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組織總部的醫療艙泛著淡藍色的柔光，將方錦風蜷縮的身影映得近乎透明。
    骨瓷核的紅光被壓製在皮膚下，像條蟄伏的火蛇，偶爾掠過冰裂紋路時，會讓他眉頭輕蹙，發出細碎的**。
    總監考官隔著觀察窗看了眼儀器上趨於平穩的曲線，轉身對方錦龍道：“淨化儀還在中和他體內的水係能量，至少要躺三天。”
    “我知道。”方錦龍的聲音啞得厲害，眼底的紅血絲還沒退去，“我和孟舟、洛榆先去考。等他醒了……”
    醫療艙的門緩緩滑開，護士正在更換營養液。
    方錦風的手指動了動，似乎想抓住什麼，最終卻無力地垂下。
    方錦龍趕緊握住他的手，那指尖涼得像冰，讓他心口一陣發緊。
    “哥……去考……”方錦風的聲音氣若遊絲，眼皮都沒抬，“別等我……”
    “知道了。”方錦龍揉了揉他的頭發，語氣放得極柔，“你好好睡，等你醒了，哥給帶好吃的。”
    方錦風沒再說話，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招生考試初試場地設在總部的地下訓練場，巨大的全息投影模擬出各種副本場景。
    初試之後才是正式考核，才會有完整的試練副本，方錦風身體抱恙，暫且不能參加初試。
    孟舟攥著準考證，指節泛白，銀狼拍了拍他的肩：“別緊張，初試很簡單的，其實就是走個過場，百分之九十九的通過率。”
    方錦龍正低頭調試戰術手環，聞言抬頭：“就是，大不了我們罩你。”
    考核鈴聲響起，三人被傳送進不同的場景。
    方錦龍的戰場是片燃燒的廢墟，異形獸的嘶吼混著火焰爆裂聲，他卻笑得張揚，短刀出鞘的瞬間帶起一串火星：“來得正好，憋著的火沒處撒呢！”
    銀狼被投進冰原，與他上次在洪水區遇到的異形獸頗為相似。
    他沒急著動手，而是摸出腰間的特製煙霧彈，借著白霧的掩護繞到獸群後方，刀刃精準地刺入最外側那隻的關節——對付群居異形獸，斬首領永遠是最快的辦法。
    孟舟的場景最特殊，是間布滿密碼鎖的實驗室。他看著那實驗室，大腦一瞬間被空白占據，周圍的場景何其熟悉，可又說不上來哪裏熟悉，在孟家他從來都是不被允許接觸這些機密的那一個。
    回想起他的omega父親教他的方法，手指微微顫抖地在電腦上移動……
    三個小時後，考核結束的鈴聲響起。方錦龍扛著刀出來，戰袍上沾著黑色的血，臉上卻掛著笑：“搞定！至少殺了二十隻，夠不夠？”
    銀狼緊隨其後，左臂被劃傷了道淺口，正用繃帶隨意纏著：“基礎考核而已，不算難。”
    孟舟最後出來，手裏捧著個裝著異形獸幼崽的培養皿，臉頰微紅：“我……我沒殺它們，隻是困住了。”
    負責監考的教官在終端上敲了敲，抬頭道：“三人全部通過初篩。後天上午九點，到三號訓練場參加實戰對抗。”
    方錦龍剛想歡呼，通訊器突然響了，是醫療部發來的消息：“方錦風醒了。”
    三人趕到醫療艙時，方錦風正靠在床頭，臉色依舊蒼白，卻在看見他們時彎了彎眼：“考得怎麼樣？”
    “必須過啊！”方錦龍湊過去，獻寶似的把終端上的成績給他看，“你看，我還是A+呢！”
    孟舟把剛領的能量棒遞給他：“護士說你醒了可以吃點這個。”
    銀狼則盯著他胸口的監護儀：“都穩定了？”
    “嗯。”方錦風咬了口能量棒，甜膩的味道讓他精神好了些，“考官說，等徹底穩定了，就讓我參加補測。”他頓了頓，看向方錦龍，“實戰……別下死手。”亞蘭·斯蒂的事估計還沒完。
    “知道知道！”方錦龍拍著胸脯保證，“我就隨便玩玩，保證不把對手虐哭。”
    方錦風白了他一眼，卻沒再反駁。醫療艙的柔光落在他臉上，映出眼底的期待——等他好了，就能和他們一起站在訓練場上了。
    而此時的監控室裏，靈均看著屏幕上四人的互動，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擊。
    桑沐安站在他身後，看著方錦風的資料，突然道：“骨瓷唯一成品，在實戰中或許能成為殺器，但也容易失控，您怎麼看？”
    “所以才要把他留在總部。”靈均的目光深邃，“既能培養，也能……看管。”
    屏幕上，方錦龍正拿著個蘋果給方錦風削果皮，動作笨拙得差點切到手，惹得另外兩人低笑。那片暖意，與監控室的冷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