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凡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在蒼白的皮膚下隱隱跳動。
    他將試圖掙脫的付霜重新拖拽回樓梯拐角的陰影裏，掌心死死扣住對方纖細的脖頸，迫使那具散發著濃鬱蜜桃甜香的身體以脊背對著自己。
    陰影將兩人的身形完全籠罩，隔絕了走廊裏的微光，隻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聲在狹小的空間裏碰撞。
    冰冷的警告像淬了霜的刀鋒，一字一句砸在付霜耳後：“想死的話，你就繼續跑。”
    該死的季洵。季思凡暗自咬牙。父親給他腺體注入的不明藥劑，此刻正在體內瘋狂作祟，迫使他呈現出擬A的狀態。
    往日他執行任務時也用過類似藥劑，卻都在精確的劑量控製之內，從不像此刻這般凶猛，幾乎要衝破他的精神防線。
    腺體處傳來陣陣酸脹，屬於alpla的信息素不受控製地往外溢，帶著掠奪性的壓迫感，與他刻意維持的Omega氣息格格不入。
    付霜渾身繃緊，作為Omega的他根本抵不過季思凡看似纖細卻暗藏爆發力的手臂。
    臉頰因缺氧而泛起潮紅，粗重的喘息裏裹著細碎的嗚咽，淚水順著下頜線滾落，砸在季思凡的手背上，燙得他指尖一顫。
    季思凡的指尖無意識地落在付霜後頸那片已經發紅腫脹的腺體上，指尖能清晰感受到腺體因信息素紊亂而微微震顫，像一隻受驚的小獸在皮下瑟縮。
    那觸感讓他體內的躁動更甚，獅鷲信息素與藥劑副作用交織著，幾乎要衝破理智的閘門。
    他猛地攥緊拳，指甲掐進掌心，用疼痛強行壓下那股衝動，聲音刻意放輕，卻仍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你叫什麼？”
    “付……付霜。”付霜的聲音發顫，身體卻在季思凡身上若有若無散出的安撫性信息素（那是他用意誌力硬壓出來的偽裝）中微微放鬆了些，甚至下意識地將後頸的腺體往季思凡麵前湊了湊——發情期的Omega總是本能地依賴能帶來安全感的信息素，哪怕這信息素的主人正用威脅的姿態禁錮著他。
    季思凡喉結滾動，抑製劑帶來的清涼感正在迅速消退，體內的燥熱順著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讓他指尖發燙。
    他盯著付霜泛著薄紅的耳尖，那點紅色在昏暗裏格外刺眼，像是在提醒他此刻的失控邊緣。
    “付霜，”他的聲音冷了幾分，帶著刻意壓製的沙啞，“出於對你的尊重，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但你必須答應我，從剛才到現在的一切，都當沒發生過。”
    他頓了頓，指尖微微收緊，語氣裏添了絲不加掩飾的狠戾：“如果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他的精神力悄然探入對方的意識邊緣，那是一種無聲的威脅——他有能力讓這個Omega永遠閉嘴。
    付霜渾身一震，方才因信息素而起的依賴瞬間被更深的恐懼取代。他猛地回頭，發絲淩亂地貼在汗濕的額角，眼底滿是慌亂與難以置信：“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用管那麼多。”季思凡避開他的目光，指尖在口袋裏摸到那半瓶抑製劑口服液，金屬瓶身在掌心硌出冰涼的觸感。
    “隻需要知道，我的身份要是暴露，一定會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金屬瓶蓋擰開的聲響在寂靜的拐角格外清晰，像是在敲警鍾。
    季思凡仰頭將半瓶抑製劑一飲而盡，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絲微弱的鎮定。
    他又掏出氣味阻隔劑，對著自己的領口、袖口噴了個遍，細密的白霧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帶著草木的清苦。
    白霧散去，他身上的佛念珠信息素被暫時掩蓋，尾巴（幾乎所有的omega都會出現擬獸形態，也是腺體力量外溢的表現之一）不自覺地在褲管裏用力繃緊，泄露的氣息被壓了下去，隻剩下阻隔劑的清冷味道。
    他知道這點餘量撐不了多久，藥劑的副作用正在反噬，腺體處的酸脹感越來越強烈，但至少能遮住此刻的狼狽。
    付霜看著他一連串熟練而急促的動作，瞳孔驟然收縮，恐慌像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
    他盯著季思凡的臉，那張在昏暗裏顯得格外冷硬的輪廓，與傳聞中“溫順聽話”的新情人形象判若兩人。
    “我知道你！”付霜的聲音裏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混合著發情期的虛弱，“你是今天方凜首領剛帶回花園的情人！怎麼會這樣……你竟然不是Omega？你來這裏，到底有什麼目的？”
    季思凡抬眸，目光淡淡掃過他，也不解釋，任由對方誤解，眼底的冷意像結了冰：“你呢？躲在樓梯底下鬼鬼祟祟，又有什麼目的？”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快得像要炸開，精神防線搖搖欲墜，或許從這隻受驚的“蜜桃”身上，能挖出點有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