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城篇 第9章宮祺珊:家人們誰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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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過了十來分鍾,宮祺珊的聲音才又傳出來:“現在,你有一分鍾的時間從這裏跑到你迷暈A36的地方,我會在那裏接應你。”
不知道宮祺珊上了什麼手段,總之這一分鍾徐䶮除了狂奔到要吐了之外,還真沒遇到一個追兵。
宮祺珊蹲在A36身邊顯得十分乖巧,等徐䶮氣喘籲籲的跑到他身邊又喘了兩口氣才慢悠悠的站起來,踢踢躺在地下的A36:“你,背著他,牽著他,跟我走。”
身邊的侍應生也不知道是怎麼在黑咕隆咚的環境下分辨出身邊這位不是真正的A36的,他突然掙開徐䶮的手,可沒等他跑,宮祺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將從A36口鼻處揭下來的濕巾捂到了他口鼻上。
他的身子立刻**的滑了下來。
宮祺珊看看又瘦又小的侍應生,又看看跟徐䶮身形十分接近的A36,改變了策略:“我背這個,你背A36,走吧。”
徐䶮下意識的點點頭,突然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可以說話的,但此刻他仿佛也被拔了舌頭和聲帶似的,隻安靜的跟在了宮祺珊身後,直到進了宮祺珊的會客廳後,都一言未發。
宮祺珊的會客廳也十分安靜,不同於宮潯的空無一人,宮祺珊這邊就像是穿越回了古代,傭人有條不紊的打掃院子,還有些排成排端著托盤往返的。
宮祺珊隨便找了個水榭,安排傭人給徐䶮送了一杯熱茶。
宮祺珊見徐䶮魂不守舍的,好奇道:“怎麼了?你舌頭真被他割啦?”
徐䶮這會子翻起了後怕,手止不住的顫抖,一不小心打翻了茶盞,陶瓷渣碎了一地。
他一驚,險些滑跪下去,被傭人一把撈了起來。
膽子比兔子小。宮祺珊探頭看看地下的碎片,歎了口氣:“真是稀碎啊……可惜了,這一套也湊不齊了。”
傭人笑了:“珊珊姐要是心疼,不如我把大塊的碎片撿了看看有沒有能修補的方法?”
宮祺珊搖搖頭:“算啦,一個物件罷了,再把手劃破了多不值當的。反正都是不齊全了,你去找找那套碎過兩個的碗,用那套給他盛碗安神湯。”
傭人應聲退下,宮祺珊又隨手招來了一個打掃了碎渣子,抬頭卻見徐䶮定定的盯著她。
宮祺珊:“你不會以為……我跟宮潯一樣**吧?”
徐䶮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搖搖頭,沒有說話。
“宮潯對你做什麼了給你嚇成這副樣子。”宮祺珊一把拉住掃完地準備撤退的傭人,“你快隨便說兩句話給他聽聽,不然這裏就要唱竇娥冤了。”
可那傭人先是一臉茫然,隨後又尷尬的笑了,向宮祺珊比了一個手語,意思是“可是姍姍姐,我是啞巴呀……”
完了,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宮祺珊一臉震驚的看著她,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確實招了不少生活困難的殘疾人進來,隻好不甘心的鬆開手讓她走了。
“小月!小玉!燕燕!”宮祺珊又向四周叫了幾個名字,等大家一頭霧水的聚在她麵前了才命令道,“你們三個,快給這位少爺……背首詩,對!背詩!一個一個來!”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
小月資曆明顯更老些,她率先開口,卻不是背詩:“我的大小姐誒,您就別添亂了,今天是掃除日,大家都快忙死了,哪有時間陪您背詩呢。”
聽她這麼說,宮祺珊反而鬆了口氣,對她豎了一個大拇指:“說得好!那你們趕緊去忙吧。”說罷對徐䶮道,“我可沒誆你,你看他們都敢懟我了。”
小玉和燕燕偷笑著拉著還想說什麼的小月走了,徐䶮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緊繃的神經也稍稍鬆了一些,開口問:“那兩個侍應生怎麼樣了?”
宮祺珊悄悄鬆口氣:“已經用了解藥,一個醒了,另一個用藥太多,還不知道啥時候能恢複意識。”還行,人還沒傻。
“宮潯把他們的……舌頭和聲帶都割了。”
宮祺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嘖,不愧是他。”
“你怎麼知道我遇險了?”
宮祺珊端起茶杯慢慢品著:“宮潯這個人,你看他人模人樣的,實際上**為了讓他上宮家族譜,帶著他在門口跪了整整一周。他那個時候也就五六歲,五六歲的孩子懂什麼啊,餓了困了都要鬧,被當時的保姆阿姨嫌棄吵鬧,隻要他出聲就扇他巴掌。最重的一次,當著我們兄妹的麵扇了他二三十下,宮潯腦震蕩被救護車拉走才罷休。也正是這樣,他們娘倆才換來一次進大門的機會。”
“你這是在同情他?”徐䶮斜眼。
“我是想告訴你這孩子從小腦子就被扇的不正常了。”宮祺珊冷笑一聲,“老爺子現在也是糊塗了,捧著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當塊寶。”
還不是你們家保姆阿姨扇的。
“所以你怎麼知道我遇險了?”
“跟在你身後知道的咯。我隨便找了個侍應生檢查了一下,然後開了個電子幹擾器,把他們的信號攔截了,單獨給你發的消息。倒是你,出師未捷身先死,這條線算是斷的徹底。”宮祺珊歎口氣,“落霞會沉寂很長一段時間了。”
徐䶮心裏有不祥的預感:“怎麼沉寂?宮潯那邊會怎麼樣?”
“落霞以前也被登山客無意間發現過。”宮祺珊聳聳肩,“後來那間會客廳從出口到布局全部被大改,可麻煩了。這次比上次性質嚴重的多,可能會清理的更徹底吧。”
“怎麼清理?”
“你說呢?”宮祺珊反問他,“你今天也算正式認識宮潯了,何必明知故問。”
徐䶮沉默著,有那麼一瞬間,他確實想要跟宮祺珊說救救那些侍應生。
可……
也僅僅是那麼一瞬間而已。
他已經自身難保了,如果自己的爹沒有給宮祺珊他爹擋槍,自己現在是死是活尚未可知。他的父親用自己的命換得了徐䶮的一線生機。
徐䶮突然覺得格外恐懼,今天的落霞“探險”著實把他的三觀錘的稀碎。這片他從小生長的土地今天讓他如此陌生,在法治如此完備的今天,在首都樂安,在這座不見天日的落霞山中,人、不是人。
他原本以為自己搞不定宮潯不過身敗名裂罷了,且不說現在的社會餓不死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就算這輩子不上班也能活的比太多人滋潤了。卻從不曾想過,原來他這一家子,可能真的會滿門皆滅,無一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