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延元離開酒店後，一路狂奔。
    涼風撲在臉上，卻吹不散胸腔裏的惡心。
    他扶著牆彎下腰，胃裏像翻江倒海一樣，強烈的反胃感直衝喉嚨。
    隻是幹嘔，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煙味、酒味、那雙髒手觸碰他皮膚的感覺。
    他的指尖不住顫抖，整個人幾乎蜷縮在房間角落。
    “好髒……”
    手死死扣著自己的衣服。
    明明為了拍戲，他忍過很多次。
    今天那種被撕扯被觸碰的感覺讓他渾身不自在。
    忽然，腦海裏閃過剛才撞到的那個人影。
    與那人的觸碰沒有厭惡，甚至讓他短暫地鬆了口氣。
    那味道幹淨帶著點清香，和酒店裏的肮髒味道截然不同。
    “……剛才那個人……是誰？”
    蘇延元閉上眼，強迫自己回憶。
    越想，心跳越快。
    香味太過熟悉，熟悉到讓他腿都軟了，幾乎站不穩。
    身體開始升溫，像被什麼突然點燃。雙腿發軟，慢慢滑坐到地上，身體逐漸發熱，後背緊貼著冰冷的牆。
    那種感覺不是恐懼。更像本能的難以控製的渴望。
    “……那個人……好像……”
    蘇延元已經忍不住伸出手安撫著自己。
    “唔……李欽……”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那不是呼喊，是壓抑多年在崩潰邊緣被激出的渴望。
    蘇延元蜷縮在床上，像被丟棄的小狗般微微發抖。
    嘴唇因為發熱泛著薄紅，微張的嘴巴呼吸著，眼尾微微濕潤。
    淩亂的衣服掛在腰間，如同剛落入凡塵而慌亂的精靈，仿佛這世間無人滋潤它，唯有那人。
    我想見你，李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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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聽見有人喊他，李欽回頭看著空蕩蕩的走廊。
    回到家時已是深夜。
    李欽疲憊地推開門，屋內的燈光亮起，寬敞的客廳更顯得空蕩。外套甩到沙發上，站在落地窗前，盯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燈。
    樓下密密麻麻燈束覆蓋著車流不斷的街道。在他眼裏卻像蒙著層薄霧，什麼都變得不真實。
    房間裏安靜得隻剩自己的呼吸。
    他腦子裏卻不停重複著那一幕。
    衣衫淩亂，臉色發白的蘇延元。
    李欽抬手按住眉心，指尖止不住地顫。
    越想，越煩。
    越煩，越心慌。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低聲罵了一句：
    “他不會那樣做的……不會。”
    李欽心底某根神經斷得生疼。
    “到底經曆了什麼？”
    李欽坐在沙發邊緣，指節因用力捏緊掌心而發白，青筋一條條繃起。
    混亂、煩躁、難以自控。
    最後，他閉上眼，低聲像自嘲般說：
    “……你到底為什麼要讓我看到這種樣子，為什麼要這麼快進入演藝圈。”
    房間太安靜，他怕再想下去會瘋，於是打開電視。
    少年笑得明亮幹淨，像從來不會被汙濁碰到似的。
    旁邊貼著他肩膀的新星藝人笑得燦爛，兩人靠得近得過分。
    李欽皺眉，下意識想關掉。
    忽然想起酒店走廊裏的那張臉。
    他沒關電視，隻是往後靠著沙發，長呼一口氣，試圖壓住那股竄起的燥意。
    可越壓，越像火在往上燒。
    空氣變得黏膩燥熱，呼吸都被拉得不穩定。
    指尖輕輕觸碰挺立的瞬間，刺激到李欽的神經，感到一陣酥麻。
    原來是壓抑很久沒得到宣泄。
    房間像是被開了暖氣般迅速升溫，充滿韻律的水聲最終伴隨一聲悶重的聲音結束，隻剩下靜得可怕的餘溫。
    可惡。
    李欽低頭看著自己發熱的掌心，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從來不碰別人，因為沒有感覺。
    哪怕在圈內，多少人主動貼上來，他都冷著臉拒絕。
    可偏偏為了蘇延元，他失控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