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起案子還與湖目有關。”
    州府衙門的後堂，顧子秋和莫離接到消息後，便火速趕了過來，此時莫離指尖緩緩摩挲著那顆湖目，此刻湖目的熒光已經暗淡，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你是接觸到死者手中的白蓮燈，湖目才出現了異常？”
    見柳詞緩緩點頭，莫離將湖目交還給了他，便又將目光投給站在下首垂首而立的陳珺。
    “這白蓮燈出自誰手？可有眉目？”
    “這花燈是出自雲州城外的幻燈坊，那幻燈坊的掌櫃每年都會出售不同類型的花燈，今年就是這白蓮式樣。”陳珺回答道，“剛剛已經遣人將那掌櫃帶回了州府衙門，大人可要問話。”
    陳珺雖然是司法參軍，掌管刑案緝凶，但是現在堂上坐著一位小王爺，一位連小王爺都要退避三舍的莫先生，他自然不會跟個愣頭青一樣給自己找事兒。
    不過莫離卻並沒有立即傳喚幻燈坊的掌櫃，反而換了個問題，
    “昨夜發現宋三小姐的賣貨郎可有交代什麼？”
    “有的有的。”陳珺朝著侍立在一旁的主簿使了一個眼色，那主簿立馬心領神會，將供詞遞給了莫離。
    莫離接過以後，簡單得看了一眼，眉頭微微蹙起，又將供詞遞給了坐在下首的柳詞。
    柳詞見狀先是一怔，不明白這怎麼還有他的事兒呢，但是他向來很善於自我調整，不過一瞬，便接過供詞。
    其實這供詞很簡單，那賣貨郎雖然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但他不過是走累了，準備坐在河畔的石墩上休息片刻。
    卻不小心看到河裏似乎有什麼白色的物件隨著水流浮浮沉沉，原本那賣貨郎還以為是上遊被水流打翻的花燈，並未注意，等到那東西越來越靠近，這才發現了不對。
    而結合仵作驗屍，那宋三姑娘的死亡時間，也正是在昨日酉時左右，正是千燈節開始沒多久。
    乍一看，其實這份供詞並沒有什麼特別有價值的內容。
    “宋三姑娘的屍體是從上流順流而下，那府衙是否差人去河流上遊尋訪，有沒有人於昨日申時至酉時在河流上遊見過宋三姑娘。”
    “這，柳先生提醒的是，我這就差人去查。”
    陳珺早該想到這一出的，但是這次案件非比尋常，他一晚上眼睛都沒合，就在州府衙門和宋府之間來回穿梭，精力早就已經告罄，還真把這檔子事情給忘了。
    “還有，陳參軍，最好查一下這二小姐和三小姐如今都回到雲州究竟是為何。”
    柳詞又提醒道，他總覺得宋茆致仕回鄉另有隱情，雲州並非什麼山清水秀之地，地處邊陲，並不安穩，宋茆致仕也大可以去江南水鄉頤養天年，為何要回到這偏遠之地。
    而且就算宋茆對雲州故土難離，一位即將嫁入高門的三小姐和一位侯府的當家主母為何也在此時離開京城回到了雲州？
    看似尋常的省親卻又似乎處處透露著些詭異。
    陳珺雖然不知道柳詞如此說的原因，不過也是應下了，然後又問道，
    “那現在是都需要提審那幻燈坊的掌櫃？”
    柳詞不再多說，畢竟他不是官府之人，而莫離輕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開口，
    “先將他暫時收押，明日再審。”
    說罷，他又轉頭看向柳詞，
    “柳先生，不如跟在下去一趟宋府？”
    柳詞還沒回答，顧子秋先是來了勁兒，眼睛都發起了光，奈何還沒等他蹦起來，莫離又轉頭看向他，
    “小王爺，您就留下吧，州府刺史暫缺，要是案件有什麼新的進展，還需要你坐鎮。”
    一句話砸了下來，顧子秋瞬間就像霜打的茄子，又蔫了下去。