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南坐在車裏，指尖輕敲著膝蓋。窗外的雨絲像無數細針，密密紮進夜色。助理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開口：
    ”盛總，今晚的慈善晚宴，陸總和顧瀾都會到場。”
    ”嗯。”盛淮南淡淡應了一聲，目光卻落在窗外那一片模糊的霓虹上，”我知道。”
    ”您要準備一下嗎？”
    ”準備什麼？”盛淮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準備看一場好戲？”
    助理不敢再多說，隻是默默加快了車速。
    慈善晚宴現場燈火輝煌，名流雲集。盛淮南一出現，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襯得肩寬腰窄，氣場淩厲而沉穩。
    就在這時，人群忽然騷動起來。陸硯川挽著顧瀾的手，緩緩走了進來。
    男人依舊是那副冷俊的模樣，眉眼間卻多了幾分難得的柔和。顧瀾則穿著一襲白色長裙，溫潤如玉，笑容恰到好處。
    ”盛總。”陸硯川看到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好久不見。”
    ”確實。”盛淮南的目光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停了一瞬，隨即移開，”陸總今晚看起來，心情不錯。”
    ”托盛總的福。”陸硯川淡淡道，”沒有你的日子，清淨了不少。”
    顧瀾適時開口，聲音溫柔：”盛總，久仰大名。我是顧瀾。”
    ”顧先生。”盛淮南微微一笑，”聞名不如見麵。”
    三人之間的氣氛微妙至極，仿佛有看不見的火花在空中碰撞。周圍的人識趣地散開，給他們留出空間。
    ”盛總今晚也是來做慈善的？”顧瀾柔聲問道。
    ”慈善？”盛淮南挑眉，”我隻做有回報的投資。”
    顧瀾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盛總果然名不虛傳。”
    陸硯川看著兩人的交鋒，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忽然開口：”盛總，我和顧瀾還有朋友要打招呼，失陪了。”
    ”請便。”盛淮南淡淡道，”不過陸總，別忘了我們的賭約。”
    陸硯川的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隻是淡淡道：”我從不輕易許諾。”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盛淮南唇角的笑意慢慢斂去。他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盛總，”助理低聲道，”要不要我去查一下顧瀾的背景？”
    ”不用。”盛淮南放下酒杯，”我對他沒興趣。”
    ”那您——”
    ”我隻對陸硯川感興趣。”盛淮南的聲音低沉而堅定，”而顧瀾，不過是我和他之間的一道障礙而已。”
    晚宴結束後，盛淮南獨自站在露台。夜色深沉，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
    ”盛總。”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盛淮南轉身，看到陸硯川站在不遠處，手中拿著兩杯酒。
    ”這麼晚了，陸總不去陪顧先生？”盛淮南挑眉。
    ”他累了，先回去了。”陸硯川走近，將其中一杯酒遞給盛淮南，”我們，能談談嗎？”
    ”談什麼？”盛淮南沒有接酒，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談我們。”陸硯川直視著他的眼睛，”談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已經說過了。”盛淮南淡淡道，”我想要你。”
    陸硯川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盛總，你知不知道你很危險？”
    ”危險？”盛淮南挑眉，”我倒覺得，你才是最危險的人。”
    兩人對視片刻，誰也沒有先開口。
    ”盛淮南，”陸硯川忽然低聲道，”如果沒有顧瀾，你覺得我們會怎樣？”
    ”沒有如果。”盛淮南打斷他，”我從不活在假設裏。”
    陸硯川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忽然靠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幾厘米。
    ”盛淮南，”陸硯川的聲音低沉而危險，”你在玩火。”
    ”那就一起燒。”盛淮南毫不退縮，”看看誰先被燒成灰燼。”
    陸硯川盯著他，忽然笑了：”好。”
    他轉身離開，留下盛淮南一個人站在露台上。風吹過，盛淮南緩緩收起臉上的表情，眼神冷冽如刀。
    三天後，盛淮南收到了一份匿名郵件。裏麵是幾張照片——陸硯川和顧瀾在酒店房間裏的親密照。
    助理看著照片，臉色難看：”盛總，這……”
    ”查。”盛淮南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查是誰發的，查照片的真偽。”
    ”是。”
    助理離開後，盛淮南獨自坐在辦公室裏，看著那些照片。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每一下都像在敲在自己的心口上。
    ”盛總。”半小時後，助理急匆匆地回來，”查到了。照片是顧瀾的助理發的，但……但照片是真的。”
    ”真的？”盛淮南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是的。”助理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酒店的監控也拍到了他們進入房間的畫麵。”
    盛淮南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好，很好。”
    ”盛總，您要怎麼辦？”
    ”按原計劃進行。”盛淮南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明天的發布會，照常舉行。”
    ”可是——”
    ”沒有可是。”盛淮南的聲音冷冽，”我倒要看看，陸硯川怎麼解釋。”
    第二天，盛淮南在發布會上當眾宣布：”從今天起，我與陸氏集團再無任何商業往來。”
    全場嘩然。記者們蜂擁而上，各種問題層出不窮。
    ”盛總，請問您為什麼突然終止與陸氏集團的合作？”
    ”盛總，是不是兩家公司之間出現了什麼矛盾？”
    ”盛總，有傳言說您和陸總之間有私人恩怨，請問是真的嗎？”
    盛淮南隻是淡淡道：”商業決策，無需解釋。”
    說完，他轉身離開，留下一群錯愕的記者和一個即將震動整個商界的消息。
    當天晚上，陸硯川出現在盛淮南的辦公室。
    ”你瘋了？”陸硯川的聲音冷得能結冰，”你知道你這個決定會造成什麼後果嗎？”
    ”知道。”盛淮南淡淡道，”我讓你在商界陷入被動，讓你失去一個重要的合作夥伴，讓你——痛苦。”
    ”為什麼？”陸硯川盯著他，”就因為顧瀾？”
    ”你覺得呢？”盛淮南挑眉，”陸總，我從不做沒有理由的事。”
    ”盛淮南，你在誤會我。”陸硯川的聲音低沉，”那天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盛淮南冷笑，”那是怎樣？你們隻是在酒店房間裏聊聊天？還是說，你們隻是不小心躺在了一張床上？”
    陸硯川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你看到了照片？”
    ”看來是真的。”盛淮南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陸硯川，我以為你至少有一點底線。”
    ”盛淮南，你聽我解釋。”陸硯川上前一步，想要抓住他的手。
    ”別碰我。”盛淮南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手，”陸硯川，我們到此為止。”
    ”你在威脅我？”陸硯川的聲音低沉而危險。
    ”是。”盛淮南微微一笑，那笑比冰更冷，”要麼選他，要麼選我。你知道我從不做第二。”
    陸硯川盯著他，眼底閃過一絲受傷的情緒：”盛淮南，你真的這麼絕情？”
    ”我隻是在保護自己。”盛淮南淡淡道，”我從不把感情浪費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我不值得？”陸硯川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至少現在看來，是這樣。”盛淮南轉身，”陸總，請回吧。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陸硯川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手指緩緩收緊。許久，他轉身離開，留下一個孤傲的背影。
    辦公室裏，盛淮南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城市燈火。他的手指微微顫抖，卻依舊挺直了脊背。
    ”盛總，”助理小心翼翼地走進來，”您真的要這樣做嗎？這樣對我們公司也有影響。”
    ”我知道。”盛淮南的聲音低沉，”但有些東西，比利益更重要。”
    ”是……感情嗎？”
    盛淮南沒有回答，隻是緩緩閉上了眼睛。許久，他睜開眼，眼神重新變得冷冽：”通知各部門，啟動B計劃。”
    ”是。”
    助理離開後，盛淮南獨自坐在辦公室裏。桌上的照片還攤開著，那是陸硯川和顧瀾在酒店房間裏的親密照。
    盛淮南拿起照片，看了很久，忽然笑了。那笑容裏，有痛苦，有憤怒，也有一絲不甘。
    ”陸硯川，”他低聲道，”你會為你的選擇付出代價。”
    與此同時，陸硯川坐在車裏，看著窗外的夜景。他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是顧瀾發來的信息：【硯川，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陸硯川盯著那條信息，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去查。”他忽然開口，”查是誰在背後搞鬼。”
    ”是，陸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