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篇 第35章新的風浪已經出現~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83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巡查組一來,春城的一切都好像按下了慢放靜音鍵,就連狂拽酷炫的宮潯都主動打來了電話,推遲了見麵,著實讓徐䶮鬆了口氣。
炎熱被霜降打敗,沒有秋天的春城在十月底迎來了今春的第一場斷崖式降溫。
或許是接連的暴雨阻擋了人們立案的步伐,案件相比前幾個月少了些許,施鳴朗終於有時間在上班時間光明正大的“摸魚”看書。徐䶮即便是來了這裏三年,也適應不了這寒冷且潮濕的天氣,無精打采的盯著屏幕敲調研。
“徐庭…”施鳴朗突然從電腦後麵探出了腦袋,“宮、宮潯,為什麼,怕巡查組?”
“誰能不怕巡查組啊…”徐䶮懶洋洋的,“樂安來的巡查組都是紀委牽頭,坐鎮紀委的那位尉遲委員長出了名的軟硬不吃、油鹽不進。”
“那他們,真是好官。”
徐䶮撇撇嘴,不置可否:“反正他們家,從老子到兒子都沒朋友,都怕跟他們做朋友不知道哪天就把自己做進去了。”
施鳴朗自從上了位,膽子愈發大了,他“哼”了一聲:“那還不是,他們自己、心裏有鬼。”
徐䶮“噗嗤”一聲笑了:“他們有沒有鬼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宮潯請巡查組組長吃飯,話都沒講完直接被掛了電話。”
施鳴朗也跟著笑了起來,他見徐䶮精神了不少,便不再打擾他的思路,轉而拿起電話,同一個號碼,撥了好幾遍都沒有人接。施鳴朗不由得歎了口氣。
“好好的,歎什麼氣?”
“這個被告,電話、打不通。”施鳴朗說著又歎了口氣,“明天就開…庭了。”
“其他的方法送達到了嗎?”
施鳴朗熟練的點了點係統:“嗯…郵寄、本人收了。”
“那不就得了,還打什麼電話?”
“他說,最好在開、庭前,再通知一下。不然會忘。”
徐䶮伸手要過卷宗,簡單翻了翻:“四十好幾的人了,自己的事自己不上心,指著誰呢?這個禍害,愛來不來,怎麼都給他頂格判。”
施鳴朗不著痕跡的皺皺眉:“不能這樣……”以個人好惡對待當事人是不公平的。
徐䶮把卷宗丟回給施鳴朗,分分鍾明白了他這話的言下之意:“這人酒駕,保險公司不賠償的,我想著死亡的金額高,庭前能一口價調解對雙方都好,哪想到電話接通的時候這貨正開車呢。”
“啊?”施鳴朗迷惑了兩秒鍾才反應過來,“他哪來的、駕照?”
徐䶮嗤笑:“不僅如此,他舌頭都大了,顯然沒少喝。”
施鳴朗睜大眼,難以置信:“可、可…他剛酒駕、撞死了、兩個人…又……”
“這種人要是依著我的性子,直接送去槍斃了拉倒,開庭都是浪費司法資源。”徐䶮頓了頓,“唉……法官不好當啊,怪不得體檢滿身結節。”
“你…身體,不好嗎?”
“我身體好不好你不知道嗎?”
自從跟徐䶮熟絡起來,施鳴朗便深深體會到了距離產生美這句話的含義。這貨也就對外裝的正兒八經,實際上三句話拐上高速都是手下留情,零幀起手的本事爐火純青。
果然,跟偶像還是不能離得太近。
施鳴朗默默的把目光移回書上,不想理他。
北國的司法考試分主客觀兩場,每年九月份報名,十一月中旬考客觀,下旬考主觀,兩科分開收錢,分數各占總成績的50%。客觀題的成績會在主觀題前出來,考生們可以根據成績決定是否參加主觀題考試。
現下距離客觀題考試也就剩半個來月,他家徐大人這段時間幾乎是掛在了施鳴朗身上充當24小時客座講師,就連林澗那邊的兼職都請了假。每天下班徐䶮都陪著他在單位聽課做題,折騰到十一二點才能回家。
起初施鳴朗還擔心自己的媽媽沒人照顧,好在徐䶮法官當久了,心思也不是一般的細膩,找了一家有名的私人心理治療中心把她老人家送了進去,每周一探望,算是解決了施鳴朗的後顧之憂,施母的精神也在心理幹預下日漸好轉。
這種風平浪靜,甚至有人一心一意陪伴備考的日子讓施鳴朗幸福到產生了一種不真實感,仿佛這一切都是他午休時一個短暫的美夢似的。
“對了,那個槍擊案是不是快開庭了?排在什麼時候?”
施鳴朗想了想:“明天,下午。隻有這一個。”
“這個案子不太好搞,嚴格按照流程來,一點都不能差。”
施鳴朗點點頭:“我查了,沒問題的,都送…到了。”
最近幾個月,春山區群眾茶餘飯後討論最多的,莫過於這起發生在河西村的槍擊案。
一個看守魚塘的老人被人自後腦一槍正中眉心,第二天天蒙蒙亮被人發現的時候,血都幹了。警方動作快得很,三天便找到了自製的槍支和開槍的嫌疑人,順帶摸出了一整條非法販賣槍支的產業鏈,兩周內給拔了個幹幹淨淨。
要是事情到這裏結束了,那瓜眾們吃個一兩周的瓜也就散了。
徐䶮支著腦袋,預想著明天庭審可能出現的各種奇葩情況。
畢竟民事跟刑事不一樣。這案子刑事部分事實清楚,但到了民事……可就不那麼一定了。
雖然開槍的小老板對於自己開槍的事實供認不諱,但當天他開的車上並不止他一個人,更要命的是,坐在他車上的兩個人中有一個是當地某個國字輩銀行的高層領導。
小老板的公司需要貸款周轉,不巧趕上了銀行收緊小企業貸款政策,眼瞅著到了年根,貸款遲遲不下就沒錢發工資,工人鬧起來,小老板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平時就有個打獵的愛好,自己早就通過非法途徑購買了兩把短管土**,這邊工人鬧騰的厲害,他心裏煩,索性約了老朋友一起進山打獵。
一路上兩人聊開了,小老板才發現這位老朋友居然認識給他辦貸款銀行的領導,小老板那個開心啊,就跟朋友說自己買了把新的長管土獵槍,讓他等槍到了約著銀行的領導一起來打獵。
或許是朋友跟銀行的領導關係實在鐵,答應的爽快極了。
事發那天正是這三個人約著一起出去給這位小老板試長管土獵槍的。
既然是違法的事情自然不能大白天做。三個人等天擦黑了才開車往偏遠的河西村山腳下去。小老板開車,朋友坐在副駕拿著夜視儀尋找獵物。待車開進深山老林裏之後,朋友拿起夜視儀開始尋找獵物,也正是這時,一團貌似小兔子的光圈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裏。
山裏本就多野兔,小老板停下車,把夜視儀架在車上確認了一下,沒多想就開了槍。
這一槍開的可真準。
當他興高采烈的跑去摸獵物時,獵物沒摸到,先發現了一個**,帳篷裏還睡了個人。小老板腦子一片空白,他硬著頭皮上去推了推,這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嚇得他一溜煙跑回了車裏。
“沒準不是我打死的,可能是別人早就打死在這裏了。或者、萬一這人已經生病死了…”他如此對車上兩個人說著,三個人一起開車逃走了。
當然,這小老板第二天就被抓了,朋友也因為幫忙藏匿槍支進去了,唯獨當時“坐在後座”的銀行領導隻是被帶去做了幾次筆錄就被放了回來。
這也都不要緊。
要緊的是,這位領導被放出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河西村村口放了好幾掛鞭炮,還請親朋好友們吃了頓“消災宴”去晦氣。
這還了得?
這跟墳前蹦迪有啥區別?
這墳還跟自己有那麼點關係。
死者家屬原地爆炸,恨不得衝上去跟他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