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舟臉上漾開一抹久違的笑，眼裏像落了星子，亮得很：“嗯，我會去的。”
    “你多大了？可別超了招生的年紀。”銀狼隨手撈過沙發上的抱枕抱在懷裏，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抱枕邊角的流蘇——他總覺得這種組織招人該有年齡卡得嚴，卻不知W組織根本沒這規矩。
    孟舟指尖在膝蓋上輕輕蜷了蜷，想了想說：“十六，應該還能行吧？”
    “肯定行。”銀狼抬了抬下巴，語氣輕快起來，“晚上想吃點什麼？有啥不愛吃的沒？”
    孟舟搖搖頭：“沒有，都可以。”
    話落，空氣裏忽然靜了下來。
    窗外的風卷著落葉刮過玻璃，發出細碎的聲響，襯得屋裏的沉默愈發顯眼。兩人隔著小半張茶幾坐著，目光偶爾撞上，又都飛快地移開，像兩隻剛湊到一起的小獸，試探著打量，卻又怕驚擾了對方。
    銀狼沒話找話地指著電視屏幕：“這節目看著還行？”
    孟舟順著他的目光瞥了眼，老實回答：“還好。”
    “下午出去轉了轉，街角那家包子鋪人挺多。”
    “嗯。”
    銀狼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這搭訕的本事實在蹩腳。他其實想說“那家包子鋪的糖包挺甜，明天可以買來當早點”，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幹巴巴的陳述。
    孟舟攥著衣角，心裏也在打鼓。他想問問銀狼在雇傭兵組織待了多久，又怕顯得太打聽**；想說說自己剛才路過公園時看到的流浪貓，又覺得這點小事沒必要提。
    結果就隻能銀狼問一句，他答一句，像在應付課堂提問，連自己都覺得僵硬。
    直到廚房裏傳來水壺燒開的哨音，銀狼“哎呀”一聲跳起來：“水開了，我去泡茶。”才總算打破了這黏糊糊的尷尬。
    孟舟看著他幾乎是逃也似的衝進廚房，悄悄鬆了口氣，指尖卻還在微微發燙——原來和人好好聊天，比想象中難多了。
    Z組織總部的金屬走廊泛著冷光，林青低著頭，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剛才被黑衣人堵在走廊裏告狀時，他就知道沒好事——果然，梅花K的辦公室裏，琴斯克正用那雙冰灰色的眼睛盯著他，煙灰缸裏的煙蒂堆成了小山。
    “讓方錦風從眼皮子底下跑了，還被w組織先搶了去。”梅花K的聲音像砂紙擦過金屬，“你這二齋長當得真”稱職”。”
    林青咬緊牙關：“是我失職。”他知道辯解無用，組織裏隻看結果。
    琴斯克吐了個煙圈，慢悠悠道：“梅花K的意思是，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分部剛調來兩個新人，歸你帶。”她指了指門口，“進來。”
    門被推開，走進來兩個人。左邊的omega身形纖細，穿著熨帖的西裝，手裏攥著個皮質錢夾，眼神滴溜溜地轉，掃過辦公室的擺設時，嘴角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正是瓦杜茲。
    他一開口，聲音帶著點甜膩的尾音：“林青前輩好！我叫瓦杜茲，以後請多指教呀～”說話間，他偷偷摸了摸口袋裏的計算器，心裏已經把辦公室的地毯、吊燈換算成了市價。
    右邊的bate則截然相反，個子很高，穿著簡單的黑色衛衣，頭發遮住半張臉，雙手插在褲袋裏，自始至終沒抬頭，像塊沉默的石頭。琴斯克介紹：“他是烏尼特，能力評級A+，就是不愛說話。”
    瓦杜茲見林青沒應聲，又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前輩，聽說跟著您能賺到外快？我對數字很敏感，記賬、談判、找漏洞，我樣樣在行！”
    烏尼特忽然抬了下眼，目光落在林青腰間的槍套上，又迅速垂下，像是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梅花K敲了敲桌麵：“他們倆負責協助你。瓦杜茲擅長信息追蹤和資源整合——說白了就是能幫你找到最快賺錢的路子，給行動提供資金支持；烏尼特……”他頓了頓，“他的格鬥術在分部排第一，能動手的時候，不用廢話。”
    林青看著眼前這兩個風格迥異的新人，眉頭微蹙。瓦杜茲眼裏的“錢光”幾乎要溢出來，而烏尼特身上的沉默裏，藏著一股讓他不安的壓迫感。
    “記住，”梅花K的聲音冷了下來，“再搞砸，就不用回總部了。”
    林青點頭，轉身往外走。瓦杜茲立刻跟上去，嘰嘰喳喳地問：“前輩，我們第一步去哪？需要先查方家的銀行流水嗎？我能黑進任何一家銀行的係統，手續費隻要三成！”
    烏尼特跟在最後，腳步很輕，像個沒有影子的幽靈。走廊的燈光在他身後明明滅滅，沒人知道這個沉默的bate，左手始終握著藏在袖口的短刃。
    而此時的洛榆家，孟舟正幫著擦桌子，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臉上，那抹久違的笑容，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