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彈坐起來，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表情，走向三樓。
    今晚的宋硯似乎比平時更……需求強烈。過程漫長得讓宋柏幾乎暈厥。結束時，他連跪坐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癱軟在地毯上，小口小口地喘著氣，眼前陣陣發黑。
    宋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深邃難辨。他蹲下身，冰涼的指尖拂開宋柏被汗水浸濕的額發。
    “明天模考，”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記住我的話。”
    宋柏的心髒猛地一縮，恐懼瞬間攫住了他。他強撐著抬起頭，對上宋硯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記住了，哥。”
    宋硯沒再說什麼，起身去了浴室。
    宋柏獨自躺在地毯上，身體的極度疲憊和大腦的混亂空白交織在一起。他望著天花板上奢華的水晶吊燈，隻覺得那光芒刺眼得讓他想流淚。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房間的，也不知道自己後來有沒有睡著。第二天走進考場時，他的腳步都是虛浮的。
    試卷發下來，他看著上麵的題目，大部分依然陌生。他試圖回憶起陳周講過的內容，但那些知識像沙子一樣從指縫流走，隻剩下模糊的影子。他隻能憑著本能和殘存的記憶，胡亂地填寫著答案。
    交卷鈴聲響起時，他麵色慘白，幾乎能預見到自己慘淡的分數，和宋硯隨之而來的、冰冷的失望。
    成績在兩天後公布。
    宋柏站在班級成績單前，手指冰涼，從下往上，顫抖著尋找自己的名字。
    第二十五、二十、十八……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最終，他的名字定格在第十六位。
    距離前十，差了整整六名。
    那一刻，宋柏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周圍的喧鬧聲仿佛隔了一層膜，他隻能聽到自己心髒瘋狂跳動又驟然沉寂的聲音。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宋宅的。晚飯時，他低著頭，幾乎不敢看宋硯的方向。餐桌上氣氛如常，宋硯和父母談論著公司事務，陳周安靜用餐，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宋柏知道，審判遲早會來。
    果然，飯後宋硯起身時，目光淡淡掃過他：“來書房。”
    宋柏的心沉到了穀底。
    他跟著宋硯走進書房，門在身後輕輕合上。宋硯沒有坐下，而是站在窗前，背對著他。夕陽的餘暉將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長，帶著無形的壓迫感。
    “成績。”宋硯開口，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宋柏張了張嘴，喉嚨幹澀得發不出聲音。他深吸一口氣，才用幾乎聽不見的音量說：“十六……名。”
    房間裏陷入一片死寂。
    宋硯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他臉上。那眼神很平靜，沒有憤怒，沒有責備，卻比任何情緒都更讓宋柏恐懼。
    “我記得我說的是前十。”
    “對不起，哥……我、我真的盡力了……”宋柏的聲音帶著哭腔，他急切地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連一個像樣的借口都找不到。
    “盡力？”宋硯輕輕重複這個詞，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像是嘲諷，又像是別的什麼，“每天在陳周房間待兩個小時，這就是你的盡力？”
    宋柏猛地抬頭，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他沒想到宋硯連這個都知道。
    “我……我隻是在問他題目……”
    “問出什麼結果了？”宋硯走近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還是說，你找到了更輕鬆的捷徑，覺得討好他比達到我的要求更重要？”
    “不是的！我沒有！”宋柏慌亂地搖頭，眼淚終於控製不住地掉下來，“哥，我隻想留在你身邊，我隻聽你的話……可是那些題我真的不會，我怎麼學都學不會……”
    他語無倫次，巨大的委屈和恐懼幾乎要將他淹沒。他跪倒在地上，抓住宋硯的褲腳，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哥，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下次……下次我一定……”
    宋硯垂眸看著他，眼神沒有任何波動。他緩緩蹲下身，冰涼的指尖抬起宋柏的下巴，迫使他看著自己。
    “宋柏，你讓我很失望。”
    這句話很輕，卻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紮進宋柏心裏。
    “我給過你機會。”宋硯的聲音依舊平靜，“看來你並不珍惜。”
    “不……我珍惜的，哥，我真的……”宋柏泣不成聲，他緊緊抓著宋硯的手，仿佛這樣就能挽回什麼。
    宋硯看著他淚流滿麵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極淡的、難以察覺的情緒。他抽回手，站起身。
    “從今天起，不用再去陳周那裏了。”
    宋柏愣住，仰頭看著他。
    “學不會是嗎？我親自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