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凜站在他麵前，匕首在指尖轉了個圈，然後猛地刺向他的手臂——不是要害，卻足夠疼。
    “啊！”劇痛讓季思凡渾身一顫，鮮血順著手臂滴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綻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說不說？”方凜拔出匕首，又刺向另一條手臂。
    季思凡死死閉著眼，唇瓣被咬得血肉模糊。他想起夜隼的兄弟，想起季洵的囑托，想起方鬱年遞給他三明治時眼裏的光。
    這些畫麵像微光，支撐著他在無邊的黑暗裏不被吞噬。
    方凜看著他滴血的手臂，看著他緊繃卻不肯屈服的脊背，眼底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快得讓人抓不住。但那情緒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暴戾。他抬手，狠狠一拳砸在季思凡的側臉。
    “砰”的一聲，季思凡的頭偏向一邊，牙齒磕破了舌尖，滿口都是血腥味。
    暗室裏隻剩下鐵鏈晃動的聲響，和季思凡壓抑的、破碎的呼吸聲。
    方凜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而被吊著的季思凡，像一隻折翼的雄鷹，縱然遍體鱗傷，那雙染血的眼睛裏，依舊燃著不肯熄滅的火焰。
    暗室的空氣裏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與消毒水的刺鼻氣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味道。
    季思凡被懸空吊著，手腕和腳踝的鎖鏈已深深嵌入皮肉，血順著鐵鏈蜿蜒而下，在地麵積成小小的水窪。
    頸間的鎖靈環仍在隱隱作痛，尖刺隨著他的呼吸微微顫動，每一次起伏都帶來細密的、鑽心的疼。
    方凜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那把沾血的匕首，金屬表麵映出他冷硬的側臉。
    他沒再動手，卻比動手更讓人窒息——這種無聲的壓迫，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一點點收緊，試圖擠碎季思凡最後的防線。
    “李剛已經帶著夜隼的人去了城東倉庫。”方凜忽然開口，聲音平靜得像在說天氣，“可惜啊，那隻是我故意放出的假消息。現在，他們大概正被我的人圍著”招待”呢。”
    季思凡的身體猛地一震，懸在半空的手臂劇烈顫抖起來。李剛！他怎麼會……
    “你以為你的人有多機靈？”方凜放下匕首，站起身走到他麵前，指尖劃過他手臂上還在滲血的傷口，“夜隼的通訊頻道早就被我破解了。你讓他們轉移到備用據點？嗬，我猜他們現在已經在去”陷阱”的路上了。”
    “方凜！你卑鄙！”季思凡目眥欲裂，掙紮著想要撲過去，卻被鐵鏈死死拽住，頸間的尖刺瞬間紮得更深，疼得他眼前發黑。
    “卑鄙？”方凜輕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對付敵人，不需要光明正大。季思凡，你太天真了。”
    他轉身，從牆上取下一個金屬托盤，上麵放著幾支裝著彩色液體的注射器，標簽上的化學符號扭曲而詭異。
    “這是”噬心”，”方凜拿起一支紫色的注射器，對著燈光晃了晃，“不會致命，但能讓你產生最恐懼的幻覺。你最害怕什麼？是季洵的屍體？還是夜隼兄弟的殘骸？它都會一一呈現在你眼前。”
    季思凡的瞳孔驟然收縮。他不怕疼，卻怕那些最珍視的人出事。如果幻覺裏真的出現那些畫麵……
    “你敢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手段？隻要能讓你開口，什麼手段都值得。”方凜走到他麵前，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或者，你更想嚐嚐這個？”
    季思凡死死閉著嘴，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能感覺到方凜的手指在用力，下巴的骨頭幾乎要被捏碎。
    “別逼我。”方凜的聲音冷了下來，“說出據點，說出夜隼的秘密，我可以讓你的人少受點苦。”
    季思凡猛地睜開眼，眼底的血絲像蛛網一樣蔓延，聲音嘶啞卻帶著決絕：“你做夢！”
    方凜的眼神徹底冷了。他鬆開手，將紫色注射器的針頭對準季思凡的脖頸，毫不猶豫地紮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