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林青留在他這裏的玉佩碎片，此刻正放在床頭櫃上，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
    “哥，”方錦風突然開口，“你說林青他們，現在在忙什麼？”
    方錦龍愣了愣，隨即嗤笑一聲：“肯定在算計怎麼給我們使絆子。別管他們，先養好傷。”
    方錦風笑了笑，沒再追問。他指尖輕輕碰了碰玉佩碎片，那裏傳來熟悉的能量波動，像隔著遙遠的距離，與他的骨瓷核輕輕共鳴。
    或許，那個總愛冷嘲熱諷的家夥，此刻也在為異形獸的事頭疼吧。
    風從窗戶鑽進來，掀起便簽紙的一角，像隻振翅欲飛的蝶。
    無論是焦頭爛額的發布會現場，還是堆滿代碼的加班屏幕，亦或是灑滿陽光的病房，都被同一場風暴籠罩著。
    但隻要還有人在堅守，還有人在期盼，還有人在笨拙地互相守護，這場風暴，總會有平息的一天。
    而那一天到來前，總得有人熬著夜，忍著痛，等著黎明。
    W組織總部的警報聲陡然淒厲起來，像是被生生撕裂的金屬。
    醫療區的天花板突然滲出細密的水珠，順著牆縫蜿蜒而下，很快彙成細流，在地板上漫開。
    醫護兵剛給方錦風換好藥，轉身就看見窗戶上爬滿了幽藍的水紋，像有活物在玻璃另一側遊動。
    “不好！”洛榆臉色驟變，一把將方錦風往輪椅上推，“有異形獸闖進來了！能操控水流，醫療區地勢低，快往樓上撤！”
    方錦龍早已掀翻了床頭櫃，用金屬支架抵住不斷變形的房門。
    水流從門縫下湧進來，漫過他的靴子，帶著刺骨的寒意。
    他回頭看見方錦風扶著輪椅站起來，骨瓷核在胸口泛起微光，顯然想催動能量。
    “別動！”方錦龍吼道，後背抵住門板，水流的衝擊力越來越大，“你的傷還沒好！”
    水已經沒過膝蓋，洛榆和孟舟合力將方錦風塞進防水艙，方錦龍緊隨其後，艙門在身後“哢噠”鎖死的瞬間，整麵牆壁被水流撞塌，渾濁的浪濤裹挾著醫療器械呼嘯而過，將防水艙掀得在水中翻滾。
    指揮中心的地下密室裏，靈均和琴斯克隔著張金屬桌對峙。
    密室的牆壁由防輻射合金鑄成，隔絕了所有信號，隻有兩盞應急燈發出昏黃的光，映著兩人凝重的臉。
    “亞蘭·斯蒂突然闖入，”靈均的手指在桌麵上敲出規律的節奏，“他的目標是方錦風，或者說，是他身上的骨瓷核。”
    琴斯克摩挲著袖扣上的蛇形紋章，眼神晦暗不明：“Z組織的數據庫顯示，骨瓷核的能量頻率與亞蘭·斯蒂的本源能量高度吻合。當年的骨瓷實驗，或許……”
    “沒有或許。”靈均打斷他，聲音冷硬，“實驗檔案已經銷毀，現在最重要的是聯手擊退亞蘭·斯蒂。”
    琴斯克笑了笑，笑容卻沒達眼底：“但你我都清楚，W組織手裏一定留有實驗備份。不如做個交易——Z組織幫你穩住亞蘭·斯蒂，你把備份交出來。”
    密室的門突然震動了一下，是外麵傳來的爆炸聲。
    琴斯克看著他的背影，指尖的蛇形紋章被摩挲得發亮。
    防水艙在洪流中顛簸，方錦風透過觀察窗，看見外麵閃過一道幽藍的魚尾影，巨大的鱗片在水中折射出妖異的光。
    亞蘭·斯蒂的分身正在醫療區肆虐，水流中夾雜著異形獸的觸須，卷走了沿途所有的障礙物。
    “洛榆！孟舟！”方錦龍拍打著艙壁，試圖聯係外麵的兩人，通訊器裏卻隻有滋滋的電流聲。
    “他們不會有事的。”方錦風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洛榆肯定帶著孟舟找到避難處了。”
    話音剛落，防水艙突然撞到什麼硬物，劇烈的震動讓兩人撞在一起。
    方錦風的額頭磕在艙壁上，滲出血珠，骨瓷核卻在此時驟然發燙，藍光透過艙體映在水中，那些原本狂暴的水流竟在艙體周圍形成了一道微弱的屏障。
    “這是……”方錦龍愣住了。
    “我的能量在排斥水流。”方錦風盯著胸口的藍光，突然明白了什麼，“它怕這個。”
    醫療區的另一角，洛榆正用消防斧劈開通風管道的柵欄。
    孟舟背著個急救包，手裏舉著盞應急燈，照亮管道內狹窄的空間：“真的能通到指揮中心？”
    “我查過醫療區的建築圖紙。”洛榆將斧頭扔進去，率先爬進管道，“這條通風管是防洪水設計，材質和防水艙一樣。快進來，水要漫到這裏了。”
    孟舟跟進去，管道內的鐵鏽蹭得他傷口發疼，卻緊緊攥著手裏的應急燈，照亮洛榆前行的背影。
    黑暗中，他看見洛榆的衣擺沾著血，顯然剛才撞在什麼地方了，卻一聲沒吭。
    “你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