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篇 第17章1800雖遲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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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話。
施鳴朗就像一隻充了氣的河豚,一直氣鼓鼓的,直到到了餐廳下了車,他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
徐䶮把車鑰匙交給泊車門童,抬頭,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藍鯨店標。
夢裏鯨,是林澗“私房錢”一樣的親兒子產業。從建立到發展,沒有動用林氏一分資金,全是林澗掏空了自己的小腰包一點一點拚出來的。
這是一家融合了西餐廳和音樂酒吧的連鎖餐廳。裏麵采用了木質的田園風裝修,一層的中間以長長的環形吧台分隔開來左右兩個普通卡座區,在吧台前方,正對舞台大屏的,是三個VIP卡座,沿著普通區邊緣上樓,正對著舞台的半空中,是兩個擁有落地窗的VIP包房。
徐䶮環視一周,砸了咂嘴:雖然精致,但比起樂安的總店,這裏實在是小的可憐。
夢裏鯨的日場主打輕商務,以西餐、糕點和咖啡供應為主,十分安靜。徐䶮二人到的時候離入夜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但靠近吧台和舞台大屏的座位已經坐滿了等夜場狂歡的年輕人,窗邊賞景的座位則零零星星坐著穿著西裝抱著筆記本的商務人士。
“哇……”施鳴朗驚歎,“好漂亮!”
話音未落,穿著白襯衫的服務生就迎了過來:“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施鳴朗搖搖頭,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我,是,來應聘的。”
服務生愣了愣,微笑道:“抱歉,我們這裏暫時不缺人。還有什麼別的可以幫您?”
施鳴朗無措的望向徐䶮。
徐䶮歎了口氣:“你們林總不在嗎?我們是他推薦來的,你可以跟經理核實下。”說罷拍了拍施鳴朗,小聲道:“名片。”
施鳴朗恍然大悟,忙翻出名片,雙手遞上。
服務生接過名片看了看,道了聲“稍等”,急匆匆的向吧台走去。
不一會,吧台的另一端遠遠的探出了一個腦袋,向他們二人招了招手。
今天的林澗穿著隨意了許多,看起來就像是個勤工儉學的大學生,正專心的拿冰錐練習戳冰球。
徐䶮:“呦,手法不錯啊。”
林澗頭都不抬:“別拍馬屁,沒用了我告訴你。記仇。”
“那不可能,我們林總怎麼可能是這麼小氣的人?”
林澗掂了掂,感覺差不多,停了手,拿在手裏左右看看,滿意的找了個杯子把冰球往裏一丟,倒了杯威士忌遞給徐䶮:“一千八一杯,給錢。”
“搶錢啊你!”
“哎呦,真厲害,被你發現了。”林澗搓搓凍得通紅的手,招呼調酒師給自己調一杯龍舌蘭日出,“這冰球可是我親手做的,你是頭一份,南宮都沒這待遇。”
徐䶮一聽,興致勃勃拿著酒杯的手頓時僵了,他默默的放下杯子,轉移了話題:“對了,這孩子,還記得吧?”
林澗瞥了一眼施鳴朗:“記得,這不是你的小情人嘛。”
施鳴朗被林澗的直接嚇了一跳,頭搖成了撥浪鼓:“不,不不不…”
“他臉皮薄,你別逗他。”徐䶮把往後退了一大步的施鳴朗重新拉回吧台前,“你看著給他安排個兼職吧。”
林澗沒有急著表態,而是雙手一支,上下打量了施鳴朗幾眼:“今天看著比昨天舒服了不少。”
“還不快點叫人?”徐䶮拍了拍施鳴朗的後腰。
施鳴朗不自在的往旁邊躲了一小步:“林總…”
“嗯,你都會什麼啊?”
“我…我會,做蛋糕。”
“做蛋糕?”林澗摸了摸下巴,“可是我們這裏的糕點師傅是從法國請的,不缺了。調酒會嗎?”
施鳴朗搖搖頭。
“我尋思著讓他端個盤子不挺好的嗎。”徐䶮把威士忌推給林澗,隨手搶了他的那杯日出,“你這這麼點點大的地方,要那麼多調酒師幹嘛?”
“我樂意。”林澗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你們幾點下班?”
“六點。”
“那這樣,每天七點過來,到十二點下班,怎麼樣?”
沒等施鳴朗點頭,徐䶮就搶先道:“太晚了,再早點。”
“每天六個小時是兼職的最低時限。”林澗聳聳肩,“我們這裏不收小時工。雖然兼職六個小時,但都是按正式工的基本工資發的,隻不過沒有獎金和公休,一個月三天假,不帶薪。你自己算算七點到十二點有幾個小時?”
“我可以的!”不等徐䶮說話,施鳴朗就搶先答應了下來。
林澗滿意的點點頭:“看見了沒,人家正主比你懂事多了。”說著隨手招來了領班,“小季,這孩子給你帶著。先給他找身工作服換。”
送走施鳴朗,徐䶮靠近了些,低聲問林澗:“怎麼樣,照片呢?”
林澗白了徐䶮一眼:“沒拍到,他全程戴著帽子。我去查了監控,也沒拍到正臉。”
徐䶮不滿的撇嘴:“肯定是壞事做多了,怕被人認出來暴揍一頓。”
林澗想到了什麼,跟著嗤笑一聲:“話糙理不糙。”
“對了。”徐䶮四下看看,見周圍沒人,這才道,“把他放你這,主要也是想讓你幫我盯著點他。”
“盯他?怎麼,怕他給你戴綠帽子?”
……徐䶮歎了口氣,“我怕宮潯戴綠帽子。”
“宮潯?”林澗眼睛“唰”的亮起來,頓時又支楞了起來,“威武啊徐大少爺!宮家人都被你勾跑了?這就是宮潯一路跟你南下的原因?”
……
你怕不是也有什麼大病。
徐䶮敲敲桌子:“正經點!我是怕他跟宮潯有點什麼。”
林澗滿耳朵隻聽到“跟宮潯有點什麼”這幾個字,他正愁不能抓到宮潯的把柄把他錘死,這會子不由得又往前蹭了蹭:“快說!有點什麼!”
……徐䶮不由得往後靠了靠:有點嚇人了林總,您這有點嚇人了。
“聽凜哥說施鳴朗賣身到霓虹可能跟宮潯有關。我昨晚簡單複了個盤,施鳴朗是在我接到調令的同時被特招進來的,那個時候他應該已經被賣到霓虹了。”徐䶮逐漸正色起來,“你看他穿著也知道他不應該是個缺錢的主,可昨晚我送他回家發現他家住的實在是……太破舊了。”
“破舊?有多破舊?”
“他家住在這邊出了名的特困村裏,就算開車走高速也要五十多分鍾才能到,公交少得可憐。他要是想趕在八點來院裏吃早飯,那最晚六點也要坐上公交了。”
林澗摸摸下巴:“這就有點誇張了……他沒說為什麼?”
徐䶮輕笑:“說了。”
“為什麼?”
“家裏破產,房子賣了填民工工資了。他爸跳樓,**精神失常,現在需要長期服用藥物維持,但最近不知道為什麼惡化的很快,需要加強心理幹預,所以急需掙錢給母親治病。”
林澗沉默了一陣子,才緩緩道:“也不是不可能……我看他那怯怯的樣子不像是假的,如果是演出來的那也太……”
徐䶮捏捏眉心:“所以我才順勢把他安排到你這,如果他真的跟宮潯有什麼早晚會露出馬腳。我在春城可以信任的人隻有你了。”
“隻有我?”林澗摸了摸胸口,“突然有點感動是怎麼回事?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忘記你昨晚搶我車還把我扔在霓虹門口吹冷風的事兒了?”
……
徐䶮心虛的移開目光。
“你知道南宮凜那個混蛋額外收了我多少錢住宿費嗎?1800!他怎麼不去搶!”
徐䶮喝了一口酒。
“這錢你必須給我報銷了。不然我今天就聯係宮潯,告訴他我叛變了。”
徐䶮自顧自的拿杯子碰了那杯威士忌,一飲而盡,丟下一句“告辭。”就頭也不回的溜之大吉了。
“牲口。”林澗罵罵咧咧的喝了一口威士忌,被冰塊碎渣嗆的直咳。
施鳴朗換好衣服出來找徐䶮,就見吧台空空蕩蕩,隻有林澗一個人咳得可憐。對於林澗,他還是有些害怕的。但想到這人是徐䶮的好朋友,現在又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還是硬著頭皮走過去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林澗揮揮手:“去,給我在門口掛個牌子。”
“啊?”
“寫上狗可以入內,但徐䶮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