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寂仔細地觀詳其中一顆極品丹，動作十分小心，像是對待什麼珍寶。
    那丹晶圓潤無瑕，隱隱透著一絲紫金色的紋路，在靈光下流轉生輝。
    “無一絲雜質。”他低聲感歎。
    沈清弦見狀，眼睛一亮，忍不住道：“你剛剛說最多可以管三年，那就是說，吃了這個，我們以後就不用挨餓了？”
    顧雲寂愣了愣，隨即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
    “你是不是以前經常挨餓？”
    沈清弦摸了摸鼻尖，眸光微閃，沒接話。
    顧雲寂笑意收斂，不再追問，隻是抬手揉了揉眉心，語氣淡淡卻帶著一絲心疼：“沈家……待你竟至此。”
    他聲音不重，卻讓沈清弦微微一愣。
    那一瞬間，他竟有些不知如何回應。
    顧雲寂收了情緒，恢複那一貫的冷意。
    “極品丹太過罕見，”顧雲寂放下丹藥，帶著一絲認真，“就算在府城都難得一見，這種小鎮更是沒有。若是拿出去賣，隻怕會引來不少麻煩，畢竟...懷璧其罪。”
    沈清弦眨了眨眼，認真道：“那……極品丹我們就自己留著吃？這種丹藥沒有雜質，對修煉有好處。”
    顧雲寂輕哼一聲，神情傲然：“極品丹自然要自己留著。誰有資格拿走？”
    這語氣明明冷淡，卻透出不容置疑的護短意味。
    沈清弦忍不住笑出聲：“你這性子，還真是別扭。”
    顧雲寂瞥他一眼，眼尾微挑：“我這樣說，可不是為你，隻是……極品丹罕見，浪費可惜。”
    沈清弦點點頭，忍著笑意沒再戳破他的小傲嬌，反而認真思索著：“不過，如果一直吃辟穀丹，會不會以後遇到好吃的靈獸肉，都沒胃口了？”
    顧雲寂微微一怔，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唇角忍不住上揚：“你腦子裏，除了吃還有什麼？”
    他語氣雖冷，眼神卻不自覺柔了幾分。
    “辟穀丹隻是維持修士體內靈氣流轉，不必進食也能生存，但並不妨礙你去吃靈食。若遇到靈獸、靈果之類的好東西，自然可以吃。隻是……”
    顧雲寂語氣漸沉，眼神也變得認真起來：“你如今修為還淺，凡俗界的食物雜質太多。吃多了，隻會堵塞靈脈，阻礙修煉。”
    沈清弦認真地聽著，微微皺眉：“那靈獸肉、靈果這些靈植就沒問題了？”
    顧雲寂見他認真聆聽，便耐心解釋：“靈獸肉、靈果、靈米這些雖蘊含靈氣，但那是”野靈氣”，太過狂暴。若一次吃太多，或者修為不夠，就像吞下一團亂竄的火，輕則靈氣暴走，重則經脈盡毀。尤其是靈獸肉，血氣太重，會影響心性，容易變得暴躁嗜殺。”
    他頓了頓，唇角微勾，語氣柔和了幾分：“不過若是能運功煉化，這些靈氣會轉化為自身法力，對修煉大有裨益。也因此，修仙界才有”靈廚”這一行，他們用特殊手法烹製靈食，祛除煞氣，讓靈氣變得溫和易吸收。”
    沈清弦聽得連連點頭，若有所悟：“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第一次引氣入體時排出那麼多黑色汙漬，那些就是雜質啊。”
    “沒錯。”顧雲寂淡聲道，“修士若不懂調理之法，修為再高，也遲早會被丹毒和濁氣拖累。”
    沈清弦笑了笑，指尖摩挲著丹瓶，目光閃了閃，“那看來以後得挑著吃了，不能什麼都往嘴裏塞。”
    顧雲寂目光微垂，注視著他神色認真地模樣，心底有些異樣的柔意滑過。
    他輕聲道：“你悟性不錯，比那些靠家族堆資源的弟子強多了。”
    沈清弦抬頭，正撞上他那一瞬溫柔的目光。
    兩人視線交彙，時間仿佛停滯。
    不過頃刻間，顧雲寂又收回視線，淡淡道：“不過你也別得意。悟性高也得勤修，否則也是廢物。”
    沈清弦嘴角微彎：“知道了，顧師兄。”
    顧雲寂聞言眉頭一皺：“誰讓你這麼叫的？”
    “啊？那我該怎麼叫？”沈清弦故作無辜地眨了眨眼。
    顧雲寂淡淡開口：“隨你。”
    可那雙耳尖，卻悄悄泛了紅。
    沈清弦心底忍笑，裝作沒看見，轉身開始整理藥材。
    辟穀丹煉製告一段落，接下來，他打算嚐試煉製回氣丹，這是一種在戰鬥中恢複靈氣的常見丹藥。
    短暫的休整後，沈清弦活動了下指節，眼裏又燃起一抹躍躍欲試的光。
    “辟穀丹煉完了，接下來……該試試回氣丹。”
    顧雲寂抬眸看他，“回氣丹的難度可比辟穀丹高不少。”
    沈清弦微微一笑，“不試怎麼知道？”
    他取出準備好的靈草，氣草、紫猴花、露華果，還有少量青嵐草。
    沈清弦動作輕柔地分揀，一邊問道：“這丹藥恢複靈氣的原理，是靠草藥中蘊含的靈氣轉化成法力，對吧？”
    顧雲寂點頭：“沒錯。煉製過程要求藥力平衡，靈氣凝而不散。火候、融合時機、神識操控，缺一不可。”
    “聽起來比辟穀丹麻煩多了。”沈清弦若有所思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