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峨眉山月(十八)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8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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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舟帶著幾人來到一個巨人的石柱旁,拿著地圖比對,語氣肯定地說:”就是這裏了。”
    繞柱而行約幾十步,出現一個直徑四十厘米的青銅環。
    孟舟又道:″要擰動青銅環才行,之前我試過,單靠一個人,應該裏擰不動的。″
    銀狼挽起袖子,頗有不信邪的架勢:″我來!”
    在三人期盼的目光中,青銅環開始旋轉。
    青銅環轉動第三圈時,石壁發出沉悶的“哢嗒”聲,像巨獸打了個哈欠。
    暗門緩緩滑開,露出後麵深不見底的通道,潮濕的風裹著血腥氣湧出來,吹得人鼻尖發癢。
    “裏麵就是中層了。”孟舟攥緊胸口的衣襟,玉琮的棱角硌得他皮肉發疼,“通天樹的根在最深處,衛兵……應該就在通道盡頭。”
    方錦龍將方錦風往身後拽了拽,自己拎著刀率先邁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話音未落,通道兩側的火把突然“噗”地燃起,照亮了前方層層疊疊的人影——竟是比上層多了數倍的宮廷衛兵,長矛在火光下泛著冷光,像一片移動的鋼鐵叢林。
    “嘖,這下熱鬧了。”銀狼摸出腰間的短刀,刀刃上的藍光在火把下明明滅滅,“大少爺,護好二少爺,我去開路。”
    他的身影突然化作一道殘影,短刀劈出的寒光瞬間劈開前排衛兵的陣型,卻在觸及對方鎧甲時發出刺耳的刮擦聲——這些衛兵的甲胄,竟比上層的堅固數倍。
    “是青銅混鑄的鎧甲!”方錦風突然低喝,後頸的藍光驟然亮起,“他們不是能量體,是用青銅碎片拚接的實體!”
    孟舟聞言臉色驟變,下意識按住胸口的玉琮:“青銅……難怪刀槍不入……”
    方錦龍的刀砍在衛兵肩上,隻留下一道淺痕,震得他虎口發麻:“這玩意兒怎麼打?”
    水汽混著血腥在通道裏發酵,火把的光被衛兵的青銅鎧甲反射,碎成一片晃眼的冷芒。
    方錦龍的刀卡在最前排衛兵的肩甲縫隙裏,抽拔間火星四濺,震得他手腕發麻——這些披著青銅殼的怪物像釘死的樁子,劈砍上去隻換來沉悶的回響。
    銀狼的短刀剛挑斷一名衛兵的肘關節,斜後方突然撞來一道黑影,帶著鐵鏽味的鎧甲邊緣狠狠磕在他後腰。
    他悶哼一聲踉蹌幾步,還沒站穩,雙臂已被左右兩名衛兵死死鉗住,那力道大得像要捏碎他的骨頭,短刀“當啷”落地,在石板上滑出老遠。
    “操!”他掙了兩下,頸後蠍子紋身滲出的毒液滴在衛兵手背上,卻隻冒起幾縷微不可察的白煙,對方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孟舟的哨音早就斷了,他被一名衛兵拎著後領提離地麵,胸口的玉琮燙得像塊烙鐵,剛才還能幹擾衛兵的銅哨此刻滾落在腳邊,被一隻軍靴碾成了碎片。
    他徒勞地踢蹬著,視線越過衛兵的肩甲,正好撞見方錦風被三名衛兵合圍的景象。
    方錦風的短槍裏沒了子彈,空槍被他狠狠砸向一名衛兵的麵門,趁對方後仰的瞬間,他側身想從縫隙裏鑽出去,後腰卻被另一名衛兵的長矛杆掃中。
    劇痛讓他動作一滯,隨即被兩隻冰冷的金屬手扣住了胳膊,後背重重撞在石壁上,火把的光恰好照在他後頸——那片藍光在掙紮中劇烈閃爍,像瀕死的蝶。
    “風風!”方錦龍目眥欲裂,他試圖回身,卻被兩名衛兵死死按住肩膀,其中一人抽出腰間的鎖鏈,“哢嗒”一聲纏上他的手腕。
    冰涼的金屬勒進皮肉,他能感覺到鎖鏈上刻著的紋路正在發燙,像是某種禁製。
    混亂中,方錦風的目光撞上哥哥的,對方手腕上的鎖鏈已經收緊,滲出血珠,卻仍在拚命掙紮,額角的青筋暴起。
    他想說“別亂動”,喉嚨裏卻像堵著滾燙的沙礫,隻能發出破碎的氣音。
    那名刻著Z組織螺旋紋的高大衛兵緩步走過來,靴底碾過地上的青銅碎片,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沒去看其他人,隻盯著方錦風,布滿紋路的手掌抬起,指尖幾乎要觸到對方後頸的藍光。
    “放開他!”方錦龍猛地弓起脊背,鎖鏈勒得更深,血順著手臂往下淌,滴在石板上,暈開一朵朵暗褐的花。
    衛兵像是沒聽見,指尖終於落下,正按在藍光中央。方錦風渾身一震,像是有電流順著脊椎竄上去,眼前瞬間發黑。
    他模糊中看到哥哥被衛兵按得跪倒在地,額角磕在石板上,滲出血跡,卻仍抬著頭,眼神紅得嚇人。
    “哥……”他張了張嘴,聲音輕得像歎息。
    高大衛兵突然收回手,從腰間摸出四個特製的金屬環,扔給其他衛兵。
    那些環扣被迅速鎖在四人的腳踝和手腕上,扣合的瞬間,方錦風感覺到體內的力氣正被一點點抽走,後頸的藍光也黯淡下去,像被掐滅的燭火。
    孟舟最先脫力軟倒在地,銀狼還在低聲咒罵,卻連抬頭的力氣都沒了。
    方錦龍跪在地上,視線死死鎖著被衛兵架起來的弟弟,嘴角咬出了血,血腥味在舌尖彌漫開來,又苦又澀。
    高大衛兵發出類似機械摩擦的笑聲,揮手示意。架著方錦風的衛兵轉身,拖著他往通道深處走去,那裏的黑暗濃得像化不開的墨。
    “風風——!”方錦龍掙紮著要站起來,卻被衛兵狠狠按住頭,撞在冰冷的石板上。
    這一次,他沒能再抬起頭。
    耳邊隻剩下鎖鏈拖動的聲響,還有弟弟被拖走時,金屬環在石板上劃出的、令人牙酸的刺耳聲,一下下,像鑿子鑿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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