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遠處的高層樓閣上，張謙訕訕地站在陽懿身側，姿態謙卑得近乎佝僂。
    身著星辰紋衣袍的陽懿正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折扇，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喜怒不形於色。
    忽然，他薄唇輕啟，聲音淡得像風：“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一直躬身垂首的張謙聞聲，後背霎時沁出冷汗，連忙回話：“已經遞了委托，隻是他說要先考慮考慮。”
    話音落下，張謙的心還在砰砰直跳，換做誰麵對一位金丹後期的大修士，恐怕都免不了腿軟。
    陽懿擦拭折扇的指尖驀地一頓，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下。
    他倚在流光溢彩的搖椅裏，目光輕飄飄地投向遠方，語氣裏帶著幾分不耐的輕蔑：“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嘩”的一聲，擦拭幹淨的折扇被他豁然展開，慢悠悠地扇著風，涼意順著風勢漫到張謙的脊背上。
    張謙嚇得往後踉蹌一步，臉色發白，慌忙躬身請罪：“請少主恕罪！”
    “罷了，”陽懿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你明天再去一趟，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是。”
    張謙暗暗鬆了口氣，緊繃的脊背稍稍放鬆，眼底卻飛快地掠過一抹狠厲，轉瞬即逝。
    閣樓裏安靜了許久，陽懿始終沒有再開口，目光定定地落在遠處一家偏僻的客棧上，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那條龍身邊的男子，是什麼人？”他忽然開口，語氣依舊平淡。
    張謙低垂的腦袋猛地抬起，明顯愣了一瞬，隨即很快鎮定下來，低聲回道，“是……他的夫郎。”
    說到後半句時，他的聲音明顯有些發緊，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
    “夫郎？”陽懿挑了挑眉，嗤笑一聲，尾音拖得有些長，“你和他有仇？”
    張謙素來精明，可唯獨在這件事上，再完美的偽裝也經不住這一句戳破。
    他心裏咯噔一下，暗自詫異，不愧是堂堂龍城少宮主，一下便發覺他話中的不悅。
    但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陽懿似乎對陳鹿有些興趣。
    壓下心頭的疑惑，他迅速斂去臉上的異樣，語氣圓滑地應道：“確實有些過節，不過現在已經釋懷了。”
    他摸不透陽懿的心思，隻能小心翼翼地回話，生怕一個不慎，就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在陽懿這樣的人物眼裏，他們這些小島上出來的少爺，恐怕連他手裏的一把扇子都比不上。
    陽懿隻是淡淡笑著，視線依舊膠著在遠方的客棧上，麵上看不出半分情緒。
    “好了，你先退下吧。”
    “是。”
    張謙應聲，臨走時特意順著陽懿的目光望過去，這才發現，他盯著的地方，正是景致楓和陳鹿居住的那家客棧。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躬身退了幾步，悄無聲息地退出了閣樓露台。
    夜色濃稠，張謙站在樓梯口的陰影裏，緊緊攥著手中的扇柄，心頭的怒火翻湧不止。
    憑什麼？憑什麼他要被人隨意拿捏，當成棋子和玩物？
    他滿心憤懣地踩著台階往下走，剛走到轉角處，就迎麵撞上了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
    張謙的臉色瞬間煞白，身體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周圍燭火明明滅滅，跳動的火光將男人的側臉映照得忽明忽暗，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壓迫感。
    可在張謙眼裏，這張臉隻讓他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懼和惡心。
    “怎麼樣？他沒難為你吧？”
    男人緩緩走上台階，停在張謙麵前，抬手輕輕捏住他的下巴，語氣帶著幾分輕佻。
    “沒有。”張謙強忍著胃裏的翻湧，偏過頭避開他的觸碰，聲音幹澀地問，“這麼晚了，你過來做什麼？”
    “沒什麼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嗎？”男人的聲音裏帶著笑意。
    “你就不怕被他發現？”
    這話一出，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低低地嗤笑一聲。
    下一秒，他猛地收緊了捏著張謙下巴的手，迫使他抬頭看向自己，眼神瞬間變得狠厲，“怎麼？你這是在小瞧我？”
    男人的臉幾乎貼到張謙的鼻尖，語氣裏的寒意讓張謙渾身發冷。
    “沒……沒有，我怎麼敢小看你。”張謙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眼前的男人是龍城大宮主，雖說名聲不怎麼樣，但畢竟是城主之子，同樣有著金丹後期的修為，這樣的人物，怎會不讓人畏懼？
    男人聞言，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詭譎又滲人，捏著張謙下巴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張謙疼得臉色扭曲，身體微微顫抖，死死閉著眼睛不敢看他，聲音裏帶著哭腔，“陽釋……好痛……”
    陽釋冷哼一聲，手上的力道稍稍放緩，隨即俯身，不由分說地吻住了張謙的唇。
    舌尖蠻橫地撬開他的牙關，張謙渾身僵硬，滿心厭惡卻不敢反抗，隻能被迫承受。
    直到陽釋的手開始不安分地探向他的腰帶，張謙才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掙紮起來，聲音裏帶著驚恐：“這裏是閣樓！”
    “那又如何？”陽釋的聲音冷硬，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你隻需要乖乖聽話。”
    話音落下，一股金丹修士的威壓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直直撞進張謙的心頭。他胸口劇烈起伏著，根本無力抵抗，身體一軟，重重地倒在了陽釋的懷裏。
    反抗的力氣瞬間被抽幹，他隻能像個提線木偶，任由陽釋為所欲為。
    “這才乖。”陽釋低笑一聲，語氣裏滿是戲謔。
    下一秒，張謙身上的衣物被粗暴地撕碎，布料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看著散落一地的衣衫，張謙的眼神一點點黯淡下去，最後隻剩下一片死寂的灰敗，心如死灰。
    露台上，陽懿聽到樓梯口的動靜，眉頭不耐煩地皺起，斜睨了一眼樓下的方向，語氣裏滿是鄙夷，低聲嗤罵：“真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