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篇  第59章來啦,快來一起蛐蛐徐䶮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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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裏鯨宿舍樓下,一輛普普通通的黑色轎車緩緩停在施鳴朗的傘邊。施鳴朗剛剛伸手準備拉開後座車門時,駕駛室的門卻突然打開,宮潯下車接過他的傘,親自將他接到了副駕駛座位上。
    “我真是受寵若驚。”宮潯慢慢將車彙入車流。
    “彼此彼此。”施鳴朗依然不適應這麼近距離的跟他接觸,下意識的向車門的方向偏了偏。
    “我是不是可以認為,至少眼下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了?”
    “我隻要徐䶮,平平安安的。”
    宮潯意外的揚揚眉,抽空瞥了施鳴朗一眼:“你知道為什麼這次的事情會鬧得這麼大嗎?”
    施鳴朗沉默。
    宮潯沒有著急回答,而是趁著等紅燈的間隙先打了個電話幫施鳴朗請了假。
    施鳴朗攥緊了衣角:“你要做什麼?”
    宮潯輕笑:“別怕,我又不會吃了你。話說起來有點長,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聊。”
    車子拐了幾個彎,漸漸的,車輛行人都稀少起來。施鳴朗看著窗外越來越偏僻的景色,越來越不安:“你,你要把我,帶,帶去哪?”
    宮潯沒有回答,隻是沿著這條不知名的路加快了速度。施鳴朗偷偷打開地圖,發現這條路並沒有顯示。
    “找不到的。”
    車子穿過隧道,短暫的黑暗後,伴著光明而來的是一條平整的道路,路兩邊並不算寬闊,但目光可及之處均栽滿了各色的牡丹。
    宮潯放慢速度,搖下車窗,吹進來的風竟然是溫熱的。
    “哇。”施鳴朗驚訝的睜大眼,心情被大片的牡丹叢安撫,似乎也沒有那麼緊張了。
    “我不太喜歡拋頭露麵。”宮潯將車停入地下車庫,親自給施鳴朗打開車門帶著他走上電梯,“這裏是宮家的祖宅。”
    “祖,祖宅?!”施鳴朗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這種地方是可以隨便來的嗎?
    “宮家祖上是春城人,行商發的家。”宮潯像是沒發現他的局促,帶著他下了電梯,“早飯吃了嗎?”
    “我不餓。”
    宮家祖宅內部還是很古典的中式裝修,客廳並沒有大的十分誇張,也沒有施鳴朗想象中的管家仆人列陣歡迎的架勢,隻有一個頭發花白的阿姨笑著迎上來。
    “小宮回來了?”
    宮潯點點頭:“這位小朋友還沒吃早飯,麻煩阿姨準備些點心到。。。。。。小客廳吧,順便端杯奶上來。”
    阿姨點頭應下:“宮二說後天要帶朋友回來住一陣子,我找了清潔工來幫她打掃屋子,可能會有點吵。”
    “沒關係,要我去接她嗎?”
    “不用不用,她淩晨的航班,辛苦司機跑一趟就行。”
    。。。。。。
    對話竟意外的普通。
    直到坐到沙發上,施鳴朗整個人都還是木訥的。
    宮潯倒了杯茶,找了個背對太陽的位置坐下,愜意的眯了眯眼:“該從哪說起呢?”
    “我,我隻想讓徐䶮,回來。”
    宮潯笑了,端著茶杯愜意的淺嗅兩遍:“回來?這是最容易的事兒。”他揚起頭用下巴點了點茶幾上的手機,“翻蓋的那個,通訊錄第六個,打過去,不用說話,接通了直接掛。不出兩個小時他就能回來。”
    施鳴朗的眼睛頓時就亮了,不受控製的看向桌子上那小小的翻蓋手機,身子繃的筆直。可就在他要伸手的時候,宮潯不輕不重的歎了口氣。施鳴朗手一抖,警覺地看向他。
    “可是啊,小朋友,你真的了解徐䶮嗎?”
    “我,我相信眼見為實。”
    “嗯。”宮潯肯定的點點頭,“這是一個好習慣。所以他告訴你他家是做什麼的了?”
    這還真沒有。
    施鳴朗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宮潯像是預料到了一般,他微微闔著眼,陷入回憶。陽光傾瀉,細塵紛揚。
    “讓我想想,從哪說起好呢……徐䶮啊,是不那麼像官二代的典型官二代。他自以為不在圈子裏交際、避開所有帶著利益的友誼,再對人客氣些就可以跟我們劃清界限了。再去一個普通的單位,做一個普通的員工,就算是個普通人了。”宮潯不屑的笑了一聲,陰陽怪氣的問,“你覺得他是個平易近人的人嗎?”
    施鳴朗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接觸過徐䶮的人,或是說他謙遜,或是說他客氣,但從沒有人說過他接地氣。雖然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同一個地點辦公,但他就是那種明明觸手可及,卻莫名讓人覺得遙遠疏離的人。一舉一動中沒有刻意矯揉,依然引人注目。
    如果硬要形容,徐䶮更像是一塊溫潤無瑕的美玉。有人對著他自慚形穢不敢靠近,有人想要染指卻無法得到。就算把他丟進汙濁的泥淖裏,他依然我行我素,不染分毫汙塵。不能親近,無法折辱。
    “從小跟著他父母在圈子裏混,耳濡目染,眼裏看得都是權,手上抓的都是利。人就是這樣,你第一次享受權利的時候會感歎”啊,這就是特權啊”,第無數次的時候就會疑問”什麼,這是特權嗎”。所以為什麼人永遠不知足?因為他們根本不清楚自己擁有些什麼,隻看得見自己沒有的。”說到這裏,宮潯像是想起了什麼笑話,笑了一聲,“我們的圈子裏有一句話”當爹別學徐國政。做人不能太尉遲”。徐國政是徐䶮他爸,畢業於著名的華數大學,有三個好舍友。可惜有一個和老婆一起出車禍死了,隻剩下一對雙胞胎,被另外一個領養了。死的這個叫南宮端康,南宮集團前董事長。領養他們孩子的姓李,應該是調去軍事法院了吧?也是個院長了。第三個……你應該對他兒子很熟悉,他小兒子叫林澗,是現任海躍——也就是林氏——集團下屬酒店和餐飲部分產業的負責人。”
    說到這裏,宮潯停下來看了一眼施鳴朗的表情,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他眼中的震驚。
    或許普通百姓懶得關心自己用的是哪家生產的東西,住的是哪家投資蓋的房子。但南宮和林氏這兩個披著集團外皮的大財團對於做生意的人來說是做夢都想攀上的存在。哪怕攀上的隻是他們拋出的一根稻草,也足夠自家飽食三代了。
    在北國,這樣的財團總共隻有三家。
    “先別急著震驚。徐䶮不是單親,他還有媽媽。**媽叫王虹,和他爸一樣都是憑自己本事逆襲人生的傳奇人物。她很聰明,在大學裏通過舍友攀上了可以改變她人生的人,宮娜——也就是我”親愛的”小姨媽,現任宮瑞集團董事、錦繡宮華傳媒的總裁。而那個為她牽線搭橋的舍友,現在是廣電總局的高層。顯而易見,徐䶮的朋友圈。。。。。。”
    幾乎聚集了所有準備接管北國金字塔頂端的年輕人。
    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帶著恍惚向施鳴朗席卷而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他完全不能將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和徐䶮聯係在一起,心裏既荒誕又平靜。
    也難怪。施鳴朗有些喪氣。他不是謙遜也不是客氣,隻是覺得無所謂而已。就像是神祇憐憫世人,不會被世人的愚昧激怒一般。因為站的足夠高,看得足夠遠,擁有的足夠多,所以會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寬容俯瞰眾人。即便眾人想要折辱他,他也能安然處於汙濁之中。因為沒有人能將他拉入泥淖,所以嘲諷者的嘴臉在他看來不過是陪襯的背景中不起眼的一點罷了。當他厭倦了,隻需要起身回去,這泥淖中掙紮的眾生便連背景也算不上了。
    這近乎無度的寬容,便是上位者獨有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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