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鞭上的冰碴隨著抽打融化，混著血水流淌下來，浸透了黑色的勁裝。
    後背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扯動傷口的鈍刀。可季思凡始終閉著眼，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連悶哼都不曾有過。
    不知過了多久，抽打終於停了。那個Alpha累得氣喘籲籲，看著季思凡依舊挺直的脊背，眼神裏閃過一絲忌憚。
    “看來普通的法子對你沒用。”另一個一直站在角落的Alpha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個銀色的注射器，裏麵裝著透明的液體，“這是首領特意為獅鷲Omega準備的”抑製劑”，能讓你的神經末梢變得異常敏感，哪怕是輕輕碰一下，都會覺得像被火燒。”
    他走到季思凡麵前，試圖捏住他的下巴，卻被季思凡猛地偏頭躲開，一口咬在手腕上。
    “啊！”Alpha痛呼一聲，揮拳打在季思凡的側臉。
    “砰”的一聲，季思凡的頭撞在身後的鋼板上，眼前一陣發黑，嘴角溢出血絲。但他死死咬著對方的手腕，像瀕死的鱷魚，用盡全力捍衛著最後的尊嚴。
    “瘋子！”Alpha氣急敗壞，另一隻手拿著注射器，狠狠紮進季思凡的脖頸。
    冰涼的液體被推入血管，瞬間順著血液流遍全身。
    季思凡隻覺得渾身的神經都被點燃了，皮膚像被剝去一層，暴露在滾燙的空氣中。
    哪怕是鐵鏈輕微的摩擦，都帶來撕心裂肺的疼。
    “說不說？”第一個Alpha再次揚起皮鞭，這一次，隻是輕輕落在他的胳膊上。
    “呃……”季思凡忍不住悶哼一聲，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那疼痛比剛才的抽打劇烈百倍，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骨頭，又像是被扔進了沸騰的油鍋。
    “夜隼的據點……和秦硯的關係…………”Alpha湊近他，聲音像毒蛇吐信，“隻要你說一個，我們就給你注射緩解劑。”
    季思凡的意識開始模糊，疼痛像潮水般一**襲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想起李剛的叮囑，想起夜隼兄弟們的臉，想起季洵臨走前的笑容，還有……方鬱年在學校裏遞給他的那個三明治，帶著金槍魚的腥味和笨拙的暖意。
    不能說。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Alpha，嘴角扯出一抹染血的笑：“有本事……就打死我。”
    就在這時，暗室的門被推開了。方凜站在門口，逆著光，看不清表情。
    “首領。”兩個Alpha立刻停下動作，恭敬地低下頭。
    方凜走進來，目光落在季思凡滿身的傷痕上，又掃過他嘴角那抹倔強的笑，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他揮了揮手：“你們出去。”
    兩個Alpha不敢多問，轉身離開了暗室。
    門被關上，狹小的空間裏隻剩下他們兩人。方凜走到季思凡麵前，拿出一塊手帕，動作粗魯地擦去他嘴角的血跡。
    “何必呢？”他的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你隻要說出來，這些罪都不用受。”
    季思凡偏頭躲開他的觸碰，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你永遠也別想知道。”
    方凜的眼神冷了下來，他捏住季思凡的下巴，強迫他看著自己：“你以為誰能保你？”
    季思凡的心髒猛地一縮。他不怕刑訊，不怕死亡，卻唯獨害怕方鬱年用那種被背叛的眼神看他。
    “你不敢告訴他，”季思凡喘著氣，笑了起來，牽動了嘴角的傷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你怕他知道你的真麵目，怕他像恨雪狼一樣恨你……方凜，你也有軟肋。”
    方凜的眼神驟然變得凶狠，他猛地鬆開手，轉身走到牆邊，拿起一把匕首，扔在季思凡麵前的地上。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他背對著季思凡，聲音冷得像冰，“說，還是不說。”
    季思凡看著那把匕首，又看了看方凜緊繃的背影。他知道，方凜已經失去了耐心。接下來，可能就是真正的酷刑，甚至……死亡。
    但他閉上眼，腦海裏閃過夜隼的旗幟，閃過季洵的笑容，最終定格在方鬱年那雙清澈的、帶著少年氣的眼睛上。
    “我……”他深吸一口氣，聲音雖然微弱，卻異常堅定，“無可奉告。”
    方凜猛地轉過身，眼底的最後一絲溫度也消失殆盡。他彎腰撿起地上的匕首，一步步走向季思凡，刀刃在燈光下閃著森冷的光。
    暗室裏的空氣瞬間凝固，隻剩下兩人沉重的呼吸，和窗外河水永不停歇的拍打聲，像一曲為死亡奏響的挽歌。
    季思凡知道，他賭上了自己的性命，也賭上了夜隼的未來。但他別無選擇。
    有些東西，比生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