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名表我收下了。”季思凡抬起頭，眼神裏的猶豫漸漸褪去，“但筆試能不能過，要看我自己。”
    方鬱年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被點燃的星火：“這才對嘛。”
    季思凡沒再說話，轉身朝操場走去。他需要找個地方給李剛發消息，讓他查一下GUA組織的基因檢測流程，順便叮囑他加派人手，務必查清內鬼的身份。
    陽光穿過教學樓的窗戶，在他身後投下長長的影子。
    方鬱年站在教室門口，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手裏緊緊攥著那張皺巴巴的宣傳單，眼底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明白的期待。
    或許，讓季思凡進入GUA，是目前最好的選擇。至少在那裏，父親暫時不會動他，而他也能……離季思凡近一點，再近一點。
    操場上的廣播突然響起，播放著舒緩的音樂。
    季思凡的腳步越來越快，心底的信念卻越來越清晰——不管前路有多少荊棘，他都必須走下去。
    為了夜隼的兄弟，為了親生父母的真相，也為了……弄清楚方鬱年這隻讓人捉摸不透的雪鹿，到底藏著多少秘密。
    午後的陽光透過體育館的高窗，在地麵投下菱形的光斑。GUA組織的報名點前排著長隊，季思凡捏著那張被方鬱年塞來的報名表，指尖微微發緊。
    周圍的同學大多在興奮地討論筆試內容，隻有他的心思一半掛在夜隼的危機上，一半懸在秦硯可能帶來的身世線索上，像被兩股力道拉扯的弦。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了一下，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內容簡短得像淬了毒的冰錐：【想知道季洵的下落？今晚八點，青溪鎮老碼頭，單獨來。】
    季思凡的瞳孔驟然收縮，手裏的報名表“啪”地掉在地上。季洵——這個名字像一把生鏽的鑰匙，猛地撬開了他記憶深處最沉重的那把鎖。
    那是他的養父，自從那日將他迷暈送給方凜抵債後，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他以為季洵或許已不在人世，卻沒想到……
    “怎麼了？”顧妄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邊，彎腰撿起報名表，注意到他瞬間慘白的臉色，“哥，你臉怎麼這麼白？不舒服？”
    季思凡猛地回神，一把搶過報名表，指尖抖得厲害：“沒事。”他把手機揣進內袋，試圖壓下心底的驚濤——發信人是誰？他們怎麼知道季洵？又怎麼確定他會去？
    這分明是個陷阱，可“季洵的下落”這五個字，像蠱蟲一樣鑽進他的心髒，讓他無法抗拒。
    顧妄盯著他緊抿的唇線，眉頭皺了起來：“是身體不舒服嗎？”
    “跟你沒關係。”季思凡側身想走，卻被方鬱年拽住了手腕。雪鹿Alpha的掌心帶著溫熱的觸感，力道卻不容掙脫。
    “是不是又有人又找你麻煩了？”方鬱年的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還是……跟那天的事有關？”
    季思凡猛地抬頭看他，眼底的震驚幾乎要溢出來：“你想幹什麼？這是我自己的事。”
    方鬱年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沒直接回答，隻是攥緊了他的手腕：“不管是什麼事，別一個人扛著。”
    看來方鬱年知道的，遠比他表現出來的要多。可此刻他沒時間深究這些，季洵的消息像懸在頭頂的巨石，讓他連呼吸都覺得沉重。
    “放開我。”季思凡用力甩開他的手，語氣冷得像冰，“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轉身衝出體育館，把方鬱年的呼喊遠遠拋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