可是……”陳煜還想說什麼。
“走了。”沈輕弦吐出兩個字,率先邁步。
他再不走,這三個人能當街打起來。
葉凡冷哼一聲,立刻跟上,占據了沈輕弦左後方的位置。
楚天輕笑一下,折扇一收,不緊不慢地走在右後方。
陳煜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又氣得直跺腳,趕緊追上去,擠在沈輕弦身邊,喋喋不休地彙報著他包下的望仙樓有多麼豪華,菜品有多麼珍稀。
四人就以這樣一種詭異的組合,走向了聖靈城主府。
城主府今夜燈火輝煌,賓客雲集。
這是為所有遠道而來的天驕們舉辦的歡迎夜宴。
四人剛一踏入宴會廳,就成了絕對的焦點。
無他,這組合實在太紮眼了。
天衍劍宗兩位新晉金丹天才,如左右護法般拱衛著一個容貌更盛的年輕人,據說也是金丹,少年英才。
丹心閣的少閣主,更是化身跟班,鞍前馬後,殷勤備至。
“那就是天衍劍宗的沈輕弦?聽說一日四金丹的異象,就是由他一人引發的!”
“嘶……你看他身邊那幾個,葉凡,楚天,陳煜,哪個不是人中龍鳳,怎麼都圍著他轉?”
“此人,絕不簡單!”
議論聲壓得極低,但一道道探究、好奇、嫉妒的目光,卻毫不掩飾地落在沈輕弦身上。
沈輕弦麵色平靜,內心早已麻木。
習慣了,真的。
自從綁定了這個破係統,他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皇甫天作為中州皇朝太子,名義上的半個東道主,正被一群人簇擁著,聞聲望來,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與陰霾。
他才是今晚的主角,風頭怎麼能被一個北域來的鄉巴佬搶了?
陳煜此刻化身社交達人,熱情地為沈輕弦介紹著場內的各路人物。
“先生,那個穿金袍的是中州太子皇甫天,囂張跋扈,不足為懼。”
“那邊那個胖子是萬寶商會的少主,富得流油。”
“還有那個……”
葉凡聽得眉頭緊鎖,這小子,太吵了。
楚天則笑吟吟地聽著,偶爾目光掃過陳煜點到的人,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就在這時,全場的議論聲忽然一滯。
隻見一個身形挺拔、麵容堅毅的青年,端著一杯酒,徑直朝著他們這一桌走來。
正是蕭辰。
葉凡的右手瞬間搭在了劍柄上,目光冷厲。
楚天的折扇也停了,眼中的笑意淡去幾分。
陳煜更是直接一步上前,擋在沈輕弦麵前:“你想幹什麼?白天受的教訓還不夠?”
所有人都以為一場衝突在所難免。
然而,蕭辰的目光卻越過眾人,直直地落在沈輕弦臉上。
那眼神極為複雜,有困惑,有探究,甚至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敬畏。
他走到桌前,無視了虎視眈眈的三人,對著沈輕弦舉起了酒杯。
“之前多有得罪。”他的聲音沙啞,卻字字清晰,“我敬你一杯。”
說完,他仰頭,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動作幹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全場嘩然。
這什麼情況?白天不是還劍拔弩張,差點打起來嗎?怎麼晚上就跑來敬酒了?還是用這種近乎認輸的姿態!
葉凡愣住了。
楚天也挑了挑眉。
陳煜更是滿臉的懵。
他白天沒在,不知道前因後果。
沈輕弦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他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這又是一個被PUA瘸了的可憐孩子。
放下酒杯,他沒說話,隻是平靜地看著蕭辰。
蕭辰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胸口那被踩過的位置仿佛又開始隱隱作痛。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抱拳,然後轉身就走,回到了自己的角落,一個人默默飲酒,誰也不理。
這一幕,讓在場眾人對沈輕弦的評價,又高了一個檔次。
不戰而屈人之兵,恐怖如斯!
“嗬,真是好大的威風。”
一道帶著濃濃譏諷的聲音響起,皇甫天端著一杯鎏金酒杯,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沈輕弦:“一個北域小宗門的弟子,到了聖靈城,倒是比我這個太子還有排場。”
話語間的貶低之意,毫不掩飾。
“你!”葉凡勃然大怒,金丹期的劍意瞬間透體而出,淩厲逼人。
“放肆!太子殿下麵前,豈容你撒野!”皇甫天身後的護衛立刻上前一步,氣勢全開。
氣氛,劍拔弩張。
“葉凡。”沈輕弦淡淡地開口。
葉凡身上的劍意瞬間收斂得幹幹淨淨,他退後半步,重新站回沈輕弦身後,隻是那雙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皇甫天。
沈輕弦這才抬眼看向皇甫天,臉上掛著一絲禮貌而疏離的微笑:“太子殿下說笑了。我等不過是鄉野村夫,初到貴地,不懂規矩,若有衝撞之處,還請見諒。”
他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不卑不亢。
皇甫天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臉色更加難看。
而在宴會廳最不起眼的角落裏,一直閉目養神的玄鏡,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是一雙洞悉世事的眼眸,清澈而深邃。
他的他心通,讓他聽到了截然不同的聲音。
在沈輕弦溫和有禮的外表下,一道瘋狂吐槽的聲音正在他心底響起:
「傻叉,你爹媽沒教過你出門別亂拉仇恨嗎?活不過三章的炮灰樣,也敢在我麵前跳?要不是場合不合適,我反手就是一個**兜,還太子,王朝交給你這種草包才是真的完了。」
玄鏡的眼睫,微微顫動了一下。
他看著沈輕弦,目光中第一次帶上了濃厚的興趣。
皇甫天冷笑一聲,還想繼續發難,卻被沈輕弦不鹹不淡的態度噎得說不出話。
他總不能因為對方態度太好而發火,那隻會顯得他小家子氣。
他眼珠一轉,決定換個方式。
“既然是來見世麵的,那本太子就考考你。”
一場宴會,徹底變成了圍繞沈輕弦的無形戰場。
葉凡的目光灼熱而警惕,像一頭守護著自己領地的孤狼,任何敢於靠近的生物都會被他撕碎。
楚天搖著折扇,笑意吟吟,但那雙眼睛卻在皇甫天和玄鏡等人身上來回掃視,評估著每一個潛在的威脅。
陳煜則像一隻開屏的孔雀,不斷地向周圍人宣示著自己與“先生”的親近關係,眼神裏的占有欲幾乎要溢出來。
剛剛離去的蕭辰,坐在角落,一杯接一杯地灌著酒,但目光卻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這邊,充滿了矛盾與掙紮。
角落裏,白衣僧人玄鏡雙手合十,寶相莊嚴,但那雙清亮的眸子裏,卻閃爍著隻有他自己才懂的玩味笑意。
更遠處,幽暗的地宮深處,林墨正通過一枚水鏡,冷冷地注視著宴會廳裏的一切。
當他看到皇甫天挑釁沈輕弦時,水鏡中的畫麵都仿佛凝結了一層寒霜。
六道目光,或明或暗,或熾熱或冰冷,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交織成一張無形的大網,將沈輕弦牢牢鎖定在中心。
沈輕弦端著酒杯的手,穩如老狗。
他麵帶微笑,從容應對,仿佛對這一切暗流湧動都毫無察覺。
隻有他自己知道,這酒,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